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祺瑞略一沉吟,衝着蕭益民連連搖頭:“難啊!一鳴,愚兄佩服你的胸懷和報國之心,也想康藏地區儘快安穩下來,不要再被列強橫插一腳,保住老祖宗留給我們的土地,可是千百年來,沒有一個朝代能夠控制康藏,一個國家都做不到的事,你個人或者一個集團怎麼能夠做到?”
蕭益民哈哈一笑,非常自信地說道:
“盡力而爲吧,小弟計劃從今年起,每年至少向康藏地區移民五千人,包括四川全境被判刑五年以上的犯人一起送過去,凡是能夠種地或者放牧的地方,都建起一個不低於五千漢人的鎮子,設立鎮政府和軍隊驛站,發給移民槍支彈藥並給予必要的軍事訓練,鼓勵移民組建自己的民團,爭取十年之內,完全控制康藏地區的所有南北交通要道!做這些事情雖然很費錢,但是小弟相信只要去做,還是能夠做到的。
“這得花多少錢財?遷移一個人到康藏地區,至少要花費一百大洋的車馬費、路費和食宿費,單這一點,你每年移民五千人就是五十萬元,加上到了地方的吃穿用度,農具、種子和牛羊配給,對了,還有一個女人,少說也得百來萬吧?其他比如修路、建房、建防禦工事,少說也得百來萬吧?好了,每年最低三百萬元的鉅額投入,你個人再怎麼富有也難支撐,還得保證移民至少半年的吃喝拉撒和人身安全,嘖嘖……難啊!”段祺瑞算起賬來一點不含糊。
蕭益民嘿嘿一笑:“段大哥,要是說小弟每年能拿出不低於三百五十萬幹這事,你行嗎?”
“你就吹吧,哈哈!”
段祺瑞笑了,根本不相信出售了大半產業,每年只賺百來萬的蕭益民能幹成這件大事。
蕭益民四處看看,湊近段祺瑞低聲問道:“要是小弟的邊防陸軍各部,獲得四川省政府和議會的允許,擁有雅安和西康地區十年的緝毒緝私權,大哥說小弟能不能辦成這事?”
段祺瑞恍然大悟:“收鹽稅?經營鴉片?這就好辦了、這就好辦了!川西、滇西北地區是出了名的鴉片產地,這幾年才被大量種植鴉片的甘陝和貴州超過,要是你真能控制川西地區的鴉片買賣,別說每年三百萬,就是五百萬也能賺到……怪不得你小子如此自信,原來藏着這麼一手,雖說鴉片買賣名聲不好,但取之於民用之於國家,值得去做,與康藏地區的安寧相比,個人的一點榮辱算得了什麼?再說了,哪怕你不幹鴉片買賣,其他人還不都在幹?全國各地的軍隊和地方豪強,有誰不在幹這事?愚兄支持你!”
蕭益民心裡興奮不已,真誠地向段祺瑞低聲請求:“段大哥,你知道小弟年輕,經常做錯事得罪人,在國內軍政兩界除了屈指可數的兩個長輩之外,所能依靠的就是大哥你了,小弟懇請大哥爲小弟保密,從今往後多多指點和幫助小弟,行嗎?”
段祺瑞含笑注視蕭益民良久,擡起手重重拍了拍蕭益民的肩膀:“愚兄有你這樣的兄弟,幸運啊!往後的日子長着呢,愚兄也需要你的大力支持和協助,別的不說,到時愚兄問你要些槍炮彈藥什麼的,你可不能含糊。”
蕭益民笑道:“大哥放心,別說槍炮,就是讓小弟出兵北京都行啊!”
“好!你這個兄弟,我交定了!哈哈!”
段祺瑞大笑起來,引來衆人的一片矚目。
包季卿和張瀾等人正好慰問完鍾穎等將校,誓師儀式即將開始,聽到段祺瑞爽朗的笑聲連忙走過來,段祺瑞樂哈哈牽着蕭益民的手迎上去。
走到臺上的時候,段祺瑞仍然拉着蕭益民的手,張瀾等人對段祺瑞和蕭益民如此親近大爲不解,不知道來到成都後到處挑鼻子豎眼睛的段祺瑞,爲什麼就能和蕭益民相處得如此融洽?
誓師儀式在兩萬多軍民、雅安三大工廠三千餘名中外工程技術人員和工人的注視下隆重舉行。
新任川軍總參謀長包季卿率先致辭,並主持儀式,事實上的四川省長張瀾發表了熱情洋溢的講話,勉勵將士們奮勇作戰,徹底收復西康地區,爲四川民衆打出一片安寧,打出一片淨土!
