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歌 1
我哭了好久,四爺一直如哄着孩兒般抱着我,輕拍着我的背,直到我慢慢的止住了哭聲,他略推開我些,擡手輕輕地抹去了我臉上的淚痕:“就這一次,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哭了,你的淚,把我的心都燙疼了。”
我含淚瞅着他,他的眼中寫滿了對我的心痛,那裡面滿溢的柔情幾乎要把我溺頂了。四爺溫柔地撫摩着我的臉,含笑着說:“安心,我很歡喜。”
什麼?歡喜?我這個樣子了他還高興得出來!?我忿忿地想要推開他,四爺猛地擁緊了我,把頭埋在我的頸側,他的鼻息噴在我頸項的肌膚上,讓我不禁一陣戰慄。四爺用鼻子磨蹭着我的頸,小聲地嘆息:“安心,你是懂我的,安心,我的安心。”他知道了?這個十三爺,他對這位哥哥可真是知無不言了。
四爺嘆息着,他的脣舌燙上了我的發,我的耳,我的面,我的脣。我在他嘴裡輕嘆,迎上了他的,深深的吻在了一起。
平靜下來後,我偎着他,無意識地把玩他的手問道:“外邊怎麼樣了?”他的聲音在我頭上響起:“皇上至今沒有旨意,我們都猜不透皇阿瑪的心思。”他的聲音沒了平日人前的冰冷,有着隱隱約約壓抑的緊繃,不禁的,我拍了拍他的背:“沒有旨意也是好事,至少,我還有一點時間,不是嗎?”
四爺的雙臂一緊,全身的肌肉僵硬了。我的心一酸,低聲說:“這樣也好,不然我們這樣,太痛了。”
四爺低喊:“我寧可這樣痛一生,也不要你、、、、、、、、要你、、、、、、”掙扎了半天,他竟說不出那個死字,這個他人眼中心冷情冷的人,在這一刻,讓我心痛得無以復加。我要的他給不起,可我卻如飛娥撲火般愛上,愛上了,又爲心底的那一點盼望和堅持拒絕他,掙扎在矛盾和痛苦中裝得毫不在意。唉!我擡手攬低了他的頭,吻上了他,他驚喜得收緊雙臂,把我攬得更緊的回吻我,他的吻熱切霸道,貪婪熱情地搜索我脣內的每一寸柔軟,我本能地將身體貼近他的,在他輾轉熱吻下發出忘情的呻吟。
我殘存的理智在掙扎,推開他,四爺有些不滿的看着我,我搖搖頭:“不能繼續了,會失控的。”我的臉頰緋紅,四爺盯着我,呼吸急促,我轉開了頭,慢慢地,他漸漸平靜下了。我悄聲問他:“今天你不在,行嗎?”
“現在皇上和幾位蒙古王爺餞行,我們哥幾個待會會和那些貴族們聚聚,今日皇上說了,準我們鬧上一夜,我就要過去了。”四爺的聲音裡還殘留着,我不由推推他,“你這就過去吧。”
他瞅了我一眼,低聲說:“我捨不得你。”我心底一抽,我們還有多少時間啊?我的眼不由癡癡地望着他,兩人的眼一對上,就再也挪不開。
“安心!安心!”帳外傳來叫喊驚了我們之間的魔障,四爺站起身來,走開兩步,我正要站起,孟真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擡頭猛地看見四爺在這,不禁嚇了一跳:“喲!四阿哥,你怎麼站在這不出聲?”
我撲哧一笑,站起身來:“格格,是四爺還沒來得及出聲,你就進來了。”孟真面上有些不好意思,轉頭看向我說道:“安心,我剛纔去見皇上了。”什麼?!我心頭一驚,四爺的臉也微變了。
“我沒說什麼。”孟真見我變了臉,急忙說道,她看看四爺又看看我:“我就和皇上說我這幾個月來與你交上了朋友,求他恩典,讓我們今晚聚一聚,以後、、、、”孟真的聲音低了下來:“不知道還有沒有這個機會了。”說着,她低下頭,雙手不自覺地擰在一起。
“皇上同意了嗎?”四爺聲音繃緊了問。
我心底一陣緊張,不禁看向孟真,孟真笑開了臉:“皇上想了一會子,同意了。”
四爺一震,望着我,眼中有絲驚喜“安心,也許、、、、、、”
我搖搖頭,天威難測,現在下結論太早了,可看着四爺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我的心也不由輕快了。
由着孟真扯着我到了宴會場,其他阿哥們早到了,見了我,不由驚異萬分,等孟真把緣由說出來,他們也是輕鬆許多。十三爺更是喜形於色,拉着我坐到了一桌,孟真氣得直嚷嚷,直到十三爺給他挪出一個位才罷了,於是,我這一桌,坐了孟真,我、十三爺,四爺八爺和十四爺坐到了我的右手邊,左手邊坐着九爺十爺和十七爺,伊春坐了主位,看到了我,他有些尷尬,可見我淡淡的沒什麼,他也就慢慢地放開了。
幾巡酒後,場上的氣氛逐漸熱鬧起來,我心中有事,只是淡淡的笑着,看着眼前這熱鬧的場面,心中感覺竟像隔了萬水千山似的遙遠。
“安心?”我回過神來,身邊的十三爺憂心的看着我:“想什麼呢?”
