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尋把椅子找個有太陽的地方坐會,有事自然會喚你們進來。玄易淡淡的說,“確實有事要談,沒有我的吩咐不許任何人靠近。”
“是。”琉璃恭敬的答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她和你哥哥的親事基本上算是定下來了,這一次進宮有沒有和太后娘娘提起?”玄易隨意的問,握着冼紫芫的右手很是無意的撫摸着。冼紫芫的手指纖細柔弱,指甲上並沒有塗抹顏色,但透着健康的粉紅色,指甲很是飽滿,他的手指輕輕劃過冼紫芫的掌心,動作隨意的很。
“沒有。”冼紫芫搖了一下頭,手心微微有些癢,用左手去推開玄易的手指,口中說,“去的時候太后娘娘已經被含玉公主用藥物控制了,看樣子,煜皇子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奪取皇位。含玉公主對姐姐說,關宇鵬有意造反,要姐姐在關鍵時候大義滅親。”
“嗯。”玄易似乎並不意外冼紫芫的話,有些漫不經心的應了聲。
冼紫芫立刻盯着玄易,脫口問:“含玉公主說聽線人說關宇鵬要造反的事情,這個線人所得的消息是不是你派人有意透露出去的?按理說,關宇鵬是申莫言的舊部,如果煜皇子確實是寶兒的後人,自然不會和關宇鵬對着幹,應該是合作更符合他們的關係。”
“是。消息是玄王府派人透露出去。”玄易並不迴避,直接的說,“現在天下太平,經過之前申莫言和玥皇的一場血戰,剛剛得了太平十幾年,若是再起紛爭,爲了一個所謂的烏蒙國皇位,真真是無趣的很。關宇鵬手中掌握邊關兵權,如果他要造反,一定會在京城掀起一場血雨腥風,會害死許多無辜的百姓,所以玄王府在知道他有意造反後,就開始監視他的行動,但玄王府不會出這個面,既然是烏蒙國的皇位之爭,就內部解決掉吧。皇宮中最有可能得到皇位的是煜皇子,這個人本性冷漠但不會作亂天下,他要的就是這個烏蒙國的皇位,就讓他得了去也無妨。”
冼紫芫到有些意外,沒想到玄易並沒有對她隱瞞這些事,笑了笑,用半帶調侃的口氣說:“你不怕我會爲了我姐姐的前程將玄王府的計劃偷偷告訴姐姐嗎?她好歹是關宇鵬的正妻,爲了她的未來她也會考慮一下是不是真要出賣關宇鵬。”
玄易淡淡一笑,與冼紫芫十指相扣,溫和的說:“你若是一定要說,爲夫就再想別的辦法,紫芫,不過是想試試你信我多些還是信你姐姐多一些。”
“我誰都不信。”冼紫芫搖了搖頭,“你們都是壞人!”
玄易哈哈一笑,攬冼紫芫入懷,“你姐姐她是個聰明人,而且她發現她的目標一個接一個的實現,自然不會放棄這個送上門的機會。她和你不同,她不會在意所謂的未來是不是會成爲寡婦。她的目標一定是煜皇子,而非此時的關府。既然含玉公主敢對她說出要她大義滅親的事,就是篤定了你姐姐會聽從她的安排。不過,只怕是你姐姐會反而借用這個機會同樣的除掉關宇鵬並讓自己成功的成爲煜皇子重用的人。”
“你算計的真是好。”冼紫芫嘆了口氣,“和我姐姐的想法完全一樣,對她來說,這真的是一個極好的機會,可以讓她有機會平步青雲,甚至她想成爲煜皇子的女人,成爲未來的皇后。你則是想着利用這些人的念頭。”
玄易略微有些沉默,停了一會才慢慢的說:“我親眼看過當年的血戰,雖然我當時年紀很小,但那些血肉橫飛的場面在很長時間內都清晰的留在我的腦海裡,我不想這種情形再出現。當年是爲了憶敏前輩,好歹有個情字,但現在不過是爲了權利,何必要讓百姓們再遭塗炭?何況這些人都各有所求,他們可以得到他們想要的,百姓們不過是換了個人稱呼皇上,很公平。”
冼紫芫沒有吭聲,也有些沉默,玄易在利用包括姐姐在內的人,利用他們的貪心,但是,至少他的目的是好的,希望天下仍然維持着一個太平。
“把那封書信給我吧。”冼紫芫換了個話題,輕聲說,“這封信肯定不是叢公子所寫,雖然署名肯定是叢公子的親筆,從信中的語氣語態裡看,應該是叢公子的師妹編造了內容,叢公子的大哥模仿叢公子的字跡寫了這封書信,然後二人商定在書信中下毒害死若水妹妹。”
玄易起身把桌上的書信拿過來遞給冼紫芫,雖然書信有毒,但他知道這些毒根本不會對冼紫芫起任何的作用,重新在冼紫芫身旁坐下,冼紫芫卻推了推他,輕聲說:“別搗亂,我要仔細的看一遍,在腦海裡記下這些東西。你且一邊去坐着,準備好相同的紙張,這些紙是大興王朝所產,非我們烏蒙國可以買到,不過應該難爲不到你。我記得你上次畫牡丹的時候用的就是這種紙張。”
玄易點點頭,“是的,剛好逍遙居也有。你要紙做什麼?要寫回信給他們二人嗎?”
冼紫芫一笑,“相公,這是你難得的一次天真無邪!”
玄易輕笑着再輕輕擰了一下冼紫芫的面頰,他總是忍不住想要接近她,只有這樣,他才能夠有一份安心和踏實感,確定面前的冼紫芫是真實存在的一個人,她總是若即若離的存在在他的身旁,知道她是一定要離開,心中竟然有害怕的感覺,只想着時時刻刻可以接觸到她纔好。
冼紫芫並沒有察覺到玄易的不安,她的注意力全在面前這封書信上,蹙眉仔細的從頭看到尾,然後取了茶盤上一個空的茶盞,將手中的書信點燃讓它在茶盞中慢慢燃燒成灰燼,火苗噼啪做響,微微冒着藍光。
“紫芫,你這是要做什麼?這封書信可是若水妹妹的寶貝之物。”玄易並未阻攔,似乎冼紫芫做什麼他都可以接受,但還是忍不住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