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殿內,一名男子披散長,紫色的薄衫微蓋於身,袒露半個胸膛,細長而白皙的右手支撐着右顎,雙目微眯,嘴角不笑而翹,黑色的瞳孔在暖爐的照映下,似紅似紫,看不出情緒,氣氛詭異得讓人膽怯!
“可有沐浴了?”偌大的殿內,只剩下我和八皇子兩人。鐵頭還未乾透,溼嗒嗒的水珠聚着,衣服溼了一片,或砸到地上,積成一潭!
“是的!”我恭敬的站立在側,說道。
他擡起來,望向我,似在打量,似在深思,不再吱聲。
許久。
“啊?”我一下子竟沒有反應過來。
“過來!”他再次喊道,聽不出語調的聲音讓人忍不住顫。
我眉頭皺起,看向他的穿着,鼻端偶爾飄散來他身上所出的特有馨香,刺激着嗅覺和大腦,第一時間就是想到“不妙”二字!瞬間提高了警惕。
“八皇子如若有事情,何不現下就講,外面天色已晚,奴婢也好早早加去歇息!”我故意將語氣放得極其恭敬,低垂着腦袋,不再看他撩人的神情。
“凡兒這樣避着本皇子,可是因爲心虛?”他挑高了音量。
我輕輕笑了笑,“八皇子何出此言?”穩定了下身子,繼續說道,“奴婢在世,無父無母,雖是遺孤,然卻行事身正,從不辜負任何人!”除了巧兒。
“好一句“不辜負任何人!””八皇子重複着,坐起了身,任由敞開的衣襟從右肩上滑落,裸露出性感的鎖骨,“那慕容燁可怎樣解釋?”
我心一抖,沉思了下,知道不可再隱瞞,“慕容少爺與奴婢本是兩個世界之人,奴婢一直將慕容府規矩謹記於心,見慕容少爺有如此才華,不免心生羨慕,於是倒也成爲了友人,兩人興趣相投,同是學醫,然一個是藥醫,一個是心醫,各存有一些書籍當參考,朝夕相處間,產生了感情,但在奴婢看來,這感情卻同於兄妹,別無其他!遂,今日一切,奴婢只是依着本分做事!”
他黑色的雙眸變得幽深,只一瞬間,臉上多了一抹邪魅的笑容。
只感到耳邊刮過一陣微風,帶着淡淡的香氣。
我疑惑的擡起了頭,卻是看到前面的黑木寬椅上已空座無人,剛要轉頭,頓時自己的下巴處傳來一股強力。
“好一對精彩絕倫的青梅竹馬學醫故事!”他眼神帶着嘲弄,用食指和拇指卡住我的臉頰,使得我不得不正視他的面容,“該說凡兒反應靈敏,抑或是膽大如天?”
“奴……奴婢不懂!”我努力的張口說道。
他冷哼了下,手指力度稍稍加大,我的表情痛苦不堪,“三年感情都可以付之於冬水,毫不帶愧疚之色,即使是兄妹,也該有同情之心!這……似乎不像你能做得出來的!”突然俊臉放大,“凡兒到底是在欺騙慕容燁,抑或是……本皇子?”氣息吹撒在我的嘴邊。
我怔愣住,瞪大了雙眸。
“凡兒,小晴,哪個是真,哪個是假?”他再次厲聲說道,脣輕輕的掠過我的臉頰,“既是在本皇子身邊已達數月,該是知道本皇子最是痛恨欺騙之人,尤其是你!”
他的手剛一鬆開,我忙劇烈咳嗽了起來,等慢慢緩和,看向他的雙瞳,“真亦是真,假亦是假,奴婢即使說是真,八皇子定也不信,奴婢百口莫辨!”
他聽後,嘴角向兩端一翹,一隻手將我散着的溼撩了起來,端在鼻尖處,輕輕嗅着,仍是離我近在咫尺,“凡兒既是學心理,,就來猜猜本皇子現下在想什麼?”
我面無表情,聲音無力,“八皇子心力太強,奴婢愚鈍,不知!”
