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上沒什麼表情,這也是他的一個不算毛病的毛病,越是興奮,越是緊張,他面上越是表現出無以倫比的平靜,甚至還有些嚴肅。
看着這樣的他,全福人,還有屋裡的丫頭媳婦皆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公子咋就這麼冷呢?他不是該高興嗎?今個可是他大喜的日子,臉上不露出笑容也就罷了,咋還就板着個木頭臉啊!
莫非,莫非公子對新娘子並不是特別中意;莫非,莫非公子的心都讓從外面帶回的那個女人勾 走了?
不對呀,公子喜歡三小姐那可是全府皆知的事,就是老爺和夫人,還有已出嫁的大小姐,他們也都喜歡三小姐得緊,那現在這狀況究竟是何意?
蕭府這邊的丫頭媳婦、在心裡不時地泛着嘀咕。
“蕭大人,禮還沒行完呢!”蕭府這邊的全福人靜默半晌,出言提醒。
蕭湛聞言,驀地回過神,隨之嘴角上揚笑了笑,他這一笑,諸人頓如春風拂面,不由一怔。
我滴個神,原來蕭大人(公子)也會笑,而且一笑是這麼好看!
木頭會笑,令人吃驚,在所難免。
在蕭府下人眼裡,雖然不敢把他們不苟言笑的大公子比作木頭,但視作冰塊還是大有人在的。
真傻,他剛剛怎麼就一語不發,冷着臉站在婚房中央,這樣的他,無疑會令諸人多想,還以爲他不喜小丫頭呢!
心裡一陣自責,跟着,蕭湛臉上笑容洋溢,看起來既幸福又愉悅。
接過全福人遞上的喜稱,他動作輕柔而小心地挑下了顧寧頭上的紅蓋頭。
頓時,婚房內傳出一陣吸氣聲。
美,好美!
宛若天上的仙女一樣,膚若凝脂,絕美容顏在剪裁考究,做工精緻的喜服映襯下,更顯得出塵,美麗。
顧寧擡眼,正對上蕭湛含笑癡癡的眼眸,瞬間臉兒一紅,與他錯開了視線。
“做什麼那麼看着她,又不是沒見過。”臻首低垂,她在心裡嘀咕。
全福人嘴裡不時念叨着吉祥之語,二人坐在牀邊喝過交杯酒後,蕭湛端着丫頭捧過來的夾生餃子,用筷子小心翼翼夾起一個,往顧寧嘴邊送,“咬……”他正要說咬一小口意思下就好,熟料,顧寧張開嘴直接吃進嘴裡。
旋即,包括蕭湛在內,屋裡諸人皆目瞪口呆,看着這貌美如花,似仙女般的新娘,竟有如此彪悍的一面。
那可是夾生的啊,沒煮熟,她卻毫不含糊一口吃進嘴,爽直,這是個麻利,爽直的女子,不僅貌美,性情也討人喜啊!
諸人自怔愣中回過神,心裡好一陣大讚。
“生嗎?”蕭湛憋住笑,就聽全福人問自家親親小娘子。
顧寧眨着澄澈的大眼睛,看看蕭湛,又看看全福人,心裡直犯嘀咕,怎麼給她吃生飯啊?還明知故問,生嗎?
“生。”心裡雖疑惑,她嘴上卻實話實說。
全福人一拍手,眉開眼笑,“生就好,生就好!”顧寧餓啊,嚥下嘴裡的,就往蕭湛手中的碗裡又瞅,蕭湛好笑道,“生着呢!”
“我不怕。”顧寧道。
登時,屋裡傳出一陣笑聲。
顧寧感到莫名其妙,不知大家在笑什麼。
蕭湛看着她懵懂的表情,湊上前在她耳邊低語兩句,立時,顧寧羞得滿臉漲紅。
真是的,二姐和嫂嫂咋就不給她講這些?害得她鬧出笑話來。
看着她的嬌羞樣,蕭湛眸中柔情流轉,緊抿住脣,防止自己一個憋不住笑出聲。
隨顧寧陪嫁過來的幾個丫頭,一個個抿着嘴兒,好一陣憋笑,她們的主子啊,與之平日裡冷靜自如時相比,現在這樣雖少見,但也蠻有趣的。
姑爺看來很喜歡主子這樣呢!
