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重陽笑道:“這個遊戲不錯。本爵爺喜歡,咱們也不玩大。五塊錢一把,玩一天應該差不多了。”花重陽從身上拿出了十塊錢放在自己的面前。
我和建國叔眉目傳情,自然有了對策。可事實上人算不如天算,最後我和建國叔每人輸掉了兩百。花重陽笑得合不攏嘴:“沒想到鬥地主這麼好玩,我們那個年代就沒有好玩的遊戲。真是可惜了。”我捶胸頓足,氣得要死,居然輸給了一個新手。
建國叔也是感嘆,兩百塊錢可以找四回大媽,現在白白浪費。
早上,醒來的時候,又傳來一聲尖叫的聲音。
原本鬥地主放鬆下來的心情又陡然緊繃起來。這回聲音很近,就在屋外面。建國叔很靈敏地踢了我,兩人邊跑邊穿衣服,跑到了廂房外面。
原來謝小玉做成雪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腦袋滾在地上面,露出的脖子,已經凍僵,但是可以看得出還有鮮紅的樣子。
脖子很整齊地被刀割過。
雪人的腦袋就是放在上面,估計被晚上停在上面的鳥類給撥下來了。
我眼睛傻掉了,這個雪人是謝小玉做的,有和尚看到過,要是把謝小玉給牽連進去,我可不願意。到時候警方用蠻力,肯定會坐實這件事情,指不定所有的線索都指向謝小玉,而我和建國叔很可能誣爲幕後操縱的人。
雪人的身子是白雪做成的,只有腦袋是臨時裝上去的腦袋。我鬆了一口氣,因爲第二種可能是存在的,那就是晚上有人偷偷換過了。
謝小玉被幾個和尚指指點點,不太高興。我瞧着她委屈的樣子,大喊道:“你們不要亂指。她一個女孩子,怎麼會把人頭裝在雪人身上,肯定是有人偷偷地換了一個腦袋上去的。”
說這話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了蛇精女,她當時和謝小玉一起堆的雪人。難道是她弄的鬼。
我怕謝小玉傷到和尚,伸手將她護在懷裡面,等情況穩定再做打算。
“原來是這個妖女。”長眉和尚趕來,“她不是什麼正常的人吧。”
我怕長眉和尚動手,戒色在對付銀甲屍的時候,說過他師叔祖會“如來神掌……”,當時我不信有什麼如來神掌,但是我看長眉大冬天站在雪地裡面穿的都是單衣,不得不相信。
“大師。她的心智相當於幾歲大的小女孩,根本不會危害人間。您高擡貴手。”我臉上密密麻麻的汗水留下來。
看着長眉和尚,我真的沒有把握對付這個和尚。要真是會如來神掌,玉屍還不得渾身碎骨。
長眉恨恨地罵道:“人道是活人走的。何必逗留人間?貧僧暫且把這件事情放下來。”
“讓一讓,讓一讓!”雲朝海被人從被窩裡面叫出來,趕來的時候,看着雪地裡面露出帶血的脖子,將積雪弄掉,一張長滿鬍子的臉,肌膚已經完全發白,眼睛是緊緊閉着的。
只是嘴角翹起一絲奇怪的微笑,好像很享受的樣子。
雲朝海詢問僧人,最後知道雪人是謝小玉做的,上來問話,謝小玉很兇,差點就要打雲朝海。我告訴他:“她腦子有點問題,不是個正常人。所以不會殺人的。那天跟她一起堆雪人的,還有一個穿着黑色風衣的妖豔女子。我相信很多人都看到了。她應該還在寺裡面,你去找來問一問。而且單憑一個雪人根本證實不了我表妹是嫌疑犯。”
雲朝海狐疑地看着我:“是嗎?”轉身安排人去找我說的那個黑衣妖豔女子。但是找遍了寺廟,根本就沒有這樣的人。
雲朝海和長眉和尚悄悄地說了幾句話,越發狐疑看着我,應該是開始懷疑我了。
我幹,該死的蛇精女。
難道兩天前早上就把人頭放在上面,然後在要陷害我。
建國叔冷眼旁觀,低聲說道:“第一斷手出現在佛堂,手裡面拿着一本佛經,佛經是木頭做的;第二個人被火燒死;第三個人腦袋埋在了冰雪裡面,雪是水受寒而形成。你覺不覺很奇怪?”
“你的意思是說。現在土和金還沒有出現。還要死兩個人。”我驚訝地看着建國叔。
建國叔點點頭:“金木水火土,五行齊全才是完整。當然我的想法不一定對。我只是跟你提提。”
雲朝海和長眉和尚說了兩句後,對我態度大變,我把建國叔的意思轉達給雲朝海。
“大師告訴我,你不是什麼好人。虧我把你當成名偵探。你到底是誰?”雲朝海看着我。
到了這個時候,我看再隱瞞身份已經沒有用了。
“不滿雲警官,我是一個雲遊四方的風水師,帶着一條黑狗行走天下,爲民除害的。這一次到法門寺,就是擔心有人作祟。”我一本正經地說道。
長眉冷笑道:“敝寺不需要你的幫助。路上面走的八個人裡面就有九個風水師。與其說是風水師,不如說是神棍。”
長眉要跟我針尖對麥芒。
我在罵人上還是很有心得:“大師。你說的沒錯。的確八個人裡面就有九個風水師。但是十個和尚裡面,二十個有老婆,三十個生了兒女,四十個當了爺爺。”
長眉吹眉毛瞪眼:“你風水師算什麼東西。不入流。我佛門之中有驅魔辦法,也有捉妖捕鬼的方法。在佛爺面前插大蔥,你裝象。”
今日倒是碰到對手了。
雲朝海一臉無奈,和尚對神棍,罵就讓他們罵吧。
雲朝海最後還是過來求我幫忙,在他看來,要是我殺人的話,肯定早就跑了:“大師。你剛纔說。佛堂上的是木殺。火屋裡面是火殺。雪人是火殺。那麼土殺和金殺會出現在哪裡?”