他再次將我下巴托起,眼中的笑意更深,“本……皇……”
在我還努力的看着他的口型變化之時,突然眼前變得黑暗,再一恍神,意是現自己的脣已被他緊緊的咬住,我伸手想要推拒,但脣上的力量似乎更加劇烈,蠻橫的舌直入口腔,與我的相互吸允糾纏,根本已經推不開也扳不動身上的纏繞與禁錮。
“放……唔!”從他緊纏的脣齒中用力別開頭,卻逃不開他緊隨而上再次覆住的脣舌。
他吻得更深切猛烈,雙掌開始撫摸起我的身軀,在進退得下,我撐起最後一絲的餘力,動用內力,想要使得他退卻,然未曾想到卻因此而牽起了本就未好的內傷,痛苦的暈眩再次襲來……
冬季的月夜格外分明奇觀壯麗,月光像演瀉灑的柔澤,讓這片銀色世界添上一層清輝。
泰安殿的臥牀上,層層白色的紗幔內,一男一女,斜躺於中。
男人俊美的面頰白得似雪,雙眸深邃得猜不透情緒,修長的手指在一旁的女人裸露的肩膀上滑動着。
或許是太過於瘙癢,或許是感到了耳邊不斷吹動氣息太過於吵鬧,我漸漸睜開了眼睛。
“凡兒醒來了?”他嘴角向兩端翹起,充滿着戲弄。
我眨了眨眼,無力的吐納着口中呼吸,瞟了眼近在咫尺的他,臉上笑容似充滿了邪惡。
“凡兒要是再晚個一時辰,只怕又一位御醫要成爲了刀下亡魂!”他用手支撐着左臉頰,居高臨下的側身望着我,“好在你醒得及時!”
我嘴角牽動了下,卻半天喊不出一個字來。
“有這樣多的時間想要反駁於本皇子,不如好好的養精蓄銳!”他戲弄的說道,另一隻手仍在我身上主遊走着,“如若你是擔心自己的身體外露,那就白費此心了!”
我眼皮一眨,心纔要放下,舒一口氣。
誰知,他卻笑得更加陰險,“兩日兩夜,本皇子早已看得一清二楚,摸得更是熟記於心,哪裡瘦,哪裡長了痣,哪裡有跌傷,”邊說還邊配合的在我身上一陣子的摸索,“或許連本皇子自己的身子都從未這樣用心的欣賞過呢!”
似是看到我吃驚且憤怒的眼神,他得意的將嘴角牽動了下。
“如若知道凡兒不說話時,能有這樣多豐富表情,本皇子早主該做出如此舉動,”說着,又一傾身,吮吸起我的脣瓣,直到感覺出我的呼吸變得紊亂,才逐漸起身,“看來,凡兒的樂趣還有待挖掘!”
我閉上了雙眼,心中默罵着他,無賴,小人,無恥,混蛋,各種各樣,只要可以求心中泄,所有同類詞彙,無不用上!“
“主子,宰相大人求見!”紗幔外面,一個小太監躬身喊道。
八皇子收養一蘧,但轉瞬即逝,低頭看向我,手指輕輕滑土家我的脣瓣,“凡兒在這兒可要乖乖等着本皇子回來!”說完,將底下的金絲被拉上,掩蓋住我裸露的身子。
腳步聲漸漸的遠去,我無力的眨動着眼睛,喊不出聲音,甚至連手指頭都無法動彈一下,從紙窗子外偶爾傳來鳥兒的鳴翠聲音。
我心裡禁不住出了一絲的苦笑……
金絲雀?怕是自己也跟它一般了吧!
帝都十一年,十二月初。
皇朝爭奪皇位之勢愈加猛烈,紛紛不斷拉攏朝內人士,不論文武,有甚者自願出兵,攻打小國,以期更多兵權在握,然卻未曾料想,這一切早已被八皇子捷足先登!
再者,想到了以婚姻爲聯盟,獲得有權利大臣或是旁支小國的支持,於是便有了政治聯姻的趨勢。異月國是帝都的相鄰之邦,多年來,一直與帝都皇朝並未處於完全友好階段,且甚是鄙視,因其近兩年來展之快,迅趕上了帝都之勢,終將眼光放平,才知不可小覷!然,真若想以求和爲貴,才知一切已晚,論今時今日,帝都如若與異月相戰,那定是兩敗俱傷。遂最好之見,便是聯姻!
