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何簡單的幾個字,卻讓端坐在茶几上的發財樹,如坐鍼氈,細品後封閉盆栽上的靈識,只用自己的靈根傳聲:「小燈,小燈。」
「怎麼啦?」白小燈已經離開花卉市場很遠,這才頓足,拿出褲子側兜裡的發財樹靈根。
「我覺得這個沈何,很奇怪。他似乎發現我有靈識。」
「不會吧?他雖然看起來很危險,但是一個凡人,是不可能感知靈識的,你別想太多了。」
「凡人確實不可能,如果他不是凡人呢?」
接近初夏的太陽已經比較毒了,白小燈剛纔一通跑,八字劉海已經被汗水包裹住,緊貼在太陽穴,她找了個路邊的長椅坐下,「如果他不是凡人,那他就是不明身份,嗯,就跟那個黑衣女人一樣。這種情況下,我們根本不用費心。因爲人間有自然禁制,除了神仙,其他物種是用不了非凡的能力。」
「說得對,但是我就是隱隱覺得不安。」
「安啦!再說了,他是林角的男朋友,會害我嗎?」
「你忘了?林角生前哭了多少次。能讓一個涉世未深的女孩子,三番兩次如此,那必定有情傷。」
「可是,以前我只有聽覺的時候,聽到人類也會因爲開心而哭。」
「那你接下來準備怎麼做?」
「我想先找出可能殺害林角的人。」
「那你現在有名單嗎?」
「沒有,剛接觸了沈何,雖然我一看到他很害怕,但是能看出他眼睛裡有愛。唉,林角真是給我出了一個這麼大的難題,對人類生活不了解,更不瞭解人類的感情。這,怎麼找線索?」
「沒事兒,慢慢來。」
「我是有點着急了,畢竟佔用別人身體也是有期限的。」白小燈扶額,看着眼前來來往往的人,不禁惆悵。
眼前走過去一個穿着酒紅色連衣裙的女人正推着一個小寶寶,看起來上了年紀,盤起來的頭髮還是黑油發亮。白小燈看到小推車裡坐着的小寶寶,白嫩圓潤,可愛極了,走過去,直接伸手去摸寶寶,還未摸到,就被一頓呵斥:
“你幹嘛的?!”
白小燈收手,看到那個女人瞪着眼睛怒視着自己,不好意思道:“大姐,對不起,小寶寶太可愛了。”
女人聽到這個軟糯的聲音,五官頓時舒展開來,說:“可愛也不能直接上手,我家寶貝兒皮膚嬌嫩,怎麼是陌生人想摸就摸的。看你這個小姑娘,倒也客氣,沒事兒。”
白小燈早已蹲下來,趴在小推車邊,對着小寶寶做起了鬼臉,逗得小寶寶“咯咯”直笑。
女人笑道:“小姑娘看起來年齡這麼小,還挺有愛心的。你多大啦?”
“大姐,我二十二。”
“剛畢業吧?”
“嗯。”白小燈想拿出什麼東西逗弄一下小寶寶,一摸口袋,只有發財樹的靈根,想了想,還是拿出來捏着靈根的一端,在小寶寶眼前晃來晃去,惹得小寶寶伸手直要。
“糖糖不要哦,奶奶這裡有更好的。”女人說着,在小推車後面的布兜裡拿出了搖鈴。
小寶寶竟然不要搖鈴,只要白小燈手裡的靈根,不一會兒就哭了起來。
白小燈一聽到哭聲,心都化了,把靈根放在寶寶的白胖小手裡,寶寶立馬破涕爲笑。
發財樹氣道:「白小燈!」
「白小燈,這不是讓你當玩具的!」
「你氣死我吧!哎呀,別扯壞了!啊!」
白小燈全當沒聽到,靈力傳聲:「你一個修仙之人,有那麼脆弱麼。」
「白小燈,你管管這個人類幼崽啊!」
白小燈笑而不語:「我管不住啊,沒事,一會兒就好了。」
“你這麼喜歡小孩子,那你結婚了沒?”女人看寶寶玩得那麼開心,放下了戒備心。
“阿姨,還沒呢。”
女人笑笑,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說:“哎呀,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保姆這兩天請假,我這個老婆子該回去做飯了。”說着,她把寶寶手裡的靈根遞給白小燈。
發財樹抱怨道:「可算遠離了。白小燈,你能不能重視點我。」
白小燈說:「這帶在身上也不方便,要不,把你放家裡吧?」
「白小燈!」
她再也憋不住,捂着嘴巴大笑起來,這笑意直達眉眼,怒氣橫生的發財樹看着她笑得花枝招展的樣子,忘記了說話,只是那麼安靜地看着,整片識海里都盪漾起了甜蜜的水波紋。
白小燈好不容易停止了笑聲,嚴肅起來:「說正事兒,我剛纔看着那個大姐,總覺得好像見過。我覺得這個應該來自林角自己的身體記憶,她見過。」
「那你要好好利用這種身體記憶,畢竟霜曉骨瓶一旦關閉,無法與魂靈對話。」
「嗯,有一個感覺告訴我,那個大姐還是個關鍵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