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維新站在一邊煞有其事地囑咐道:“小心點,裡面有機關的。”好像我真的是他孫女婿一樣,好像他真的知道怎麼打開石門一樣,好像裡面真的有機關一樣。我恨不得一口鹽氣噴死他。蟲老四警覺地看着石門,他和郭維新相處很多年的時間,害怕一直都在。若是常人這樣說,蟲老四這種演技派一下子就能看出來,只可惜他面對的是郭維新。
蟲老四就看不出來了。玉尺****石門裡面,慢慢聽到鎖的齒輪咔咔的聲音。我不由地想起,好多次我打開了幾次石棺,都是一樣用玉尺打開的,難道當初造出這些機關的人,是鬼派的傳人。
石門打開了。
郭維新站在洞頭,讓我等一回。我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鐘,再過兩個小時就要天黑,還是最快解決的好。蟲老四的大毛和二毛也要衝進去。
郭維新冷言道:“要是進去被憋死了,可不能怪我!”蟲老四罵道:“這石門剛打開,裡面沒有氧氣的。你們啊,要好好跟老人家學一學。”郭維新擺擺手:“不敢不敢。蟲先生,你纔是他們的老大。”
一陣猛烈的風吹來,順着石門就往裡面吹。郭維新敲了一個響指:“孫女婿,你在前面打一個火機,要是火機熄滅,怎麼就退出來。”我咬牙看了一眼郭維新,我是怎麼掉到這個坑裡面來的。打了火機,走在前面,走了一會,火熄滅了。身後一票人往出外跑。
媽的,我趕緊喊道:“不是熄火了,是火機太燙了,我讓它冷一下。”郭維新跑的最快,轉回來責怪道,小孩子還喜歡嚇人啊。蟲老四也跑得快,轉回來。
後來風順着洞口往裡面風越吹越大,估計空氣都吹進來。我把火機收起來,兩邊的石磚砌成的,很寬敞,進了拐彎處,只聽到石門一下子就關上。
噠噠噠噠噠噠。
我四處一看,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跑動。小賤也汪汪叫了起來。小貓把腦袋伸長,沒有看到什麼東西。
一毛問道:“我怎麼感覺有人在跑啊?”
二毛搖搖頭道:“這是回聲,是我們進了石洞裡面,想起來的回聲啊。你不要胡思亂想。不會有鬼的。”
我白了一眼二毛,有時候事情往往就是這麼巧,你說不會有鬼偏偏有鬼,二毛嘴巴也太不見機說話了。
我根本想不出到底是進了什麼一個石洞,不會是誰的墳墓,要真是裡面的人沒有爛掉,機緣巧合變成了乾屍,那不是要和殭屍打起來了嗎?
幸好走了彎,就看了一個方方正正的小屋,裡面什麼人都沒有,只有一張楠木做成的桌子,和一張椅子。一旁的油燈裡面的燈芯撥出來,點上之後,把四周照得通亮。
四面的牆壁上面掛着幾幅山水圖,一一看下來,應該都是大家的畫卷,畫都是按平方尺拍賣的,這一屋的畫肯定值不少錢。桌上面的桌子上面,還放着一個銅鏡,上面擦得乾乾淨淨。
蟲老四說道:“血契放在哪裡?”
郭維新四處看了一下:“不要着急,四處找一下吧。”山水圖後面的暗格都找了一個來回,根本沒有暗格。我又不好問,到底裡面會有什麼銅罐子的秘密。
這根本就是避難的一間屋子,也不是墳墓,甚至不知道多少年沒有來人,哪裡還有銅罐子的秘密。
一般來說,裡面出現兩隻殭屍,然後發現了一張地圖一類,或者來一個秘密的結語。
郭七七看着桌上面的銅鏡:“裡面該不會是住着一個女人吧!”要真是男人的地方,不會在正中央放一塊鏡子。這裡面難道住着一個女人。
蟲老四看着郭維新,留下汗水:“找出血契。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話聲一落,大毛和二毛同時把槍拔出來。郭維新搖搖頭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啊,辦不成大事的。你覺得我會把血契放在這裡面嗎?”