也不對,主子無論怎樣,姑爺好像都很喜歡。
“我去前面應酬,一會就回來。”待顧寧臉色恢復正常,蕭湛柔聲說了句,起身往門口走,“我會吩咐廚房給你送些熱乎的飯菜過來,你多用些。”
回過頭叮嚀一句,他走出了房門。
龍鳳喜燭燒得正旺,屋裡諸人在蕭湛起身前,已陸續離開。
“啪啪啪”的燭花聲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響起,這令本就寂靜的屋裡更顯得靜謐異常。
顧寧獨自坐在牀邊,盯着一室喜慶的紅靜靜地發怔。
鳳冠已被某個疼媳婦的男人取下,在新牀上放着。
燭光下,顧寧拿起鳳冠,起身走向妝臺,這時,喚雪推門進屋,笑着道,“主子,您是先沐浴換衣,還是等一會用些膳食再……”
沒等她這說完,顧寧就笑了笑道,“還是先沐浴換衣吧,穿着這一身好看是好看,但着實沒平日裡穿的常服來得舒服。”
喚雪聞言,撇撇嘴兒道,“這喜服無論是面料,還是做工都極佳,要奴婢說,主子這純粹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剛剛我和喚碧幾個可有仔細留意姑爺的表情呢!姑爺他嘴角掛笑,眼睛發直,盯着主子您一刻都不曾挪轉過呢!”
“淨貧嘴。”顧寧嗔了句,在喚雪服侍下,取下頭上的簪花,將一頭長髮用一根玉簪輕挽起,便往屏風後走。
待她沐浴好,喚碧領着兩個小丫頭提着食盒,正好走進屋。
坐到桌旁,填飽肚子,吩咐喚雪,喚碧着小丫頭們收拾碗筷,顧寧坐回新牀邊,又開始發怔。
“主子,你漱漱口,再擦把手,若是累了,就先上 牀躺會,等姑爺回來,奴婢和喚碧進屋喚你。”喚雪端着漱口水,喚碧拿着厚實的熱面巾,兩人走上前,喚雪輕聲道。
“哦。”眨眨眼,顧寧回過神,漱口,擦手後,坐在了牀上。
喚雪,喚碧行禮正要告退,蕭湛卻推門走了進來。
互看彼此一眼,兩人眸光愕然,慌忙請安退下。
姑爺提着搓衣板做什麼?
喚雪,喚碧皆甚感疑惑。
“你,你……”顧寧臉上的表情,此刻也好不到哪裡去,只見她眸光愕然,手指男人手中的搓衣板,半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蕭湛沒有讓她下牀,而是將搓衣板往地上一放,很認真地道,“我先去沐浴。”就留下這簡單一句,他人已走到屏風後。
由於在顧祁屋裡見過改良後的浴房,蕭湛覺得極好,便請工匠將他屋裡的浴房也做了改善,這樣的話只要小廚房有人,隨時可以燒好熱水,通過冷暖兩條管道,傳送至浴房中。
這可是連城爲自家兄長想的點子,不用每次沐浴前,吩咐丫頭往屋裡擡水,倒水那麼麻煩。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他家男人那樣,土豪得不要不要的,有方活水溫泉池在屋裡。
“嘩嘩”的水聲從屏風後傳來,顧寧覺得心裡有些亂。
她是想過要男人跪搓衣板,可是真要那麼做的話,她又於心不忍,也覺得甚爲不合適。
還有,今夜真要像二姐和嫂嫂說的那樣麼?她,她還沒想好呢!
