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冕之王(九)
衆人一路走走停停,幾天之後終於來到H省。下車將幾個攔路的喪屍處理掉,白絕陰沉着一張臉回到車上。白蘇看着他染血的外套,心中也不好受。
說來也是奇怪,這一路上總是時不時的遇到喪屍堵車,有時他們停下車休憩,隔着不遠的距離還能清楚地看到喪屍在附近徘徊,卻又不上前來,簡直像是在尋找時機下手一般。雖然白絕已經提醒了大家小心戒備,但有幾次還是被它們鑽了空子。
眼睜睜地看着隊伍裡一個陽光開朗的小哥被喪屍撕成碎片,鮮血染紅了天空,隔着車窗,白蘇幾乎被燙傷,他死死地睜大眼睛看着,第一次怨恨白絕將他困在車上。
白絕的心情很糟糕,一直等到車隊行駛出去很遠,他緊緊抿在一起的薄脣都未舒展開。接連慘死的屬下在他心中刻下了不可忽視的痕跡,只要一閉上眼睛,他就能清晰地回憶起他們的死狀,纖毫畢現。
情況很不對勁,白絕斂眸沉思着,以往的路途中,從來沒有像這幾日般頻繁遇到喪屍,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太過勞累的身體出現了幻覺,他總覺得暗中似乎有一雙眼睛在時刻關注着他們的舉動。
邪惡的,貪婪的,怨恨的,包含着深深惡意的眼睛……
白絕猛然回頭朝車後看去,透過玻璃窗清楚地看到後方廣闊平坦的道路,以及兩旁飛速倒退的樹木,長眉蹙起,白絕有些疲倦地按揉眉心,難道是因爲最近壓力太大了?
晚上睡覺時白絕照常將白蘇銬了起來,自己卻沒有離開,抱着他一起躺倒在牀上,半晌無言。白蘇回頭看了他一眼,白絕緊閉着雙目,臉上早已卸下了溫和沉穩的面具,露出少見的脆弱和疲憊。他能感覺得出來,白絕此時的擁抱是毫無慾|唸的。
夜半,一室靜謐中,熟睡中的黑衣男子突然發出了一絲細微的□□,白皙的臉龐慢慢被紅暈侵染,身上的溫度越來越高,他難耐地咬緊脣瓣,下意識地抱緊懷裡帶着絲絲涼意的身子亂蹭着。
白蘇在睡夢中模糊覺察到不對勁,強迫自己睜開眼睛,意識漸漸回籠時被嚇了一跳,身後白絕的體溫高的嚇人,隔着幾層衣物都能感受到那份滾燙。這、這是生病了?白蘇驚疑不定,試圖叫醒他。
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白絕倒是睜開了眼睛,只可惜在強烈的藥效下,人卻沒有清醒過來,瞳孔渙散,雙目迷離,眉梢眼角都帶着渴望,額頭逐漸沁出細密的汗水。
到了這個時候白蘇也隱約猜出了什麼,心裡大叫不好,白絕這樣子只怕是着了別人的道了,他抿了抿脣,心驚膽戰地安撫道:“別激動……千萬別激動,這是有人要算計你呢。”
白絕意識昏沉,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只覺得耳邊絮絮叨叨的聲音讓他更加心癢難耐了,當即不再猶豫,遵從本能撲上去。白蘇迅速側身,堪堪避了過去,一個了鯉魚打挺提着褲子就想跑,手腕處猛然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白蘇哀嚎一聲,這纔想起還有手銬的存在。
“冷靜點!”白蘇試圖用言靈控制白絕的身體,縮在牀角高聲喊:“來人,快來人啊!”遺憾的是此時大多數人都在沉睡,少數人聽到了,想起白絕的告誡讓他們離白蘇遠一點,又都猶豫了。
白蘇的言靈能掌控白絕的神智,卻沒辦法抵制他身體的本能反應,刻意壓制之下反而反噬的更加嚴重,洶涌澎湃的情|欲瞬間將理智碾壓,白蘇被他按壓在牆上,淚眼朦朧地感嘆,自己這是造了什麼孽呀!