雲朝海叫我大師的時候,我還是有些不自在。
“整個連環殺人事件裡面,最複雜的一點,就是所有殺人命案發生的時候,不知道是什麼人動手,也不知道死的是什麼人。我只能等待土殺和金殺的出現。才能破開謎團。”我低聲說道。
斷手、乾屍、人頭;。
木、火、水。
爲何要按照五行來佈局來殺人,真是難上加難。兇手狡猾的程度超過了我的想象。
雲朝海也沒料想退休之前遇到如此棘手的問題,和我說了半天。最近一段時間鬼魂殺人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但實質上,任何一隻鬼魂殺人都不會如此縝密不留下線索。比如人會感覺到濃烈的怨氣;比如,死者根本不會帶有微笑。
這種鬼魂殺人,最不可能發生的地方就是佛寺裡面。寺廟四周出現的鬼魂很多千里迢迢來到這裡,就是爲了佛法超度自己,擺脫遊走無間紅塵的苦痛。
在寺廟,鬼魂殺人,絕對沒有這個可能,這裡面鎮着上百尊佛像,四處都流動着佛光……
唯一的可能是人殺人。
我告訴雲朝海:的確有一個風衣妖豔的女子,長着一張蛇精一樣的臉蛋,迷死人的那種。
她若跟你睡一覺,讓你去殺人都有可能。
雲朝海折騰了來回,乾脆在寺廟裡面住了下來,讓幾個年輕人來回跑,把化驗結果證據分析都帶來這邊辦公,每天得閒的時候,就在廟裡面亂轉。緊繃的神經讓他一下子老了不少。
看起來心事重重,有時也跑到佛像面前誠心禱告。後來乾脆把小和尚輪流叫過去問話,看能不能找到一點線索。人海戰術果然起到了作用。
問到晚上的時候,找到了一點有意思的地方,還真有人看到了黑衣女人,因爲長得像葫蘆娃裡面的蛇精,所以被大家記住了。
大概半夜凌晨兩點的時候,進了少林寺來的釋圓通的房間裡面。然後天亮才離開。
問出了消息的雲朝海當即就帶了兩個年輕警察,去找少林來的高僧圓通大師。也顧不上已經晚上天黑,打擾了大師的休息。我全程陪伴審查詢問,乘着雲朝海離去帶圓通大師回來問話空隙打打盹。
剛有點瞌睡的時候,嗖地一聲,一把飛刀飛了進來,釘在牆上面,上面還有一張白紙的條子:“若想知道謝靈玉在什麼地方,速速追來。”我來不及多想,推門而出,追了上去。只見雪地裡面一排腳印,往寺裡面東南方位而去。
我追的很快,看到了一個全身黑衣的人,站在牆角下面:“你是蕭棋吧?”
黑衣人開口說話,聲音很奇怪,似乎有變聲。
“對,您是什麼人?”我接着問道。
黑衣人笑了兩聲:“我給你發了幾封郵件,是關於謝靈玉的。你忘記了嗎?”
“是你。我最後給過你地址,爲什麼你沒有給我寄資料?”我問道。
當初有一個用一組無規律字母命名人給我發過郵件,第一次收到郵件是在香格里拉的虎跳峽鎮,後來一個月之後收到,在江城的時候,他給我發了幾封,告訴謝靈玉是靈狐,但是對於謝靈玉要去找什麼人他也不知道,只是掌握了一些資料,準備郵寄給我,讓我分析一下。
後來杳無音訊。沒想到他居然也來到了法門寺。
“你不用責怪我不守信。我們之間本來就沒有協議。因爲我已經解開了謝靈玉的謎團,她到底要去找誰,我已經調查清楚。反而我很擔心你,讓謝靈玉知道你在背後調查她。她會怎麼想?”黑衣人冷笑道。
笑聲似乎充滿了陰謀。
我追問道:“謝靈玉現在到底在哪裡?你是什麼人?”
黑衣人道:“我丟一張紙條你就相信我知道謝靈玉的消息,看來,這隻女鬼,在你心中佔據了很重要的地位。你想過沒有,人鬼殊途,到時候你想怎麼收場。”
“我幹你孃。不知道你給我裝精。”我破口大罵。
黑衣人笑道:“現在開始,你跟我交易。我告訴你關於謝靈玉的一切。保證你不吃虧。怎麼樣?”
“我要付出代價是什麼?”我問道。
“凡是圓通說的話,你都點頭說是就可以。”黑衣人的話說完,順着牆角的一根繩子一拉,就翻出了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