也是奇怪,知道他沒有和那個聶鸞發生什麼,她竟出奇的沒再生出噁心之感。
難道這說明……她潛意識中已做好準備,接納他成爲她的男人,甚至即將和他融 爲一體。
想到這,她臉上一陣滾燙。
裝睡,對,就裝睡好了,看他一會怎麼辦?如此想着,隨之,顧寧就拉開喜被,面朝內,側身躺倒了枕上。
蕭湛一身清爽回來,看到的便是這樣。
然而,他眼裡沒有一絲不喜,有的只是滿滿的寵溺和柔情。
將搓衣板往牀邊挪了挪,他穿着潔白的中衣想都沒想便跪在了上面。
“寧兒,對不起,那件事我不該瞞着你,更不該那日對你態度不好……”溫軟低沉的嗓音在屋裡響起,他說的每一字,每一句都異常認真,誠懇,“我身上的毒是聶鸞的義父用藥物解的,我沒有和她那樣,這是聶鸞親口說的,當時熠親王和熠王妃都在場,他們可以證明我此言非虛。”
顧寧沒有吭聲。
他繼續道,“養傷期間,我是獨自睡一個屋的,回到府裡,我也是住在自個院裡……寧兒,我句句屬實,絕無一句欺瞞於你。至於,至於攬她入懷,還有偶爾扶她,那只是我不想引起她懷疑……”
“我知道這些。”顧寧突然截斷他的話,但也僅說出這麼一句,就沒再言語。
蕭湛嘴角扯開一絲憨憨的笑,“是熠王妃告訴你的吧!寧兒,雖然我那是事出有因,可還是傷到了你,但請你相信,傷你的同時我心裡也痛得很,恨不得給自個兩巴掌,尤其是看到你那日從酒樓中疾步走出,看到你眼裡隱忍的淚水,我的心抽痛得似要窒息一般。”
“活該。”顧寧咬着脣輕語道。
“是,是我活該!”蕭湛苦笑着連連點頭,“被你嫌棄,被你排斥,那都是我自找罪受,都是我活該,不值得你同情。”
顧寧哼聲道,“沒錯,我纔不會同情你呢!”
“寧兒,該說的我都說了,我現在誠懇地向你說對不起,要是你不原諒我,我今晚就一直跪在這搓衣板上。”他這話一出,顧寧立時翻身坐起,擡眼看了過去,“你起來,你做什麼要這樣,快些起來!”木頭,笨木頭,怎就真跪搓衣板了!
“從你說話就在上面跪着是不是?”微惱,微帶些疼惜的聲音從脣齒間溢出,顧寧瞪着眼問。
蕭湛含笑點頭。
“起來。”顧寧冷着臉道。
“我說了要跪到你說原諒。”蕭湛目光灼灼,看着她認真道。
顧寧氣得吸了兩口起,白他一眼,跟着嘴角一勾,緩緩道,“要跪是嗎?那就跪兩刻鐘再起身。”說完,她躺回枕上。
想說半個時辰來着,卻又下不了那個狠心,算了,既然人家要跪,就讓跪兩刻鐘,免得認爲她沒脾氣,往後將她吃得死死的!
蕭湛這根不開竅的木頭還不知自家娘子生氣了,竟爽快應道,“好,我聽你的。”兩刻鐘,她的意思是隻要跪足兩刻鐘,就表示原諒了他?