然而就在此時又突生變故,寂靜的夜裡,不知道是誰拔高了聲音慘叫起來,緊接着是某人驚慌失措的叫喊聲,聲音因爲驚恐而有些走調,“喪、屍……喪屍來了!”慘厲的尖叫劃破夜幕,整棟別墅瞬間炸開了鍋,大家瞬間進入禦敵狀態。
白絕英俊的雙眉皺在一起,眸子血紅,抱着白蘇一通亂啃,就連言靈也阻止不了,白蘇一邊對付着他,一邊分心細聽外邊的動靜,一邊高喊着張誠的名字,想讓他把手銬的鑰匙送過來。
門碰的一聲被踢開的時候,白蘇身上的衣服已經所剩無幾了,因此他幾乎是用看救世主的眼神看向來人,結果看清之後卻當場愣在那裡。
那絕不是一個正常人會有的臉。比白紙更加蒼白的膚色,眼窩處呈現出十分不自然的青紫,雙脣烏黑,眼神邪惡放肆。
明明是無比熟悉的五官,組合在一起,卻讓人感到無比陌生,白蘇怔愣片刻,連抵抗白絕的騷|擾都忘記了,過了半晌,突然紅了眼睛:“你回來了……”
來人撫脣一笑,表情狂放恣意,“是,拜你所賜,我又活着回來了。”目光涼涼地移到白絕身上,意味深長地笑了,喃喃自語道:“原來是爲了他……”
愧疚之情將他淹沒,白蘇心痛如絞,直覺告訴他,連君會變成這樣完全都是他的關係。
連君走到近處,伸手搭在白絕的肩上,也不見他如何動作,白絕的身子便突然飛起重重摔到牆壁處,跌在地上,巨大的疼痛喚醒白絕的意識,讓他得以有片刻的清醒,他眯着眼睛看向連君,撐着牆站起,冷笑道:“原來你沒死。”
“是,讓你們失望了,我活得很好。”他的語氣很愉悅,但臉上的表情卻完全是另一回事,說完這句話他就不再理睬白絕,走到牀邊,伸出一根蒼白的手指挑起白蘇的下巴,目光癡迷而幽怨,嘆息道:“原來,單純善良的小啞巴纔是最心狠手辣的人,我可真是小瞧你了。”
白蘇和他朝夕相處十年,自然知道連君此人最恨別人背叛他,無論原因爲何,根本不聽解釋,因此也不再費口舌,反正他的任務已經完成,知道連君並沒有因爲他的關係而提前喪命,心裡也沒了牽掛。他平靜地注視着連君,淡然道:“如果能讓你開心的話,現在就殺了我吧。”
“呵。”連君倒是沒料到他會如此,落在下巴處的手指緩緩下移,停在咽喉處,他眯起眼睛,看着白蘇脆弱的脖頸,有種完全掌握對方生死的快感。連君俯身湊近白蘇,薄脣微啓,露出兩根寒光閃閃的獠牙,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猙獰扭曲,彷彿下一刻就會毫不猶豫地將他咬碎。
白蘇閉上眼睛,等待着疼痛降臨,肩膀處有某種溼冷的物事貼上來,身體一顫,白蘇幾乎可以預料到自己鮮血淋漓的悽慘下場,但等了半晌,卻只等到對方冰涼的脣舌漸漸濡溼肌膚。
脖頸後傳來劇痛,白蘇霍然睜開眼睛,完全陷入黑暗之前只看到連君毫無溫度的笑容。
眼睜睜地看着對方將白蘇打昏,白絕眸子一暗,在再次被藥效完全控制之前,迅速從空間中取出一柄匕首,咬牙往自己左手掌心劃了一刀,藉着疼痛維持清明,戒備地看向連君:“你要對他做什麼?”
連君隨手一挑,白蘇手腕處的手銬應聲碎成幾段,他冷冷地道:“與其擔心他,倒不如多替自己考慮一下。”說完抱着白蘇大步離開了。
白絕起身欲追,強烈的暈眩感襲來,匕首跌落在地,就在此時,一雙洗得發白的帆布鞋突然映入他的眼簾。
溫暖的陽光從未完全關閉的窗臺間灑進來,牀上的男人突然睜開了眼睛,片刻的迷茫過後,男人像是想起了什麼,瞳孔緊縮,垂眸,一|絲|不|掛的身體落入眼中,一股不妙的預感襲上心頭,男人轉頭,果然看到一張沾染着媚意的清秀臉龐。
牀單上的可疑痕跡,對方身上的青紫,滿屋子的曖昧氣息,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簡直不言而喻。
白絕眼眸明明滅滅,沉默之時,身旁的少年嚶嚀一聲醒來,不知想起了什麼,白玉似的臉頰漸漸紅了,滿臉羞赧,含羞帶怯地看着身旁的男人。
好一個欲語還休,白絕眸子越發冷冽,這麼好的演技,若非他早已知道對方究竟是什麼貨色,只怕也要因爲愧疚和心疼而心甘情願地充當護花使者,再次被連華玩弄在鼓掌之中了。
只可惜,重生一次,他早就對這人厭惡透頂了。
無視連華頻頻暗顧的秋波,白絕起身走出房間,頓時就被外面破敗凌亂的景象給嚇了一跳,空中瀰漫着經久未散的血腥氣味,他皺着眉頭叫一個下屬過來問話,誰知那人神色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鹹不淡地說了句:“我還是有事。”轉身就離開了。
雖然他表現的不明顯,白絕還是察覺到了對方身上的敵意和輕視,究竟是怎麼回事?
若說這一個只是巧合的話,那麼接下來衆人的反應,則十分清楚地表明瞭對白絕的不滿,他皺眉看着大家冷淡的神色,心底又是一陣窩火,臉上也不禁冷了下來,最後還是張誠不忍讓他難堪,將白絕拉到一邊,訥訥地解釋了一番。
白絕聽後心頭火起,恨不得直接衝回房間殺了連華,卻原來昨晚大批喪屍來襲,衆人與之苦戰,一部分人當場喪命,大部分人都身受重傷,白絕一直不曾出現,自然讓大家十分疑惑,擔心他遇害,便派人前去尋找,結果卻正好目睹一場活春宮……
下屬們在前面浴血奮戰,身爲首領的白絕卻沉浸在溫柔鄉中,如此又怎能服衆?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以爲今天能完結的,結果寫多了,好吧,明天再來一章~\(≧▽≦)/~
兮和將大家的留言都看了一遍,似乎有親很想看癡漢攻,我記得在上一部的時候就有人刷這個,但可惜當時兮和沒有寫這個梗,那這次就先給補上吧,至於其他親想看到的娛樂圈啊宅鬥啊什麼的,咱們押後再議。
一句話,下一週目上癡漢攻,千萬不要走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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