原以爲穿越之後就能驚豔四座,一路順風順水地成爲人生贏家,誰知道邁出去的第一步就狠狠摔了個跟頭,柳輕煙如何肯嚥下這口氣,氣得直跺腳,勢如猛虎地衝着白蘇撲了過去。
昭和太子拉着白蘇後退一步,堪堪避開對方染着大紅色蔻丹的指甲。
一羣護院聞訊趕來,柳輕煙猶如見到救星一般,指着白蘇和昭和太子叫喊道:“愣着幹嘛,還不趕快去把這兩人給我抓起來!”
柳輕煙在冷香樓裡地位頗高,護院聽到她如此說,連忙手腳並用地爬到舞臺上,氣勢洶洶地衝了上去,有那等膽小的恩客此時早已嚇得兩股戰戰,轉身便跑,生恐遭了無妄之災,一時推推擠擠,亂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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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此情形,昭和太子亦不願多留,猿臂一伸攬住白蘇的腰肢,氣沉丹田,足尖輕點,凜然生風。
清爽的夜風撲面而來,兩人漸漸遠離喧囂的人羣,來到一處竹林邊,昭和太子輕飄飄地落了地,低頭一看白蘇的神情便忍不住笑了起來,原還擔心這嬌生慣養的孩子會被嚇到,不曾想竟對上一雙璀璨生輝閃爍着興奮光芒的眸子,卻還是忍不住問了句:“可有受傷?”
第一次體會到輕功的奧妙,白蘇樂不可支,滿臉崇拜地看着昭和太子,呆呆地搖頭,笑眯眯地說道:“剛纔多謝啦。”
昭和太子不置可否地輕笑一聲,“其實我很好奇,你這般年紀,爲何要去冷香樓那種地方呢,不怕家裡人責罰?”
月色清潤,竹影婆娑。
白蘇愜意地深呼吸了一口夜間帶着涼意的空氣,衝着昭和太子眨眨眼,“放心吧,我偷偷溜出來的,他們都不知道。”
昭和太子輕搖紙扇,狀似隨意一問:“我看賢弟機敏聰明,想必家學淵博吧?”
白蘇似真似假地嘆息了一聲,小聲抱怨道:“哪有什麼家學淵源,其實我都是被逼無奈,至於剛纔那些對聯啊詩詞啊什麼的,都是別人教我的。”
“哦?”聽他如此說,昭和太子突然來了興趣,滿懷期待地問道:“不知是哪位賢士,竟有如此大智,傅某可有幸拜會?”
“百度。”白蘇苦逼臉,“這輩子你是見不到他了。”
“那倒是傅某福薄了。”昭和太子的表情有些遺憾,轉瞬卻又盯着白蘇笑道:“小兄弟師承名家,想必也有自己過人之處吧?”
白蘇看他誤會,索性將錯就錯,大模大樣地點頭道:“哪裡哪裡。”
“不知道小兄弟擅長什麼?”
白蘇眼珠子一轉,涌出一肚子壞水,瞬間神棍附身,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笑道:“我告訴你哦,其實我有異能在身。”
“是麼?”昭和太子從善如流,配合地低下頭,湊到白蘇面前,挑起長眉問道:“是什麼異能呢?”
臥槽,犯規啊!
昭和太子雖然易過容,但眉宇間的風流神彩尚在,朦朧夜色中更添幾分邪魅和危險,卻又帶着致命的吸引力,近距離觀賞之下,白蘇撐不住紅了臉,避開他的視線,躲躲閃閃地小聲道:“預言。”
“什麼?”
“我能預知將要發生之事。”白蘇說謊不打草稿。
昭和太子心中一動,狹長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當真?”
白蘇知道自己已經勾起昭和太子的興趣,但初次見面若是表現得太過熱絡,反而會引來懷疑,便注視着昭和太子的雙眸,高深莫測地笑道:“一個月後,你可能會多個長輩。”
他說完這句話,擺擺手直接跑開了,昭和太子站在原地,看着他漸行漸遠的身影,唰得一下將摺扇合攏在掌心,薄脣微啓,清冷的聲音在暗夜之中顯出幾分飄渺之意。
“先知嗎?還真是令人期待……”
一口氣跑出去好遠,白蘇停在街口,倚着柳樹大口喘息,緩了片刻,試探着喊道:“劍舞,劍舞,劍……擦!”
一抹形似鬼魅般的黑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幽幽地問道:“你和他說了些什麼?”方纔昭和太子將人帶走,劍舞遠遠地綴在後面,擔心暴露自己的蹤跡,一直不曾靠近,是以根本沒有聽清楚兩人在說些什麼。
白蘇半真半假地忽悠她:“自然是跟他談天說地花前月下啊。”
劍舞目光銳利地盯着白蘇,冷聲警告道:“記住你的身份,不要玩弄花招,否則主上隨時有辦法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白蘇撇撇嘴,抱怨道:“一會讓我想辦法取信於昭和太子,一會又害怕我和他親近,你們可真難伺候。”
劍舞把白蘇胖揍一頓。
冷香樓。
陶媽媽叉着腰,一路罵罵咧咧沒個消停,氣沖沖地踢開了房門,當先走了進去。
身穿灰藍色廉價短打的中年男人跟在她身後,畏畏縮縮地走了進去,腳下的步子都有些踉蹌,圍觀羣衆見狀不由投去一抹同情的眼神,暗道何三今晚要倒黴了,精心準備了那麼久,結果被人砸了場子,柳姐姐又像換了個人似的不斷大吵大鬧,陶媽媽能不發火嗎?唉,也怪何三命不好,誰讓那個白衣小公子是他伺候的呢,自然是要受些牽連的。
密閉的房間內。
剛纔還猥瑣懦弱的龜公像是突然變了個人,眼神再無一絲卑微感,他挺直腰板,身子像破土而出的竹子般瞬間拔高,將單薄的衣服撐起,居高臨下地看着陶媽媽,不滿道:“這就是你策劃了三年多的結果?呵,倒真是讓我看了一場好戲。”
陶媽媽跪倒在地,滿臉惶恐不安,“主上息怒,輕煙素來聽話懂事,在媚術和下毒方面天賦極高,一直是暗部中的翹楚,屬下苦心教導她多年,本來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着,誰知道她會在關鍵時刻出亂子,導致功敗垂成。”
“好了,我沒有時間聽你解釋。”男人輕蔑地看了她一眼,輕輕將柳輕煙三字放在嘴裡咀嚼一番,暗自思忖道究竟是她在裝瘋賣傻,還是有人易容頂替呢。
這齣戲倒是越來越熱鬧了……
陶媽媽察言觀色小心應答:“屬下已經命人將柳輕煙關了起來,她翻不出什麼浪花來的。”
“還是小心點吧,再過一個月就是元德帝的壽誕了,千萬被再出什麼岔子。”男人淡淡提醒道。
“主上放心,屬下有的是法子治好柳輕煙的失心瘋。”陶媽媽捏緊了手裡的帕子,細長的眉眼微微一顫,宛如鋒利的刀片,閃爍着令人膽寒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