小丫頭就是善良心軟,捨不得重罰他,某根木頭越想越歡喜,一顆心軟得都仿若能滴出水來。
兩刻鐘過得很快,蕭湛站起時,只覺心跳得好快,“寧兒,兩刻鐘到了!”聽到他突然響起的聲音,和一步步走近的腳步聲,顧寧亦是心跳加速,宛若鹿撞,不知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外面還不時傳來喧鬧聲,屋裡卻出奇的安靜。
掀開喜被,蕭湛在她身側輕緩躺下,因爲兩人都 僅着 中衣,稍一碰觸,都只覺對方 好燙。
沐浴後的淡淡皁角香味在彼此間縈繞着,他和她誰都沒有說話,這讓本就有些曖 昧的氛圍,不由變得更加旖 旎起來。
他慢慢 挨近她,這令顧寧整個人都繃得緊緊的。
“寧兒,轉過來看着我好不好?”他說着,就已伸出長臂攬過她的身子。
顧寧眉兒微蹙,“你那是徵求我嗎?”瞥他一眼,她鼓着腮幫子嘟囔道。
盈盈水眸中眼波流轉,在燭光映照下尤爲熠熠生輝,蕭湛看着她,看着這樣靈動嬌俏的她,目中盡顯笑意。
“你笑什麼?”嗔他一眼,顧寧問。
蕭湛聽着她嬌軟的聲音,本就加快的心跳驟然間“怦怦”猛跳兩下。
成年以來,他雖沒和 女人做過 那種事,可是整天和那一幫子弟兄待在一起,什麼沒聽到過?
約莫是性子冷吧,他倒也沒往那方面想過。
但今天不一樣,這是他的新婚 夜,而且身邊躺着 的是他用生命來愛的女人,加之身爲一個 血氣方剛 的男兒,要是再不有所作爲的話,他未免也就太衰,太不是爺們了!
更何況要他 忍,他也忍 不住啊!
因爲多忍一刻 於他來說,都是種 難以言喻的 煎熬。
衝動 一起,蕭湛的嗓音禁不住變得暗啞,“寧兒……”他眸光 灼熱,定定地看着她。
顧寧對他這樣的目光沒來由的有些害怕,“你,你說。”那是怎樣的一雙眸子,似是要將她……一口吃掉一般。
二姐……二姐,你不是說很美好嗎?爲啥我就覺得害怕呢!
嫂嫂……嫂嫂,你不也說不用怕,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發生的,爲何我就感覺你和二姐一樣都在騙我?
“我喜歡你……”低啞溫軟的嗓音在靜謐的屋裡緩緩揚起,他握住她的手兒 慢慢 向下,直至觸碰到……這才停了下來。
顧寧的臉瞬間漲紅,心兒也不自已地狂跳。
驀地,她抽出手,神色慌張,滿臉不知所措。
“幫 我。”
他的眼神更爲 灼熱,聲音也愈發低啞了幾分。
“蕭大哥……我,我……”顧寧語拙。
幫他?幫他什麼?
她腦袋裡亂哄哄的,似是清楚他話中之意,可仔細一想,又什麼都不知道。
就在這時,蕭湛溫熱的大手 落在了她的腰上,“你緊張?”他笑問。
“我,我爲什麼要緊張?還有,你想做什麼?”腦中一個機靈,她倏然拿開他的手,坐起身正對上他微愕,卻又染着笑意的眼眸。
看來小丫頭什麼都不懂,這會兒必是緊張了,也難怪,老侯夫人早早離世,就算有姐姐,嫂嫂在身邊,可就那兩位的年歲,恐怕也不好意思對她多說什麼。
顧寧懊惱極了,話一出口,她就懊惱極了!
暗責自個有些反應過度,還傻傻的問出那樣的話。
今晚可是他們的新婚 夜,他要做什麼,她還需問麼?
再者,再者二姐和嫂嫂都說,今晚無論有何事發生,那都是天經地義,都是再正常不過。
只因她已是他的妻。
伸手拽她入懷,蕭湛既覺好笑,又頗感無奈,喃喃道,“真不知道我要做什麼?”
