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美到底還是有些害怕的,身體儘量跟她保持距離,把鑰匙插進門裡,叨叨着:“我不管你是怎麼回事,既然去鬼門關那裡走了一遭,就好好活着。我張大美收租沒幾年,沒遇到這樣腌臢的事兒,你可別壞了我的租。”
門開了,白小燈狡辯道:“我沒去鬼門關。”
“曉得啦……”
她還要說,白小燈接過話頭道:“只見過黑白無常,倆人挺時髦的。”
張大美睜大眼睛,嚇得鑰匙盤整個兒都掉在地上,慌忙着去撿,不再看她,嘩嘩啦啦的嘈雜中,趕忙走開。其餘的黃門也陸陸續續關上了。
這時,白小燈才推門進去。映入眼簾的就是那灘血液,林角噴血而亡的畫面再次出現在腦海。
她甩了甩腦袋,直奔那唯一的小窗戶。
「發財樹,我回來了!」
她雙手捧起這盆小小的發財樹,過了三天,發財樹並沒有什麼異常。
她的心放下了,接着淚水盈滿眼眶。幾根長髮爬在她瘦小的臉頰,被垂落的兩滴眼淚粘住,就趴着不動了。
發財樹壓住內心的疑問,「你……」
「對,我是。」
白小燈擦了擦眼淚,笑起來,轉過頭,對身邊的金雋說,“這是我的好朋友,發財樹。”
金雋雲淡風輕地笑了笑,說:“你好,發財樹。我是金雋。”
金雋雖然對一切怪異的事情反應平淡,但是不代表他就沒有好奇心。他看着白小燈,問:“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白……我叫林角。”白小燈差點脫口而出自己本身的名字,稍加思索後,還是決定用林角的名字。眼前的人雖然幫了自己很大的忙,可是畢竟並不熟知底細,說得少必定是對的。
更何況,現在除了思想和言語屬於白小燈自己,其他的,都屬於林角。
“那你,到底是誰?”名字只是一個代號,而身份是最令人捉摸不清的。他完全可以猜出這個女孩子不是普通女孩。
“我說過了。”白小燈用手按按花盆裡的土壤,“嗯,不幹,先不給你澆水了。以後就由我來照顧你了。”
金雋聳聳肩,攤開雙手一擺,說:“行,我就知道沒這麼簡單。來日方長,我們是朋友了吧?”
“當然是。”
“既然是朋友了,這棵小發財樹,我也會幫你照顧的。可以讓我仔細看看它嗎?”
白小燈將發財樹放在他手掌上。既然已經回來了,那只有安心住下了,完全適應人類的生活起居。
金毛毛緊緊抓住發財樹花盆,手掌心冒出的一圈淡淡的綠光。從靠近這個小區,手裡的百花瓣就略微發熱,直到剛纔站在門口百花瓣熱度升高,不斷提示着“他”就在門內。懸着的心可算放下了,金雋用掌心略微施法,發財樹塊莖上的一片葉子隨即飄落下來,他趕緊抓住,然後把發財樹放在窗臺上。
金雋再回頭看了看收拾牀鋪的白小燈,撓着頭髮,說:“哎,那個,林角,我看你這邊也沒啥事兒,我這個就,就先回去了吧。”沒等白小燈回答,他就大步流星走出去了。
出去小區後,他雙手握拳,使勁振臂下沉,說:“Yes!應白祈,終於找到你的第七世了。”
他跑着跳着坐進自己的車裡,坐上駕駛位,急不可待攤開手。手心赫然一枚長圓形的綠葉,正是剛纔自己施法落下來的那片。他環視車身,發現當下無人,才施法對着葉子說道:“哎!應白祈,能聽到嗎?”
葉子動了下,發出聲音:“你是誰?應白祈又是誰?”
金雋大笑起來,食指對着葉子說:“你這個……算了,說了你也不記得。哎呀,想想就又好笑,又可憐。堂堂……啊,不可泄露天機。反正不管怎麼着,我這能找到你,也全靠露華仙子那個婆娘了。你且放心,我金雋曾經跟你說過,你下凡期間我要生生世世保護你。一定不會食言。”
葉子傳出發財樹不屑的聲音:“我們不認識,別套近乎。”
“行了,你這哪一世都這副凍死人的德行。那個,我強行摘下你這片葉子,是爲了方便聯絡,你有事儘管呼叫我,我隨叫隨到。”說完,將葉子妥善放置在自己車內的小錦盒中,才發動車子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