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雋離開後,白小燈就坐在牀上捧着發財樹。離開了三天,發財樹看起來一切正常。
白小燈捧着花盆的雙手,不自覺地用力箍着花盆,筋骨凸顯,指節發白,把頭埋在雙臂間,沒多久又擡起頭看着發財樹,抽了抽嘴角,眼眶微紅,開口道:「發財樹。」
「嗯。」發財樹雖只回復了一個字,語氣卻帶着不同以往的急迫。
白小燈輕笑一聲,手指放鬆下來,摩挲着它的葉子,說:「你怎麼還是這麼吝嗇?我,都發生了鉅變,你還這麼淡定。」
「你是白小燈嗎?」
「當然是了。」
「那不得了,只要你還是白小燈,那你就沒有變。不過,剛纔你進門就奔向我,雖然我震驚了,但是就那麼一下。」發財樹輕描淡寫道,堅決不讓自己的話出賣自己此刻的焦慮,「當然,我還是想聽你來講一講這幾天都發生了什麼。你,可以說嗎?或者休息一下?」
白小燈眼底發青,雖然是借屍重生,但是到底是一具屍體,新陳代謝沒活人那麼快,而且看起來她也比較累。
白小燈搖搖頭,接着就從進入警察局自己如何忐忑開始說起,說到黑衣女人追到殯儀館時,白小燈乾脆手舞足跡地重現當時自己施法的動作,發財樹聽着內心驚心動魄,外表微微抖動着葉子,一直抖到白小燈停住。
發財樹嘆聲道:「哎,小燈,你真的不該這麼衝動。」
「可是,發財樹,你應該知道我爲何這麼做的。」
「是,你別跟我說是爲了西窗。到現在你還堅定他就是林角嗎?」
「他就是啊!他在我面前死了兩次啊!這次,我必定要做些什麼。我以爲你理解我的做法。結果……」
「我不理解!我不理解你爲什麼爲了一個根本不存在的人,付出這麼多!我相信你師父不給你霜曉骨瓶肯定是爲你好,你連師父的話都不聽,以後怎麼辦?」發財樹生氣道。
白小燈說:「我先幫林角查出死亡真相,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發財樹冷哼一聲,說:「先不說你能不能查到,就說你一旦沾上了這麼瓶子,你的修仙之途就搭進去了。好,這個也不說,我就想問問你,等林角這件事情結束後,你的靈體要何去何從?去哪裡找剛死亡的屍體?就那麼想佔據別人的屍體嘛!」說到最後,發財樹完全是怒喝出來。
「我不想啊!我就是爲了……」
「又是林角又是西窗,我真的被你氣死了!」發財樹打斷她。
白小燈被斥得不敢言語,只好不知所措地將花盆往自己腿上放,離自己更近一些。發財樹感受到白小燈的無措,疼惜地喟嘆不已。最終無奈道:「說再多也無濟於事,你已經如此了。」
白小燈倒是一下子舒展開雙眉,揚起嘴角,笑着說:「那你,不生氣了吧?」
發財樹竟被她這句話逗笑了,小聲說道:「我生什麼氣。」事情已經這麼糟糕了,可是自己竟然因爲白小燈一句話一個舉動,心裡暖暖的,也真是怪了。
白小燈彷彿有了莫大的鼓勵,乾脆抱着發財樹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完全沒有剛纔的拘束,說:「我這段時間呢,就代替林角住在這裡,但是我的本體小多肉需要藏起來,一旦真身被損,我什麼都完了。」
「是的,這是最最重要的。那你想好藏哪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