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堯走進來,就看到坐在自己椅子上的女孩淚流滿面,還倔強地捂着嘴巴,不發出一點聲音。
他心頭一震,指責的話捨不得說了。
譚堯走過去,看到電腦開着,眼睛裡除了憐惜,還佈滿了疑惑,從桌子上的抽紙盒裡連抽幾張面巾紙,直接給她擦淚。兩人近在咫尺,譚堯幾乎嗅到她眼淚的味道,只得苦笑,哪知女孩露出的鎖骨,撞到譚堯的眼睛裡,彷彿一對美麗的蝴蝶在心間盤旋。他不自覺的又往她面前靠了靠。
白小燈被這個舉動從悲痛中驚醒了,這纔想起這裡來這個書房並不是懷念心愛之人,而是找東西。
她從譚堯的眼睛裡看到了不知道的東西,不過,眼下把私闖書房的這個事兒先糊弄過去比較重要。
她故意使鼻頭再次酸楚,一股子眼淚又涌了出來,連身站起來,“對,對不起,我,我只是想用一下電腦。可,可是我,我不知道怎麼用。我怎麼這麼笨啊?嗚嗚……我不想這麼笨啊!笨到連喜歡的都看不到!看不到啊!爲什麼我要這麼晚才能去看?爲什麼?我呆在花界就好了嘛!憑什麼要把我扔下來?你問過我了嗎?嗚嗚……”
哭着說着,竟再次傷心起來。
這些不連貫的話語,夾雜着忽高忽低的哭聲,實在令譚堯很費解。只好任她發泄情緒,自己則在一旁等着。
譚堯還記得分別許久後,因爲與李理髮生關係被自己得知後,她低着頭向自己保證不會再出現。她說出的那些話全無曾經的情誼,已經讓他驚訝,而現在又以保姆的身份出現在自己的家中待了十來天。
他的眼前浮現出曾經的林角,柔弱溫柔,與他說話前總要想一想合適與否。從不曾像最近這樣率真和張揚,更不像此時如此的任性和大大咧咧。
這個女孩,即使曾經與她相處四年,也許自己根本不瞭解骨子裡的她。
白小燈由於哭得有點久了,說話聲音都抽抽搭搭的:“我很抱歉沒經過你的允許就用電腦,先出去了。”
還未燈譚堯回覆,瘦弱的身影已經淡出譚堯的視線。
譚堯拉開椅子坐下,拉開中間抽屜,拿出裡面放着的任命書,打開金絲絨的封面,揭開裡層,拿出一張照片,上面是公園裡在花叢中喜笑顏開的林角。
*
最近張姐的大女兒要生孩子了,聽張姐那意思應該是年齡稍大,不好生,張姐就乾脆請假一週回家了。
整幢別墅白天在午休時間安靜極了。糖糖睡着後,白小燈乾脆也陪着一起睡。誰知,剛進入睡眠,糖糖就醒了。白小燈看着嗚哩哇啦的糖糖,無奈下牀,牽着她的手路過譚堯的房間,眼睛不自覺又回頭看了看。
唉,好不容易進去翻了一通,關於林角被殺的線索丁點都沒找到,難道自己來譚家之前的預判是錯誤的嗎?
此時外邊青天白日的,陌生人的到來很快就引起白小燈的注意。
這個陌生的女孩子也並不完全陌生,就是那天在李理校門口幫買咖啡的女孩子。
小燈抱着糖糖站在樓梯拐角處看着她走進張姐的房間,蒐羅了一圈,好像沒找到她要找的東西,只拿了一袋子衣物就嘟囔着出來了。
剛在客廳站定,眼睛餘光掃到樓梯處的人,登時嚇了一跳,捂着胸口大聲叫:“哎喲!你在那兒怎麼不出聲啊?嚇死個人了!”
白小燈慢慢走了下來,“你怎麼會有大門的鑰匙?”
女孩舉起手裡明晃晃的鑰匙,問:“這個嗎?我媽臨走前給我的呀。她讓我過來拿東西。哦,她叫張慧,這裡的保姆。我叫任千凝,是張慧的二女兒。”
“東西拿到了嗎?”
“嗯,拿到了。”
白小燈指了指大門,“現在,要走嗎?”
任千凝搖搖頭,“我休息會兒再走吧。我以前每次來,我媽都怕我弄壞了譚家的東西。好不容易她不在,我肯定要多坐一會兒的。哎!姐姐,你怎麼在這裡?上次的事情,真的不好意思,要不是因爲我……”
“怎麼能怪你一個人呢?錯都在李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