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白小燈做完了血型配對,接下來就是焦急的等待時間。
等待白小燈配型結果,等待醫院從另一個距離較近的省市醫院調取血庫裡的熊貓血。
白小燈被護士推回了病房。
譚堯本來要跟上去噓寒問暖,礙於李青在醫院,只好按耐住,投了個眼神給李理。
李理再明白不過他那眼神是什麼意思,只是不屑一顧。糖糖身邊圍着父母,而姐姐那裡誰都沒有,他這時候肯定要去照顧她。
剛坐在病牀邊,白小燈就用審視的目光盯着他不放。
被看得毛毛的,也硬着頭皮什麼都不說。
“還不說?”
“姐姐,這,本來就不應該由我來說。”
“這話誰說不都一樣?你快告訴我,爲什麼我一個外人還要去做血型配對?”
白小燈這麼問,不代表她什麼都想不到。她對血型配對了解不多,再加上這個身體的壓迫感還在,潛意識裡她肯定李理知道。
她就是要一個確切的答案!
白小燈笑笑,“不如我換個方式問:我是糖糖的親人嗎?或者關係更近的?”
李理內心此時無比煎熬,他是個重諾的人。既然答應了父母,就不會從他嘴裡說出來了。
要不是諾言,他從一開始姐姐非要來家裡工作時,他就告訴她了。
沒有等待回覆,疲憊感就鋪天蓋地襲來。白小燈合上眼睛,呼吸間就睡着了。
再睡醒時,牀邊站着譚堯、李理,以及陌生又熟悉的女人——李青。
見她醒來,李青推門而出。
譚堯坐在牀邊,紅血絲布滿了眼白,頭髮似乎也花白了一些,從糖糖出事到現在,也不過短短兩天時間,他看起來老了許多,乾裂的嘴脣張了張,最終只說了句:“配型成功了。”
白小燈心一沉,先救孩子要緊,嘶啞的聲音說:“趕緊輸血吧。”
接着就是醫生護士在病牀周圍忙前忙後,白小燈和糖糖同時被推到手術室。
這是白小燈在糖糖出事後,首次看到那小小的身軀,眼睛一下子就溼潤了。
待護士將白色的管子連通兩人血管後,手術室關上了門。她在朦朧中看到李理對着她,指指她,又指指身邊的糖糖,最後張張嘴做了個無聲的口型。
她看懂了,眼淚順着兩腮,流到耳廓,最後默默洇潤了白色的枕頭……
她陷入昏迷前,還記得那些動作和口型說的是——
你是糖糖的媽媽。
*
林角的身體遭受墜落和抽血的雙重刺激下,陷入了昏迷中。而白小燈本想趁機再次躲進識海內修煉,但是在醫院的監控下,她害怕再出現身體休克,引起不必要的重視就太麻煩了。只好老老實實在牀上躺了一天,休息得差不多就醒了。
糖糖經過輸血,體徵漸漸恢復正常,不過還需要在醫院觀察幾天。
白小燈拖着虛弱的身體去看糖糖,礙於林角的多重身份,她踮起腳尖通過病房門上方的透明窗口,向裡面望去,只看到李青在牀邊坐着,牀上的小人兒還沒有醒。
她又回到自己的病房,重新蓋上被子半躺着,心裡空落落的,習慣性地摩挲着吊墜四葉草。
「發財樹,你和小多肉在花店怎麼樣?」她漫不經心問。
發財樹幾欲開口告訴她,自己快死了。可是,它還是憋住了。白小燈剛剛得知糖糖是林角的女兒,肯定要考慮出院後的打算,它還是不給她添麻煩了。
「挺好的。」發財樹說,「小燈,我有一個問題,你好好回答我。」
「嗯。」
「你對我怎麼看?」
「什麼怎麼看?」
「就是,你覺得我怎麼樣?」
「你很好呀。」
「與西窗比呢?」
這個問題着實問住了白小燈,在她心中,西窗的地位連師父都無法撼動,如若與發財樹比較的話……
她認真地回答:「他是我最愛的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這個經過短暫考慮後的答案,在她看來完美得無懈可擊,在等待後的發財樹聽來,卻猶如五雷轟頂。
它乾笑了一聲,怏怏道:「嗯,我修煉去了。」
聊天才剛剛開始,就結束了。
白小燈內心隱隱不安,這個發財樹平時即使毒舌幾句,但是每次對話都讓她輕鬆愉快。然而,這次自己還沒向它傾訴,它就斬斷了話頭。
那些她準備說的話,就這麼憋在心間,彷彿有幾隻螞蟻爬來爬去。
不行,發財樹肯定有什麼事!得好好問問它。
她又急呼了幾聲:「發財樹!發財樹!」
然而,這次發財樹並沒有再給予她迴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