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妺喜,履癸已經全然失去了所有的期待,他幾次想去祈祥殿瞧一瞧,可腳步踱至殿前,看着妺喜的背影,最後還是轉身離開了。現在的妺喜,應該是恨他的。但履癸依舊是抵不過思念,幾日不見,卻越發的牽掛,履癸着人把妺喜接去了傾宮。
妺喜心中發涼,總覺得,即將面臨的,是一場不可抗拒的折磨,她還是做不到,對履癸的殘忍視若無睹。幾日前,欣長使與履癸在屏風後的一番癲狂,妺喜任是恰如眼前。
對於妺喜而言,她很是樂意去傾宮的。明日就是中秋,經歷了那樣多的非議鑄就了傾宮,她爲的就是今日。
妺喜心中充滿了忐忑,明日回未來交付資料,她究竟該不該放下手中的一切,回到未來?若是她就這麼回去了,歷史會發生什麼變化嗎?履癸會怎麼樣?有施王可會死?
被一系列的困惑糾纏着,妺喜幾乎崩潰,她好怕,她就這樣消失之後,這個時空便就此消失了她的痕跡,她害怕被遺忘,被履癸遺忘。
因爲商國使節終古到訪的緣故,履癸大設宴席,自然一時間也顧不上傾宮裡頭的妺喜。不同於上一次交付資料,這一次的妺喜,有了雪玉石的庇佑,更是事半功倍。
亥時已過,履癸和終古依舊在一片歌舞聲中暗自較着勁,妺喜的手腕已然開始漸漸的發出綠光,如同前次交付一般,漸漸地妺喜手腕上的那層光愈發強烈的刺目,子時漸進,一陣劇烈的綠光閃過,妺喜手腕上的錶盤指針已經停止,中央出現的是一個大大的漩渦,妺喜拿起一旁的資料慢慢靠近漩渦,被一下子吸入錶盤中。
就交付資料而言,資料被送回未來,那已經算是成功了,只是這次,妺喜在這個時空以妺喜的身份多呆了一年,顯然,是該把錯誤糾正的時候了。
可不知爲何,妺喜不想見組長,不想回未來,這
是一個落後的朝代,什麼都沒有,但好像,似乎有了履癸,就好像什麼都擁有了。妺喜沒有按下表盤,可身處未來世界的史料修復小組組長陳洋已然急的滿頭大汗,他以爲,是機器出現了什麼故障,可按歷史而言,奉珏等不起了,這次她必須離開。
陳洋強行把奉珏從妺喜的身體中抽離,但靈魂回到未來的時候,妺喜看着眼前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她毫無欣喜。
“奉珏!究竟怎麼了!是又發生了什麼意外嗎!”
奉珏一語不發的看着陳洋,支支吾吾了很久,才總算開了口。
“組長!任務還沒有完成!還不能就這樣回來!組長!你是知道我的!我不喜歡半途而廢!”
奉珏的話說的沒錯,她的確是一個努力到瘋狂的人,所有的事情,都喜歡盡善盡美,可這件事,讓陳洋不得不拒絕。
“奉珏!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有多危險!你只能在每年的中秋夜回來!倘若錯過了今日,只能再等一年!夏朝已經等不起了!按歷史推算!或許就在這幾天!夏朝就要亡了!”
陳洋的話,讓妺喜不知不覺間留下了淚水,或許,連她自個兒都沒有發覺。夏朝就要亡了!這是一個多麼令人痛心的消息,太諷刺了,分明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可如今,她卻揹負着自己犯下錯的自責。
不僅僅是陳洋,史料修復小組的所有組員,幾乎都看出了奉珏的異樣,陳洋更是激動的抓住了奉珏的身體,不停的搖晃着。
“奉珏!你清醒一點!那個地方不是你該停留的!你只是去執行任務!你只是一個匆匆的過客!你怎麼可以把自己的感情遺失在那裡!妺喜是履癸的寵妃,是亡了夏的關鍵人物!你若是留下!只有一死!”
陳洋的話語,似乎並非叫妺喜清醒過來,而是讓妺喜,更深刻的明白了自己的堅定。
“組長!謝謝你們!我已經決定了!若是我還有命活到明年的中秋,我一定回來!若是沒有,那就放縱我一意孤行一次吧!我不在乎!”
妺喜的話中,充滿了視死如歸的決絕,那種堅定,叫包括陳洋在內的所有人,都是無可奈何。他們只好妥協,命運是奉珏自己的,他們是攔不住的,若是強行的取出了皮膚中的錶盤,妺喜自然也會永遠成爲妺喜,這樣的事,他們避免不了,所以只能祝福。
奉珏從懷中掏出了那枚史料修復員的勳章,遞給了陳洋。
“我如果能夠活着回來!請組長再給我戴上,好嗎?”
田洋亦是無可奈何,只好答應。
妺喜選擇了與履癸一起共生死,這並非是妺喜的魯莽,而是愛的太深,罪孽太重,這一切,她不可以讓履癸一人來承擔,組長說,不久之後,夏朝就要亡了。正因爲如此,妺喜更需要陪在履癸的身側,不僅僅是生命的結束,更是歷史的結束,夏朝將再也沒有妺喜,再也沒有履癸。
身體回到夏朝的時候,傾宮依舊是冷冷清清的,偌大的殿內,就似從未發生過什麼一樣的平靜。妺喜的嘴角不禁掛上了一絲的冷笑,果然,她是一個冷宮妃,就連她生命跡象的消息,也沒有人發覺,是不是,就算她死去,也沒有任何人發現。
妺喜輕輕的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想多了,這會兒,她是沒資格和誰賭氣的,她是自願回來,所以,接下來的生死,都是由她主宰。
然而,事情似乎永遠不會按想象的發展,回未來時候的堅定,漸漸的讓妺喜感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即將迎接妺喜的,夏朝即將面臨的,是一場更大的考驗。
商國藉機起草討夏楔文,文中處處聲討着這些年妺喜進言夏王做的事情。說妺喜妖孽惑主,高喊殺妖妃以清君側的名號一步一步逼向夏王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