異月國,最有名的有兩大點:一是特產香蕉主,楊桃!二是女人西西公主!
據說,她堪比帝都的八皇子,不僅男人還是女人,只要看其回眸一笑,便傾倒於石榴裙下,更有甚者說,她一直在遊戲人間,與八皇子品性相通,遂,傳言說道:帝都八皇,異月西西,八西合璧,匹敵天下,萬物皆亡!
於是,在這場宮鬥中,很多人猜解道,八皇子不爭權奪勢,其實是看重了異月,欲想一人來佔據所有,其野心之大,但俱少少減些提防。
離大年還有兩個月,現下,這裡卻頻繁降雪,這次應該是入冬以來的第三次了吧!
外面寒風冷冽,呼嘯而刮,如同一隻猛獸,夾帶着鮮少的枯枝和雪片。
我站在門口,剛要邁出的腳步卻又收了回來,手扶着門框,心下猶豫不決。
“我看先生還是不要動得好,到時傷勢再復,一個不甚,可……”說着,小倩的眼眶竟是紅潤了起來。“”
現下,八皇子府中,除了八皇子和那日的侍衛,其他人都以爲我是男身!
我轉了回來,望向她“到了今日!我才知道此句大意,“皇帝不急,太監急!””故意打趣着她。
“真是!竟是恥笑奴婢!”她抽噎着,用袖子擦了擦眼瞼,和緩了下,抱怨道,“八皇子也是,既是您身子也好些了,幹嘛還不讓您回銀心殿啊!”
我笑了笑,不再吱聲。
每日他一來,兩人先是同桌而餐,隨後同時沐浴,再接着同枕而眠,加上經常性的他的偷襲,剛開始時,大腦隨時隨刻處於緊張狀態,久而久之,知道其至多隻是親吻或是摟抱,倒也踏實下了心。
然,閒言碎語倒也不少!
有人說道,我是八皇子的男寵!但這對於一個沒有任何禮束管教的八皇子來說,根本是無須大小怪!
“八皇子!”正想間,他便到!
小倩退了出去,將門虛掩上,霎那,屋子中只剩下我和他二人。
我轉過身,我向正朝我快步走來的八皇子,他頎長的身材,穿着黃色錦袍,袖口處是藍色圍繞,全身上下用銀絲線繡成的龍騰之形,頭在後面綰了個髻,整體看去,是那樣的卓然不凡,加上陰柔之美,更加的凸顯其舉世無雙!
“凡兒站於此,是不是專爲等本皇子歸來?”他嘴角不由得向上翹起,眼神充滿着笑意。
我輕咳嗽了下,心中罵道,總是這樣自作多情!
“凡兒不要忘記,本皇子說過的話,”他雙臂將我圈抱住,俯一扣,覆蓋在了我的脣上,淺嘗之後,起身“暗罵一回,本皇子就懲罰一次!”
我輕笑了出來,“八皇子又是怎知道我就在說你呢?”
“心有靈犀!”他一把將我抱起,向榻上邁去。
我簡直不置言語了,這人……哎!
“最近形勢不穩,諸民叛亂,許多官宦借於此加大稅收,導致形勢更加嚴峻,遂皇上命本皇子和李大將軍到潮州等地暗暗探訪。”他邊說邊自行脫着朝服,換上了日常喜愛而隨意的紫色錦袍。
兩人間朝夕相處,早已達到了熟知彼此身體的程度,所以也未有了再避諱的必要!
我一皺眉,“不是說要讓你來接待異月國的西西公主嗎?”如若沒有聽錯,按理應該是這樣啊!
他繫好最後一個帶子,轉過身來,將頭散開,頃刻間,如瀑布般的烏黑長傾瀉而下,飄逸而柔順,將邪魅揮得更甚,“凡兒似乎很是期待本皇子與西西公主的會見!”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他坐了起來,將我的下巴攫住,眼神充滿質問。
我的心顫了一下,“呃……不是,我的意思是,帝都唯一最有能力之人如若不去接待,會不會引起異月的不滿,以爲我們故意忽視其國,再引起戰爭!”
