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妃比想象中的更是倔強,妺喜深知,這些事都是襄妃所爲,因爲她的種種無奈,心裡頭到底還是不忍,和妃的所作所爲,不得不讓妺喜去選擇讓她替襄妃背黑鍋。此次她小產,也還未查出那個黑手,若當真是和妃,也不算是冤了她。
只是妺喜隱隱的感覺到,答案似乎是否定的,不是。依和妃的性子,敢作敢當,若是當真做了這些,不會苦撐這麼久,遲遲不願妥協。
暴室裡,一股酸腐的溼氣,炎公公一步步的踏入,時不時的輕掩着口鼻,露出了一臉的嗤之以鼻,看了一眼一旁被綁在十字木架上的和妃,睨眼冷笑。
炎公公手執皮鞭,並未解開鞭子,而是用鞭子抵上了和妃的下顎,輕輕的挑起,滿是調笑。
“和妃娘娘還是早些招認的好!也省得奴才日日冒犯娘娘!娘娘這細皮嫩肉的,怎經得起這鞭子!您說是吧!”
和妃的手被束縛着不能動彈,此刻面對炎公公的話,更是有些微怒,狠狠的朝着炎公公‘呸’了一聲。炎公公看起來倒也不氣惱,只是擡起右手,輕輕的抹了一抹臉頰。
“一個閹人罷了!你憑什麼與本宮這般說話!王上何在!本宮要見王上!要本宮招認這些莫須有之事!除非本宮死!”
和妃的話語一出,炎公公顯得有些惱怒起來,他從不屈於自己的身份,但被和妃這樣的說出口,心中有一股強烈的自尊使他揮起鞭子。並未用足了十分的力道,但和妃的身上已然出現了一道道的紅痕,上好的蠶絲錦被鞭子抽破,混合着傷口的血色,粘合在一起。
這樣的疼痛,和妃不曾皺一下眉頭,只是緊閉着雙眸,雙脣已然被自個兒咬的泛紫。倔強的仰起頭,依舊一副高高在上不可攀的模樣。炎公公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一遍遍被鞭打的身體已經血肉模糊,一道道的傷口,血跡染紅了衣衫。
履癸也曾派好些人來審過妺喜,多半都是無果,加之和妃身份特殊,誰也不敢當真對她用刑,雖是擺放着刑具,也不過是想震懾一下罷了,誰知這和妃如此倔,怎麼也不肯招認,如此履癸纔會遣了炎公公前來。
炎公公原倒也沒有想到,和妃的骨頭這麼硬,這麼粗的鞭子揮下去,竟一聲不吭,這讓她有些慌亂了,旁人都不曾用刑,也不敢用刑,這炎公公也未必敢,只是他心中盤算着,若是能審出和妃有罪,用不用刑倒也無礙,只是如今,讓他不安了。
炎公公的鞭子停下,冷冷的瞧着眼前的和妃,滿是打量。和妃已然痛的無法出聲,只是強撐着虛弱無力的身子輕蔑的諷刺。
“原來你個閹人也不過這點能耐!想屈打成招!就算本宮死!也不會如你所願的!”
和妃話語間,還時不時的瞥眼瞧着炎公公。炎公公下手頗是重,和妃早已是滿身傷痕,許是傷及了內裡,和妃心中含着一口血,卻始終沒有吐出。
忽然間,是一股支撐不住的鮮血即將破口而出,和妃故作不置可否的看了一眼炎公公,輕輕的往地上吐了一口血,就似在吐一口痰一樣,無所謂的瀟灑和不羈。
面對眼前的和妃,顯然,炎公公有些後背發涼,不可否認,和妃擁有着強大的氣場,足矣讓人無話可說的震驚。
炎公公豈會如此輕易的放過和妃,事已至此,他已經到了非逼問出些什麼的地步了。炎公公拿起了一旁火盆中的烙鐵,嘴角沒有一絲的溫度:既然如此,那大不了就一起毀滅。
和妃的眼神閃過一絲的不可思議,眼神直直的盯着炎公公手中的烙鐵,沒有害怕,只有憤怒,身處暴室,就沒有什麼是受不得的,曾經,她在這裡加諸在妺喜身上的烙鐵,今日恐怕要還給她了。
善惡循環,因果報應。果然如此。
燒的通紅的鐵塊,依稀間還能看到星星點點的火花,仔細聽着,還能聽到微弱的‘噼裡啪啦’的火花聲響。‘嗤’一聲,一種皮膚被燙傷的焦味瀰漫在暴室混濁的空氣中,好像比和妃想象中的更痛,卻也只不過悶哼一聲,隨即便恢復了一臉的平靜,卻到底是痛的不能自己,便暈厥了過去。
看到如此重刑之下,依舊鎮定的和妃,讓炎公公更是惱火,此次他豈會容自個兒審案無果呢!更何況,和妃那句‘閹人’讓她心中始終不悅。
遣人拿來了一盆水,狠狠的從妺喜的頭頂灌下,炎公公還算仁慈,並未用什麼辣椒水,但和妃裂開的傷口,依舊痛的無法呼吸。
“倘若和妃娘娘願意配合,奴才又豈會同娘娘您過不去呢,所以娘娘還是好生配合,別到頭來拿自個兒的性命開玩笑。”
和妃沒曾說話,只是狠狠的瞪了一眼炎公公,並非是她不想說話,而是早已沒有了力氣。和妃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感覺自己身處雲端,一股飄飄欲仙的輕鬆自在,眼皮沉重的無法睜開,眼前的炎公公變得越來越模糊,直至完全的消失。
“來人!趕快拿來!”
隨同炎公公一道兒來的一個小太監拿出了一個紙箋,炎公公一把接過,幾步上前,嘴角露出了一絲饒有意味的笑意,拿起和妃的手,便在紙上按下了一個手印,隨即便露出了一副輕蔑。
“自以爲尊貴的和妃娘娘,到頭來還不是栽在你口中的閹人的手裡。”
炎公公努了努嘴,一旁的小太監會意,派人把和妃關回了牢中。最裡頭的,是弋陽長公主的駙馬伊周,本不知苕琬究竟是何身份,如今親眼目睹了這一遭,倒也算是明白了。
“和妃娘娘!您可還好?”
和妃早已聽不到駙馬的話語,只是隱約間,彷彿見到了孃親,見到了父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