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若星忽然聲音一抖,急忙走到水盆裡面,對着水盆照了一下,把自己臉上的灰塵洗乾淨,將頭髮理理,又把衣服拍拍,應道:“在呢。你等下,我就出來。”
我笑道:“是宋十九老婆來了吧!”
麻若星道:“我們是純潔的關係,你不要多想。”我也跟着走了出來,是一個很高大的女人,約莫在五十歲左右,手裡面籃子裡面,裝着炸好的油果子,還有兩塊做好的白豆腐,和兩條魚,喊道:“麻哥。過年我給你拿來的,你也好好補身子。”
麻若星心中有愧,結果籃子:“那個。以後你就少給我送了,我知道你日子也過得緊巴巴的。”
宋十九老婆笑道:“我走了,好好補身子。”
我讓易淼把蛤蟆精那得來的錢分了一沓給麻若星,然後帶着易淼和練小腰回我家。
剛出宋溪村,就見宋出息彆着手,喝高了,見了我,喊道:“大師,大師,當初你算得準啊。我小子現在在市婦聯上班,他的女上司對他可好了。只不過,上回我見到他,消瘦了不少。”
我呵呵地笑了兩聲,說了兩句客套話,心想當初宋出息要給宋八豆算命的時候,我可是一句話都沒說的。宋出息走了兩步,又是喊道:“老十九啊,過年還不好好休息。看你這樣子,活不長的。”
我回頭一看,只見宋十九挑着一擔剛挖出來的蓮藕要趕到菜市場去賣,蓮藕洗的乾乾淨淨,還在滴水。一旦蓮藕估計上百斤重,宋十九乾乾瘦瘦,一點肉都沒有走起來卻風風火火。
我攔了個摩的,把易淼和練小腰帶上,回家去,在村口小賣部,易淼讓車子停了,跑下去買了些菸酒提着。反正這小子誆了蛤蟆精十萬塊,我也不攔着。
下車的時候,易淼問我:“你把我帶來,是爲了練小腰吧。說,你到底有什麼陽謀!”
我笑道:“就是不告訴你。就是不告訴你。”
摩的停在門口,只見隔壁大哥提着一根木棍,從我家院子裡面出來,母親喊道:“不要動手。”隔壁大哥見我回來,急忙地喊道:“蕭棋,你爸在街上被人打了。”
母親急忙追了出來:“蕭棋,你不要去。”我下車門:“媽。這是我兩個朋友。我過去看看,看到底是什麼人?”母親跺腳道:“你可長點心啊。”易淼喊人:“伯母好。我叫易淼。”練小腰也喊道:“伯母好。我叫練小腰,是他的女朋友。”
我在院子裡面撿了一根長棍,易淼喊道:“伯母,我過去照應着點,沒事的。小妖,你好好照顧伯母。”練小腰答應了下來,拉着母親就回去了。
我喊了一聲:“小賤,走。”
小賤被謝小玉抱着,跟我一起。何青菱站在屋檐上面來回走着貓步。
正好摩的還沒有走。
隔壁大哥上了車就給易淼發煙,點菸起來。我再三感謝大哥,肯定是有人給母親打電話,母親就讓隔壁大哥去把父親接回來。
父親一輩子好脾氣,怎麼會被人打呢?
我捏緊拳頭。
隔壁大哥說道,對方來了不少人,倒時候你看着點,別傷到自己了,你的這位朋友也就別太沖上前。
村鎮一級別的,過年的時候,打架就跟放屁一樣正常。不少年輕娃在城市裡面賺了幾個錢,回到村裡面就牛逼哄哄的,完全沒有足夠的禮節,不尊重老人,開口就罵人。而且,派出所對於這種打架的事情,很多都是事後上門抓人,若真是打羣架,都躲得遠遠的。我還是給鎮上面的派出所所長吳振打了電話。
摩的開了一會,就到了鎮上面,半條街都是圍觀的人。隔壁大哥把棍子一檔,甩了起來,喊道:“長眼了,長眼了。”我跟着走過去。
到了人羣中心,只見父親額頭上面已經流血,不過眼神還算堅定,沒有嚴重的內傷。旁邊放着一個大罐子,另外一個已經破在地上面了,流出了山茶油。
中間橫着一輛卡宴。
原來我幾天前離開的時候,父親把家裡面的山茶籽曬了兩天,拿在鎮上面的榨油廠打了油,尋思着上集市把油給賣了,還能賺個幾百塊錢。中午吃過飯,來的時候,擺好了位置,一輛車開得很快進了集市,父親罐子來不及收起來,就給撞到在地上。
父親氣憤不過,找車主理論。哪知車裡面下來幾個刺龍畫虎,脖子掛鏈子流氓,下車看了車子後面沾了不少油,一拳就打上來。
圍觀的人就把車子堵了,哪知車裡面又下來一人,寸頭手上面帶帶着翡翠扳指,套着一件黑色的風衣,不倫不類哈哈獰笑道,我看你們這些人是想幹什麼。走到父親面前,我車子被你油潑了,陪五千塊錢錢。
拿電話,又喊了七八個子侄過來。
原本父親沒有兄弟,圍觀的人見了下來的人都不敢上前。
我上前扶住了父親:“爸。沒事,我來了。”父親也急了:“阿琪,你來幹什麼。把錢給他。咱退一步海闊天空。”
有人看我過來,上前喊道:“傻逼。帶錢來了嗎?你不知道這車多少錢嗎?清潔費你知道又多少嗎?”
