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元宵已至,宮內外也早已是張燈結綵,爲了能好好的融入宮中元宵的氛圍,妺喜那日回了泰安殿。
本是說攻打有施國一事,妺喜見履癸幾日了,也不曾有什麼動靜,雖有些放鬆警惕,但也依舊是時時關注着。
元宵夜,夏宮中每年都會有猜燈謎,因爲畢竟宮中,有諸多不便,並不能如民間那般逛廟會。然而後庭鮮少有博學的女子,也根本不能感受到一絲絲的元宵氛圍,倒是今年,頗是有一絲鬥智的氣勢。
炎公公本就來泰安殿催促了兩次了,妺喜假借有孕,拖了好些時候,因爲有施王正巧來信,妺喜又不得不再次拖延下去。
“北姬娘娘!這次,您當真要救救有施了!”
月宓的話,滿是苦楚,眼中滿是悲傷,卻早已不似那日一般滿是淚痕,臉上的祈求便的有些心痛,話語更是有些嘶啞。妺喜看了一眼眼前的月宓,眼神撇過她手中的信紙,一把接過。
“吾軍潰敗臨華甸,三軍覆沒。商君來助,解臨華甸之困。”
短短几句,讓妺喜心中充滿寒意,有施軍隊潰敗臨華甸,若非子履相助,怕是已然沒有了有施國。可不惜相助的子履,如今,可是與王上生了嫌隙?公然反抗履癸的意思,可會召至什麼禍事?
妺喜本是擔心有施的心,一下子轉移到了子履身上,現在的子履,可還好?
看到妺喜凝眉苦思的樣子,月宓一時間也急切起來,雖然不曾催促妺喜,但心中早已心急如焚。
“北姬娘娘!如今……該如何?”
本就擔憂着子履安危的妺喜,聽到月宓的話,一時間有些煩躁,滿是不耐煩的看了眼月宓。
“父王信中也說了!商王已然相助!商國可是爲夏朝附屬國,貿然相助,如今要擔心的!是商王!”
妺喜有些嘶吼的話語,在月宓聽來,有些不可思議,妺喜似乎也感受到了自己一時間情緒
的失控,看了一眼跪着的月宓,滿臉的尷尬之意。
“有施既是受了商國之恩,必然是不能忘恩的,本宮沒有他意,只是想顧全了有施國的顏面。”
顯然,妺喜的話很是牽強,妺喜對子履的情意,月宓知曉。這種時刻,妺喜眼中的那種維護,更是真切的讓人覺得刺目。
“北姬娘娘,奴婢並非薄情寡義之人,有施也不是,商王相助的恩情,必會銘記在心,來日結草銜環以報今日之恩,只是如今國難當頭,並非是報恩的時候,有施國尚且自顧不暇,何以去幫助商王?”
聽到月宓的這番話,妺喜的心中很不是滋味,剛想出言反駁幾句,門外再次響起了炎公公的催促聲。
“北姬娘娘!奴才知道您有身孕,不方便行走,特意備了轎輦,如今已經候在殿前了,時辰不早了,王上和各位娘娘都在樂陽殿等了許久了。”
確實,炎公公已是催促了好幾次了,妺喜也再無理由去推託,看了一眼月宓,忙扶起了。
“起身吧,雖本宮一道兒去樂陽殿吧!此事本宮會盡力想法子的!”
聽到妺喜的允諾,月宓稍稍有些放下心來,卻也不曾鬆了防備,畢竟,妺喜對子履的感情,似乎早已超乎了她的想象。
樂陽殿裡,沒有歌舞,沒有笙簫,不同於往日的宮宴,只是滿室的燈,燈上的字體娟秀,不必細想便知,正是出自王后娘娘之手,滿室的燈謎,卻讓向來爭相奪目的宮妃一下子噤聲了。
看到妺喜的到來,履癸的嘴角牽起了一絲的笑意,不覺間便站起了身,把妺喜扶上了高臺。
“孤王素聞北姬博學聰穎,這夏宮的元宵向來無趣,如今,就讓北姬給我們添添樂趣。”
履癸此言,倒也並非是爲了爲難妺喜,只是履癸心中存了一絲的小心思,面對妺喜,她終究還是有一分獻寶的意味,就連話語,也滿是傲人的意味。
妺喜
也並非是不會,依她未來人的智慧,抵擋這些幾千年前的人,簡直是綽綽有餘。
但畢竟,妺喜是在這紛擾的後庭之中,鋒芒會召來橫禍,雖說這個時代,向來是女子無才便是德,但妺喜不信,這後宮之中就沒有一個懂詩書的女子,明有空谷幽蘭,豔冠羣芳的傳奇才女董小宛,又有才情鬥八高,膽識過鬚眉的秦淮八豔之首柳如是,自古才女比比皆是,偌大的後庭,怎麼沒有個有才之人,不過都是在後庭中求生存罷了。
妺喜看到履癸一把拉過妺喜,坐在高臺正前方,滿是惶恐的站起身,履癸再次一把拉過妺喜,似乎像是知道妺喜的心思一般,輕輕的拍了拍妺喜的肩膀。
“北姬如今有身子,需要多照顧!”
此言一出,想必也無人敢多說什麼,妺喜忐忑的落座,沒有再辯駁的理由。
殿內被依次的掛上了一排燈,履癸的笑聲隨之傳來。
“炎公公!來說說這第一個燈上的謎面!好讓北姬給衆人個驚喜!”
對於妺喜,履癸似乎很是有信心,這讓妺喜很是不安,本是有些猶豫的心思更是忐忑起來,本想故意答錯,如今看來,就是丟了履癸的面了,履癸好勝,妺喜不敢如此做。
“北姬娘娘,各位娘娘,這謎面是‘口中含玉確如玉’!”
妺喜淡淡一笑,這些,不過是再簡單不過的字謎,對於她這樣的未來人,是再容易不過的了。猜字謎之餘,妺喜也不停的打量着樂陽殿的各個宮妃的神色。
和妃儼然一副我猜不出,這個遊戲我不參與的意味,只是自顧自的盯着履癸,月姬則是眉目深沉,看不出絲毫的異樣,倒是平日裡向來不爭的崇良人,每次宮宴都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這讓妺喜不驚覺得,這女子定然不會簡單。
許是等了許久,履癸見妺喜還未答出謎底,心中有些急了。
“北姬,怎的了?可是身子不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