他嘴角的笑意更深,手指在我的臉部摩挲,“原來,我們的凡兒還有溜鬚拍馬的潛質!”俯,將脣靠近我的,“你以爲你可以逃掉嗎?”鬼魅的聲音讓人不禁泛起了雞皮疙瘩,“在本皇子還沒有完全挖掘完你的樂趣前,休想!”
“唔……”
他雙臂將我肩膀向榻上一按,兩人雙雙跌入了進去,周圍佈滿了金絲被的纏繞,柔軟無比,彷彿一個大漩渦,讓人越陷越深……
月色悽美,在一片銀裝素裹的世界裡,照映得更加亮堂,美麗。
雪地上,一輛看人似相互的馬車前行而進,左右一隊十多人的輕騎,保護着居中的馬車,李大將軍和兒子李穆宇一前一後,壓陣護隊而行。
馬車內,讓人意外的,與外表不相襯托的豪華,讓人忍不住一看,暗自咋舌!周圍牆壁似以黃金打造,除了窗子,皆密不可透,彷彿連暗箭都難以襲入!幾個角落間,仍是以他的習慣,掛上了一些名貴玉飾,伴隨着馬車行進,玉與黃金的敲打,出了清脆悅耳的響聲,充滿了節奏。
車內最前端,八皇子靠在軟墊上,將臂彎打開,讓身着男裝的我枕入其中,另一隻手中拿着上等的佳品百年女兒紅!
我閉着眼睛,呼吸薄弱,細聽之下,才知道是在淺眠,偶爾傳來輕微的咳嗽,嘴角邊琥珀的酒液沿着脣角淌落,辛辣的酒氣令我的面頰變得酡紅,剛要拭去脣邊的酒漬,又一口酒液卻已喂來,脣上的液體在月光照耀下,顯得晶瑩亮。
我睜開雙眸,看向面前的男人,他隨意的將頭束起,前面留下了幾縷頭,錦衣凌亂,俊美的五官,嘴脣不知是因爲酒液還是親吻,愈加紅豔,猶如一個成熟的櫻桃,讓人垂涎欲滴。我見他要再提灌一口酒,真心擺頭推拒。
“最後一口!”他將蓋在我身上穿着的狐裘拉好,“潮州地勢偏高,越往北走,天氣越寒,也難怪你現下連動都懶得動!罷了,不喝就不喝,估計明兒個早上,咱們就到了!”說着,更將我向懷中緊緊摟去,希望以此來得以更多的熱源。
待再一睜眼,卻是周身已熱氣烘烘,紅色的小火苗微微燃着,不大的屋子裡,陳設簡單,一張八角桌,四張圓木椅,一張黑木牀,另一架看似年代久遠的古琴,怕是已要不出聲音來了……
我皺着眉頭,將身子一點點的直起,將周圍打量一番,現下才稍稍有了力量,本就心脈俱損的我,耐不住寒冬的侵襲,身子愈加顯得單薄不堪!
“主子!”
隨着一聲恭敬的叫喊,門扉“吱呀”一聲,向兩側打開。
八皇子身上一襲紫袍,皙的皮膚襯托得更甚動人,一雙美麗的雙眸帶着盈盈的笑意,優雅的向我邁來,手上抱着一身看似新的紫袍。
“怎不再睡會兒?”
我輕咳了下,“睡不着了!”
“那正好,一會兒吃點東西,帶你到潮州集市去逛逛!”說着,靠近我,將我身上的綠袍解開,動作自然利索,彷彿早已做過不下百回,純熟無比,“潮州是個產鹽大地,這裡的鹽堪比一座鹽山,如若皆以低價出口,那虧損數額不下百萬銀兩,對朝廷筆莫大損失!”
我腦海中瞬間回想起了上次到船舫之事,嘴角一抹冷峭。
公公是對朝廷嗎?只怕是對他自己而言吧!
想來,這次出行必定是他自己請鷹,一來可以推卻了招待之事,二來卻也抽空維護了自己的利益,一箭雙鵰,真是隻狡猾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