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那天,綠城下雪了。【網首發】整座城市銀裝素裹,倒是尤爲應景。
在節前兩天,蘇菀爾就用順豐把她剛剛完成的圍巾和手套寄了出去,其實我們很好奇她幹嘛不等人來了親手送過去,她說,這樣更有神秘感。
我們就不明白這神秘感到底是在哪裡,她說,“我就是想讓他圍着我的圍巾過來找我,你想啊,一個你不知道相貌的帥哥,他朝你遠遠走來,他不知道你,但你可以從他脖子上你親手織的黑色圍巾上一眼看出他是你要等的人,這是個什麼感覺?”
我和白藍還是沒能領悟到這種意境,只知道馬上就能看見那個“李敏鎬”的廬山真面目了。那一天,我和白藍好奇的趴在陽臺上,瞪大着眼睛看着每一個從底下經過的人。而蘇菀爾一大清早就起牀化了個美美的妝,反而不敢出去看了,緊張的縮在房間裡,一臉嬌羞,活像古時候待嫁的新娘。
我和白藍在陽臺上喝了一上午的西北風,見到了十幾個戴着黑圍巾從底下經過的男男女女,每過去一個我們都激動萬分,卻始終不見一個在樓下的鐵門外停留。
我們覺得蘇菀爾可能被騙了,搞不好對方還是女的,不過是逗逗她玩玩。
“叮咚。”當門鈴響起的時候,我們所有人都爲之一震。
是我開的門,我做鬼都不會忘記我打開那扇門時的場景。
那個圍着黑色圍巾的男人款款而入,嘴角帶着勾魂攝魄的微笑,喚了一聲:“莞爾。”
是六萬塊。
衝出房門的蘇菀爾僵在門口,死死的盯着他脖子上的黑色圍巾。
他脣角的笑意不改,若是與他第一次相見,我一定會覺得那笑容是,“君子一笑,春風十里。”
可如今,我卻覺得眼睛被狠狠刺痛了。
“找死!”白藍低低咒罵了一聲,一頭扎進廚房,提了把刀出來,揮刀就朝他砍去,邊砍邊罵,“王八蛋,看我不把你打回孃胎我就不姓白!”六萬塊倒不閃不避,只是微微往後退了一步,而回過神來的蘇菀爾衝了過來,閃身擋在了六萬塊面前。
這真是詭異的一幕,我不禁瞪大了眼睛。
“起開!”白藍舉着刀瞪着她怒吼道。
“不讓。”
“看不出他在耍你啊!”
蘇菀爾說:“白藍你別這樣。我有幾句話要跟說。”
白藍這才放下道。
蘇菀爾轉身,拿起那條圍巾盯着他問:“這條圍巾,真的是你的嗎?”
六萬塊衝她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蘇菀爾深吸一口氣,說:“這條圍巾是我親手織給我喜歡的人的,費了我很大的功夫,如果你不是那個人,請你還給我。”
六萬似笑非笑道:“送出去的東西,哪還有收回來的道理?”
蘇菀爾盯着他,一字一句的問:“那你,就好好收着。”
我看不下去了,扭頭走回房間,關上房門,看見牀上那件織了一半的黑色毛衣,一把拿起剪刀,剪得稀巴爛。
誰都可以,爲什麼要是你?爲什麼偏偏是你?
眼淚不爭氣的涌出來,兩隻眼睛又酸又澀,從小到大,我第一次那麼看不起自己。
“是你自己不要他的,是你自己不要人家的,你現在哭什麼哭?是你自己選擇跳火坑的,是你自作孽,怪誰?”我在對心裡對自己說:“你現在又在難過什麼?你有資格難過麼?不許哭,不許哭……”可越是如此,就越是覺得鼻子酸溜溜的。
你爲什麼要找她呢?誰都可以,爲什麼要選擇我身邊的朋友下手?才一個多月的時間,你就可以和她在一起了嗎?“
外面傳來幾聲爭吵,我聽見外面重重的摔門聲,“蘇菀爾,你好自爲之。”白藍也不管她了。
客廳裡漸漸安靜了下來,須臾,我聽見大門開關的聲音,他們兩個,應該出去了吧。
我躺在牀上想着,覺得應該好好理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蘇菀爾,和六萬塊,這兩個八竿子打不着一邊的人,怎麼就勾搭在一起去了呢?
忽然聽見有人敲門,我立刻起身,抽了張紙巾擦了擦臉,打開門一看是藍藍。
“他們倆呢?出去了嗎?”我說,朝客廳瞥了一眼,果真空空如也。
白藍進來關上我的房間,開門見山的對我說:“這事不對。”
她拉着我在牀上坐下,說,“樓下那邊兔崽子肯定又有什麼陰謀,纔剛剛消停了一會兒,又整出了這檔子事來……”
我說:“你怎麼知道是陰謀呢?那他,有什麼目的?”
白藍說:“明顯啊!這就是底下的一出美男計加反間計,他們一定是想拉攏蘇菀爾,一起對付我們。”
說完又嘖嘖道:“可惜。蘇菀爾這人當局者迷,那****長得是挺帥的,還挺有錢,蘇菀爾現在肯定是樂得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深深嘆了一口氣。
白藍越說越激動:“底下那幫兔崽子消停了一兩個月,我還以爲他們真的悔過自新,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誰知道那幫逼樣的是在等技能冷卻,現在放了這麼一個大招……蘇菀爾這傢伙三觀不正,長得有點姿色的男人都能把她迷得七暈八素的,我看她現在完全就是昏過頭了,她要真的跟他在一起,有得苦頭吃。”
我撇撇嘴,說:“那你覺得現在我們應該怎麼應對?”
白藍說:“蘇菀爾這人,你要現在去勸她,她肯定還會覺得你是嫉妒她。現在,爲了拉攏她,六萬塊也一定會百般對她好。除非有個比六萬塊還有錢好看的人出現,她纔有可能拋棄他”
我點了點頭。
“這樣吧。”白藍若有所思的說,“現在我們也只能見招拆招了。或者,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我聽得雲裡霧裡的,說:“你到底想說什麼?”
她說:“這樣,你也去勾引樓下一個人,這樣我們就打成平手了。”
我:“姐姐,陣容上我們老早就輸了好麼?人家三個月前和我們就是四比三了,況且,我去也不合適啊。”
“怎麼不合適?”她看了眼自己的肚子說,“你不合適難道我合適?”
我說:“你知道的,中巴是不會放過我的,他發起神經病來他爹都拉不住他,萬一被他知道了……”
她說:“你別讓他知道啊,革命需要而已啊,你想之前解放戰爭的時期,人家假扮夫妻的幾十年的都有……”
我越聽越醉,“你是不是扯得有點遠了啊?再說,我就算去勾引,也得有人要啊,再說,我去勾引底下誰啊?花和尚?小個子?那黑框眼鏡暴力男??”
白藍輕啓貝齒,似笑非笑的說了三個字:“六萬塊。”
她眯着眼睛說:“你,就去勾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