妺喜的話語意味深長,聰慧如崇良人,妺喜明白,她的一字一句,她都懂。妺喜不想去再徒勞的想試圖挖出些什麼不爲人知的故事,若是崇良人有心不說,她亦是無可奈何,與崇良人說話,妺喜更不能操之過急。
妺喜花了好大的力氣去說服自己,暫時不去在意崇良人背後的事。她若是想知道真相,怕是隻有等,等的是一個時機,亦是崇良人心甘情願的揭開這一切。
到底,妺喜對着崇良人只不過呵呵一笑,若無其事的說道。
“本宮不叨擾崇良人歇息了,泰安殿不遠,記得常走走!”
妺喜有些話中有話的感覺,崇良人自然是一眼便看破了此事。最後那句,‘記得常走走’叫崇良人更是肩膀微顫。妺喜看着似乎有些怔愣的崇良人,不去理會,便自顧自離開了月華閣。
許是因爲此行妺喜尚未問出什麼來,心裡頭總覺着有些不安,坐着轎輦回泰安殿的路上,妺喜亦是心不在焉的,不曾說話,只是凝眉,一語不發。
剛回泰安殿不久,炎公公便來報,說是履癸得了一顆上好的南珠,今晚夜宴,請各宮一齊觀賞。妺喜面上瞧着,便是萬分的不悅,臉色陰沉的看着月宓端來的茶盞,許許不曾接過。
“瑾王后娘娘!王上得了一枚上佳南珠,請……”
“不必再說一遍了!本宮聽着呢!”
妺喜有些不耐煩的打斷,更是用眼神狠狠的瞪了一眼炎公公,若是以前,聽到這樣的消息,或許會高興那麼一瞬間,但也並非是因爲她真的奢靡至此,只是如今,斗轉星移,她對履癸的,除了擔憂,只是擔憂。
感受到妺喜話語中似乎有些不悅,炎公公不再說話,怎麼說,她都不敢得罪這履癸心尖的人。
“瑾王后娘娘英明,奴才多嘴了,娘娘先歇着,奴才先告退了。”
妺
喜的眸子掃過炎公公離開的背影,眸子中的厲色,讓一旁的月宓更是有些瑟縮。妺喜想來,從未有過如此懾人的時候。
酉時不到,履癸便親自來了趟泰安殿,與妺喜同乘一騎,去了樂陽殿。比之元宵節更甚,履癸更是下令所有人必須出席,席間的人,妺喜瞧着,也是面生了不少。
依舊是繁複又雷同的歌舞,而履癸從頭至尾,卻只是盯着妺喜,也不知履癸心中的喜悅從何而來,更是連妺喜臉上的不悅都不曾發覺,滿是笑意的對着妺喜傻笑。
妺喜心中更是莫名起來,她甚至覺得,履癸此次的夜宴,就是爲自個兒喝酒行樂找個藉口。每每想說些什麼,履癸都是一把擁住妺喜的肩膀,讓妺喜不能言語。
夜宴歌舞過半,履癸‘哈哈’的仰天一笑,對着下頭的衆人淺淺一笑。
“孤王今日偶得一枚南珠!能夜如白晝!今日,特意請後庭衆妃來觀賞觀賞!”
與妺喜不同,下頭的宮妃們倒是真的露出了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而履癸,似乎也很是滿意這樣的狀況,更是高興的誇讚起來那顆南珠。
“孤王聽聞那是上古聖物,當年王母娘娘下凡失了靈力卻蒙了難,遇到一個身患眼疾的老婦人救了她,王母爲了感激這個人,才命人打造了南珠,還了那婦人的光明。”
履癸愈是說的起勁,妺喜愈是覺得不安,可也說不上,究竟是哪裡不對。履癸說了半晌,才停住了口,對着一旁的炎公公道。
“命人把宮燈熄滅了!孤王叫你們瞧瞧這難得的寶貝!”
不一會兒,被呈上了一隻雪玉小匣子,裡頭裝的,想必便是這南珠,瞧着置於了雪玉小匣子中,想來,這南珠的光芒亦是不可擋的。
果然!
小匣子被輕輕的打開,只覺着,是一道光從匣子中一飛而出,先是輕攏在南珠四邊
的薄霧狀光,隨之而來的,是足矣照亮整個宮殿的光芒,強烈的光,讓殿上的衆人都有些睜不開眼。履癸給了炎公公一個眼色,隨即便用一個玻璃罩子蓋住了那顆南珠,一時間,那光芒也沒有那樣刺目了。
席間傳來衆宮妃的一陣唏噓聲,如履癸所說,這南珠是一個難得的寶貝,若是以價值連城來比擬,亦是一點都不過分。然而,這樣不尋常的物什,履癸確是雲淡風輕的笑言。
“瑾王后誕育王嗣!延續王家血脈有功!孤王便把這南珠賞給瑾王后了!”
雖然是知道履癸有心要送她東西,以示對她的疼愛,只是對於妺喜而言,無疑是把自個兒置於了刀尖,弄得自個兒好不尷尬。
且不說妺喜受不起這價值連城的南珠,就履癸的那句‘延續王家血脈有功’,便讓下頭的宮妃們有些倒吸一口涼氣。坐在履癸右手位的不遠處,華琰亦是目不轉睛的盯着妺喜,眼神中,充滿了怒意。
王后同樣誕育王嗣有功,想必當年淳維出世,履癸都不曾如此高興吧。而如今,妺喜尚未生產,便已然如此的上心,叫旁人見了既是豔羨,更是不免嚼幾句舌根,也無非這幾句,‘瑾王后妖媚惑主’,‘瑾王后奢靡霍亂宮闈’,這些話語聽的多了,妺喜自個兒倒也不在乎了。
但不管旁人如何去想的,妺喜始終是不能收下這南珠的,宮內外已然對她敵意頗深,雖是有履癸庇護,但她到底不願意看到履癸如此的荒廢。妺喜可以不去在乎朝野百姓如何去評價自個兒,但她無法忽視自己不去在意履癸,他是君,是不容置疑的王。
“王上!孋娘不需要南珠!南珠本就連城,孋娘收受不得!請王上收回成命!”
妺喜的話沒有試探,但言語中不難聽出焦急和擔憂,而這一切,落在王后和衆宮妃的眼中,卻是顯得那麼的做作,更是令人嗤之以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