省府財政廳長、第二任四川工商聯合會會長曾壽五接着上場,這位做生意和做官同樣精明的老兄口才極佳,非常有感染力,他先是控訴歷年來康藏叛軍對各地民衆和商隊的搶掠屠殺罪行,要求西征官兵勇往殺敵,表示四川數千萬民衆和各地商會,必將成爲西征將士的堅強後盾。
最後,激情四射的曾大財主掏出個大紅信封,雙手舉起慷慨宣佈:
“四川工商聯合會和成都商會所有開明士紳、企業家們,爲表示對西征將士的欽佩與嘉勉,聯合出資一百萬元,盡數贈送西征將士,預祝西征將士馬到成功,所向披靡!”
兩萬多軍民盯着裝有一百萬元支票的大紅信封,熱烈鼓掌,即將上臺的鐘穎和左後將校雙眼發紅歡聲一片,以至於在接下來的授旗儀式中,本該一臉肅然堅定不移地接過旗幟的鐘穎,長滿絡腮鬍子的臉上全是傻笑,氣得向他授旗的蕭益民真想踹他一腳。
儀式結束,鞭炮齊鳴,威風凜凜的西征將士隨即踏上征程。
蕭益民特意來到行進西征隊伍出發的大營門口,在高高飄揚的戰旗下,依次與老同學兼騎兵團長唐五麟、擔任步兵連長隨隊出征的愛將劉文輝、林雲根、唐瑛、何光烈等人依依話別。
當身穿新式山地迷彩作戰服的直屬特務連隊伍走過來時,蕭益民叫住向他敬禮的年輕少尉軍官,關切地詢問回家看看沒有?爺爺和弟妹的身體怎麼樣?
身背獨特長步槍的年輕少尉滿臉激動,低聲回答蕭益民的問話,說了幾句眼睛就發紅了,看樣子與蕭益民的感情非同一般。
一旁的段祺瑞和藹地詢問:“這位是……”
“哦!這是我的小老弟,名叫彭子嶽,家就住在北面黃龍溪以西十餘里的山村,他的父親也是一名邊軍猛將,可惜當年跟隨趙大帥西征時戰死了,子嶽還有個哥哥叫彭子鬆,是我們司令部直屬教導團的射擊教官,他們兩兄弟從小就跟隨爺爺打獵,如今都是我軍功勳赫赫的射擊教官,這次是鍾穎將軍特意把他調進西征部隊的。”
蕭益民向段祺瑞介紹彭子嶽。
段祺瑞好奇地打量着身材不高、體型有些單薄的年輕少尉:“聽說你們邊軍的晉升規定非常嚴格,你這麼年輕就升了少尉,是剛從軍校畢業的吧?”
“報告將軍,本人今年滿十九歲,軍齡已滿五年,沒進過軍校,本人的少尉軍銜,是一刀一槍殺出來的。”
彭子嶽昂起腦袋大聲回答,顯得非常的倔強和自信。
“哈!”
段祺瑞來了興趣:“一刀一槍殺出來的?那麼你告訴我,你參加過什麼戰鬥?殺過多少人啊?”
彭子嶽望向蕭益民,看到蕭益民含笑點頭,轉向段祺瑞大聲回答:“本人蔘加過川滇之戰中的三次戰鬥,以及五月底的川北龍潭之戰,倒在本人槍下的總共八十五人,其中三十四人爲軍官,死在本人槍下的最高軍官,爲馮玉祥部第十六混成旅步兵團上校團長,報告完畢!”
段祺瑞大吃一驚,不可置信地望向蕭益民,看到蕭益民嚴肅地點頭確認,這才一臉震驚地轉向面前稚氣未脫的彭子嶽:“厲害……你能不能把你的這支步槍給我看看?”
“子嶽,解槍。”蕭益民低聲命令。
“是……”
彭子嶽頗不願意地把槍遞給段祺瑞。
蕭益民含笑靠上半步,指着段祺瑞手裡的槍,低聲介紹:“這是我們的研究所特別改裝的步槍,專門用於遠距離精確射擊,你看這……加厚合金鋼槍管,長度爲680mm,節套前下方的玩意是可收縮的合金兩腳架,在這……有彈簧支撐,拉出來就會自動打開…….這種特製步槍取消了頭箍、二箍和刺刀座,槍管上沒有安裝準星。”
“照門前面這個長條型的凸起玩意是什麼?”段祺瑞指着槍機上方的齒狀導軌詢問。
蕭益民解釋道:“這是安裝瞄準鏡的導軌,我們從德國購進了兩種瞄準鏡,研究所聘請的一羣德國專家經過上百次實驗,最後採用這種導軌式的瞄準鏡安裝基座,也可以使用斜板式照門和導軌前方的這個凸直接瞄準開槍,使用瞄準鏡的話裝上去就行,只需把改裝好的瞄準鏡固定腳架往導軌上一插,擰緊前後兩顆螺帽,略作調整即可,避免了每次射擊前繁瑣的校準程序……供彈口與改裝的短步槍一樣,使用十發插入式彈匣,這個鏤空的方形槍托是小弟的傑作,這是軟皮做成的腮墊……靠近扳機這部分,像不像手槍的握把?用起來不但穩定,也方便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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