我愣了愣,微笑地搖頭:“沒什麼。”眼角看到一個人走來,我轉過頭去,是伊春!場上的人也留意到了,聲音漸漸地悄了下來,伊春走到我跟前,舉起手中的酒說道:“安心,這碗酒是我向你賠禮的,對不起。”
我看着他,他的眼神真摯,就那麼豪邁的站在我面前,身邊,孟真正哀求似的看着我。我頓了一下,站起身來,也舉起了面前的酒:“事情已過去了,別放在心上。”說完我一口氣喝光了手中的酒,亮出碗底。伊春一直注視着我的舉動,見我喝光了酒,他粗爽的大笑起來“好!”他開心的喝光了手中的酒,衝在場的人亮開碗底,場上頓時爆出一陣喝彩聲。
我淡漠地一笑,坐了下來,說不恨不怨,那是騙人的。只是伊春是一個喜歡我的男人,縱然我對他無心,看在孟真的面子上,我也不能讓他太難看。身邊的的十三爺不放心地看着我說:“這酒太烈,你沒事吧?”我輕笑一聲道:“在這草原上幾個月,我的酒量也被你訓得差不多了,沒那麼輕易倒下的。”
十三爺眼露笑意,寵溺的對我說:“那還不是你的酒量太差了,每次找你喝酒,沒幾杯你就不省人事了,留我一個人鬱悶。”我不禁低聲呵呵笑了起來,無意中擡眼,發現八爺正望着我,見我看到了他,他幾不可見地微微頷首。
頭有點兒暈。笑眯眯的看着場上歡笑的人們,四爺和八爺正和蒙古貴族們說着場面上的話,努力着爲自己結一個蛛網,我的笑意更濃了,我是知道結果的人,在這一刻,我突然覺得自己就是先知,還是不能見光的那種,一不小心露了什麼馬腳,可就屍骨無存的。
十三爺和十四爺與蒙古貴族們拼上了酒,九爺臉上也沒了往日的陰冷,十爺還是沒心沒肺的樣子,大聲地嚷嚷。不知他傾身和九爺說了一句什麼,九爺笑開了臉,哇!我心底小小的驚歎:九爺本就長得陰柔,這一笑,竟讓他有種邪魅的帥氣,在月色下透出一種妖媚。我不禁心中一跳,看傻了眼。九爺似有所感,目光穿過人羣朝我望來,對上了我的眼,見我呆呆的樣子,他怔了怔,突然咧嘴笑了。
呀!呀!真是迷死人不償命的。我心裡嘀咕着轉開了臉,不想對上幾道視線,四爺不知什麼時候盯上了我,眼神不悅,八爺又露出了那零一號表情,目光在我和九爺身上轉了一圈。至於十四爺,嗯,我低頭抿了口酒,不想看他那副捉姦在牀的妒夫表情,憑什麼,我又不是他的誰。
十三爺呵呵的輕笑,湊到我耳邊說:“九哥笑起來帥吧?,他可是有大清第一美男之稱的。”
我白了他一眼說道:“你要覺得火不夠大,可以再往上澆點油沒關係。”
十三爺低頭悶聲笑了起來,自從有一次我說過我對帥哥沒抵抗力,又向他解釋了帥哥的意思後,他就常常取笑我是個色女,我嗤之以鼻的說,人對美好美麗的事物都是欣賞的,只要保持一顆純淨的心就行。再說,人長得帥還不讓人看,還不如直接在臉上畫兩刀得了。
正想着,聽到十爺大聲的說:“沒見過你這樣的宮女,心氣還挺高的,我就不信了,這世上真有不想三妻四妾的的男人!”
這頭叫驢,喝了點酒就亂叫喚。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也不管合不合禮數,說道:“十爺,我知道您不是這樣的男人,但您也不必公告世人啊?再說了,您不是並不代表這世上沒有,說不定,三生石上原本和您一生相愛的姑娘,這一世投胎後看到了您的樣子後,又氣得跑回奈何橋多要了碗孟婆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