顧寧將頭埋在他懷裡裝死。
“夫妻間該做什麼我們就做什麼。”她不說話,他只是低笑,繼而道,“別緊張。”她的身體還是緊繃在一起,好似他是要吃人的大灰狼一般。
大灰狼?之前她看向他的眼神,好像就是在看大灰狼似的——害怕而緊張。
想到這,蕭湛情不自禁悶笑出聲,他得有多喜歡她,多愛她啊?纔會對她流露出那種佔 有,掠 奪的眼神,從而嚇得她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隻大灰狼。
“睡覺好不好?”聽到他的悶笑聲,顧寧的臉滾燙極了,小小聲說了句。
蕭湛嘴角一勾,笑道,“好,睡覺。”說着,他修長的手指 已然開始 動作。
“你……”顧寧懵了,不是答應她睡覺麼,怎麼就,怎麼就……
蕭湛似是沒感受到她的情緒變化,只是說,“我們這就睡覺。”
他含笑的嗓音,以及手上的 動作,令顧寧瞬間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她說的睡覺,和他理解的“睡覺”全然不是一個意思。
“這是……”蕭湛一個翻身,垂眸望着自家娘子 身上那奇怪,卻又讓人莫名興奮的肚 兜,一時目光被鎖在那,一轉不轉。
顧寧捂住羞紅的臉,從指縫中看到他呆怔,好奇,興奮莫名的目光,嘴裡輕緩溢出,“是二姐送我的,她說這個好看,說你會喜歡。”萌妹子,小白 兔就這樣把自己往大灰狼口中送,而她自己怕是還不自知,只是覺得好害羞!
半晌,蕭湛“嗯”了聲,“我喜歡,非常喜歡!”低啞的嗓音宛若魔音一般,聽得顧寧不由自主放下手,盯着他的俊臉呆呆地看着。
不知何時,她只覺 身上 一涼,接着就聽到男人低嘆,“好看……”
待她回過神,知曉他稱讚什麼的時候,臉上剛散去的熱度,倏地再度襲來。
“蕭大哥,你,你別看……別看了……”
她的聲音微顫,幾乎帶着幾絲難爲情的哭音道。
蕭湛挪開目光,望向她盈盈水眸,“別怕,也別 緊張,一切交給我就好。”頓了下,他開始 吻 她,喉中發出輕柔而寵溺的聲音,“小丫頭,從現在起要叫夫君,記住了?”
“嗯……”顧寧應聲,可那聲音幾不可聞,要是耳力不夠好,怕是完全聽不到。
蕭湛對此很滿意的,足以證明她的回答取 悅了他。
有連城和蕭蓉說的,再加上顧寧又不是真的傻妞,所以,慢慢的,她索性 放開,也就不矯情了!
爲人妻,爲人母,是每個女人要走的路,這一刻,她就要成爲他真正的妻,而後,她會爲他生兒育女,延續他們的生命,單就這麼想着,都是件很幸福的事。
痛!
咬住脣,她眼裡淚光浮現,卻沒有吭聲。
“很 快就 不痛了!”似乎有 感受到 她的痛,蕭湛邊小心翼翼 繼續,邊輕聲安慰。
他的小丫頭真的 很美好,從頭到腳 無一處 不讓他 爲之癡狂——眉目如畫,膚若凝脂。
奈何她是 初 次,而且 年歲 尚小,經不起他多 要。
忍着心底 總想往上竄的 火苗,蕭湛調整好內息,抱起小娘子 走向浴房,“今晚就 一次,你累了便睡。”
喚雪,喚碧在門外守着,聽到浴房傳出水聲,忙推門而入,麻利地更換 牀上的被褥。
染着朵朵 妖嬈花瓣的 白色方帕,被喚雪小心折疊好,然後放進一精緻的小盒中,與喚碧道,“都收拾妥當了,咱們退下吧!”
喚碧拉展錦被,“嗯”了聲,兩人轉身而去。
翌日,東方剛顯露出一線魚肚白,顧寧就睜開了惺忪的睡眼。
“蕭大哥,快起了,一會還要向爹孃請安,敬茶呢”坐起身,轉頭看着仍在熟睡的男人,看着他棱角分明,英氣十足的俊顏,她眼珠子轉了轉,伸出食指,朝某根木頭的臉龐上輕戳戳。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