我上前,一腳踢到在地:“媽逼,你跟我說說多少錢。讓能說話的人上來。”
坐車裡面的寸頭踢開車門,走了下來。
我看了一眼,問道,你是馬豔什麼人?
寸頭男愣了一下,罵道:“你個窮逼,還會打人是吧。我看你能打幾個。”易淼已經把我父親已經扶起來了,站在一邊,反正相信我應該可以對付,也沒有上前。
寸頭男已經喊了兩個麪包車的人,從車上下來二十多人,要麼長髮飄飄,要不光頭,都是從外地打工回來的刺頭一類的,叫着嚷着要動手打死人。
易淼有點罩不住地問道:“這是要幹大架的陣勢啊。”
我笑道,沒事,是有人要對付我,你是外鄉人,你扶着我爸往後面退後一點,不要出手。
隔壁大哥喊道,蕭棋,咱們這回要吃大虧了。
我讓謝小玉站在一邊,不要動手,現在是正兒八經地幹架,不是打殭屍。
謝小玉身邊站着的是小賤,小賤雖然開了陰陽眼,但是也擋不住一棍子打開。謝小玉點點頭,很是生氣地看着一羣凶神惡煞的人。
寸頭男罵道:“媽個比,你信不信我讓你死在這裡。”
我嘆氣道:“就是馬豔那個騷婊子。我就知道是他。”寸頭男身上瀰漫的怪味,就是馬豔身上傳來的,大半年前,馬豔就是想弄死我,後來被我整得服服帖帖的,現在找了這麼個二貨來,要對付我,沒那麼容易。
寸頭男陰測測地笑道:“怎麼樣,你攤上大事了!”鄉下人打架,之前總是會叫罵幾句,叫罵遠遠比打架要好看。你一句我一句,比如說你不寧死我就是我兒子,比如說,有本事你把我殺了,叫罵得越狠往往都打不起,因爲怨氣都在叫罵之中給散了。
寸頭男喊了幾句狠話,已經承認了是馬豔驅使的。原來父親挑着油擔子來集市的時候,正好被馬豔看了。心生一計,就讓寸頭男動手打人。
寸頭男一聲令下:“給我照死裡打,一老一小都給我收拾了。”
父親喊道,我們賠錢就是了。
可是已經晚了。一羣人上來,有的提着鐵棍,有的是鐵鍬,沒有一根木的。我上前,迎面就是用拳頭打過去。軍哥說,再厲害的搏鬥技巧,也要在大家之中歷練。一羣人圍上來,毫無章法,這個時候最怕的就是放冷箭,捅黑刀的。
父親在一旁看着,有幾人過來,易淼也顧不上了,還真有些本領,就幾拳就放倒了趕上來的兩個。
父親忽然喊道,小心。
我只感覺一股寒風襲來,有人暗中拿了一把短刀,就刺來。
我掃臉就是一巴掌:“*,又沒有深仇大恨,拳頭解決的事情,你動刀子。”
我心中唸叨了幾句,讓一羣仗勢欺人的惡霸肚子裡面的蛔蟲三尸蟲醒來,在肚子裡面打滾。
爲了怕人看出我動用了蟲術,只是在出拳的時候才使用。不過十分鐘,地面躺下了一片,嗷嗷地怪叫。
小賤忍不住叫好,哇哇地叫喊着。
寸頭男一看陣勢不對,轉身從卡宴車內取出了一把三菱刺,這種軍用的三菱刺放血極快,看着我走過來:“你要幹什麼?”
我冷笑道:“我說過,事不過三。馬豔笨就算了,你居然跟着傻逼,不能怪我了。”寸頭男是打過架的,腹部就被人捅過。只可惜,他打架找錯了對象。
“我*。”寸頭男衝上來。手中三菱刺已經刺來,速度很快,力量也很猛,但是一切都晚了。我往旁邊一閃,躲過了刺來的三菱刺,隨即一拳打在了寸頭男的臉上,幾顆牙齒就鬆了。
我拎着風衣衣領,把寸頭男往車窗上面猛地撞擊:“你呀,是不是要比誰的拳頭硬。”
一連撞了幾下,寸頭男額頭開始流血:“你他媽的有本事就弄死我,弄不死我殺你全家。”
寸頭男還是嘴很硬。
這麼多人看着,我不能下殺手。鬆開了寸頭男,喊道:“我等着你來報仇。”
我把父親扶起來,去小診所打了膏藥,人羣散開,纔看到吳振帶了人趕來,看了一地痛苦流涕的地痞,還有滿頭是血的寸頭男,喊道:“把折華強和蕭棋給我帶回去。”
我讓隔壁大哥把易淼和父親帶回去,謝小玉沒有出到力,有點不高興,我笑道:“下次。讓你打個痛快。”
寸頭男叫做折華強,是馬豔的對象,多半在溫州混日子,回到鎮上面也是一個惡霸,進了派出所口吐狂言,聲稱要滅了我全家。
吳振很是抹不開面子,笑道:“強子啊。都是自家兄弟,擺兩桌酒算喝酒了吧。”
折華強伸出食指:“不可能。我的頭白撞了。”
我一拍桌子:“我是斯文人,不會輕易傷人。你打我父親,我就跟你拼命,就這麼簡單。有本事,你就來試一試,看你死不死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