蟲老四臉上鐵青,咬牙喊道:“郭維新,別怪我不客氣了。”蟲老四已經準備動手。我見大毛和二毛手上槍支其實很要命,心中默唸了一聲,大毛和二毛同時倒在地上,三尸蟲死命地在翻滾。蟲老四手上面一條鋼線蟲飛了出來。
郭維新邁開步子,上前張開嘴巴,將鋼線蟲給吞了進去,看這樣子好像吃了好吃的東西,嘴巴嚼了兩下,鋼線蟲落在地上,變成一堆雜碎。
蟲老四上前,在一毛和二毛背上貼了兩張鎮壓三尸蟲的符籙,我也跟上前,將兩把落在地上的槍踢開,落到偏僻的角落裡面。
蟲老四冷笑一聲:“郭維新。我不是跟你打架。你的三個兒子還要不要救。我對付不了你,但是我要死,也要拉你三個兒子一起死。”
郭維新上前,伸手就掐住蟲老四的脖子:“你不看看你有幾斤骨頭!”蟲老四脖子被掐住。大毛和二毛伸手的三尸蟲被鎮住了,馬上就要動手。郭維新順手一會,兩隻尋常的食腦蟲從袖子裡面飛出去,落在大毛和二毛的頭上。
蟲老四喊道:“別動。”
只要郭維新稍微用點力,大毛二毛隨時就要死。兩人健碩身板,頭上落上兩隻食腦蟲,被蟲老四一喊,沒有再動彈。
我看戲一樣。原本覺得蟲老四已經是極牛逼的人,把我給騙了,還拿走了郭天劫的蟲子,現在看看,和老漢郭維新比起來。
蟲老四就是渣了。
要知道鋼線蟲是蟲老四最稱道的蟲子,是他的法寶,沒想到被郭維新張嘴就咬成渣子了。
我問道:“老爺子。鋼線蟲是什麼味道的?”郭維新說,地上面不是有雜碎,你拿起來嘗一下就是了。
我上前一腳將雜碎給踩碎。
蟲老四表情痛苦,喊道:“我饒不了你。”我道:“在鳳凰城,我就想殺死你。你知道嗎,還錢的時候應該恭恭敬敬把錢還到對方的手裡面,而是不是丟到地上面的。”
郭維新罵道:“跑題了。老四啊,你跟我說說,你怎麼讓我白髮人送黑髮人。”
蟲老四額頭的汗水更多,喉結被郭維新緊緊握住,只要用力瞬間就死了。
“我選了郭天劫養出的三條極爲厲害的蟲子,把他們種在你三個兒子身上。七天之後,如果不經我解開的話。到時候化成血水,骨頭渣子都不會剩下來,甚至魂魄都不剩下。”蟲老四說道。
郭維新愣了一下:“你真的把郭天劫的蟲子都帶出來了嗎?”
蟲老四見郭維新氣場變弱,底氣足了。
郭維新手上面的力氣也變弱。對於一個年老的人,最可憐的就是老無所依,白髮人送黑髮人。
郭維新似乎在猶豫。蟲老四接着說道:“我已經抱有必死的決心,拿不到血契。我們蟲家人即便全部都死掉,也要你們郭家人陪葬。這麼多年,我們蟲家忍耐得太多,犧牲得太多。”
郭七七插嘴道:“蟲叔叔。我們郭家對你們已經很好。衣食無憂,而且你們也有很大的自主權。”
蟲老四眼角肌肉抽搐,喊道:“你們郭家的人永遠不懂,蟲家上百口人對於自由的嚮往。你們永遠都不懂。我們蟲家即使餓死,也不需要你們的賞賜。爲了這一天,我已經做了很多事情。到了現在已經不管那麼多了。”
郭維新沒有下殺手,而是放開了蟲老四。
其實我覺得蟲老四本質上不是個壞人,他把西裝送給掃地的張師傅,是出於真心,只希望張師傅見親家的時候,能有一件好衣服。
蟲老四,只是命運車輪一個犧牲者。
我見蟲老四手上面已經拿出一把匕首,急忙喊道:“當心!”
蟲老四的刀鋒一出,瞬間就刺進了郭維新腹部。郭維新反應也很靈敏,往後一退。蟲老四的刀順勢一帶,將郭維新的手上面劃開,厚厚的棉襖裡面的手臂也被劃開了口子,流出了一道血口子。
郭維新退後兩步,一把封住了左手。
我見忽然變化,而郭維新手臂上面流出的鮮血似乎變黑。蟲老四的指甲原本就是發黑的。刀上面肯定是喂毒在上面了。我一腳踢上去,罵道:“卑鄙。”
蟲老四手上的刀落在地上。郭維新退到一邊,坐在椅子上面,嘴脣已經發黑:“好狠的蟲子。”
蟲老四也是愣住了,道:“我錯了。”然後又換了一種口氣:“沒錯,他就是該死。”“我的一身本領都是他傳給我的。”“沒錯,他傳你本領,是利用你。”
我原本要追上去打一拳頭的,但是蟲老四似乎人格分裂了一樣,一個說着自己不應該對郭維新用刀,另外一個說郭維新該死。而且這種爭鬥越來越夢,吵得越來越快。
看來,蟲老四已經變成了兩個蟲老四,在自己的體內打起來。一個善意的人,另外一個則是壞人。我說蟲老四演技怎麼那麼好,原來是已經衍化出兩個自己,但也說明蟲老四內心的掙扎。
我咬牙道:“老四。不管打死哪一個,我都要殺了你。”其實我猶豫的時候,要是把好的那個打死了,豈不是壞的要出來禍害人間。
謝小玉也是看不明白蟲老四的變化。
蟲老四用刀傷了郭維新,這個引子刺激了他兩個人格的爭鬥。大毛見我拳頭打上來,用自己的肉身擋在蟲老四面前,我砂鍋般的拳頭打在大毛身上。
大毛悶聲不吭,將蟲老四推到了一邊。蟲老四撞在石壁上面,將一幅小青山水畫給撞下來,從蟲老四手上面飛出了一隻鋼線蟲,正好纏繞在大毛的脖子上面。
大毛一跑動,原本頂在腦袋上面的食腦蟲也開始鑽動。食腦蟲順着大毛的耳朵鑽進去。
我喊道:“郭老頭,快讓食腦蟲出來。”
郭維新咬牙道:“是他找死。”
大毛沒料想發生的事情,食腦蟲爬得飛快,就耳朵鑽進去。而蟲老四發瘋狀態下,出於自保狀態打出的鋼線蟲給擊中。鋼線蟲從肉裡面鑽,很快就進入骨髓裡面。我被鋼線蟲打中,瞬間就會成爲活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