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視吳秘書苦口婆心的規勸，穿越體驗會所我還是一意孤行的做起來了。請了狗蛋設定了幾個劇情，又從之前聯繫的幾個劇務那邊回收了一堆明國戲的戲服和道具，再去電影廠門口拉了幾個臉蛋漂亮的羣衆演員，衣服一穿上往那小公館裡一站，還真的有模有樣的。
隨着爆竹的噼裡啪啦的聲響，我的會所終於開張了，會所外放了很多百合花花籃，我在門口搭了一臺，讓那些明國扮相的羣衆演員在臺上站了一排，不知道得還以爲是哪個電影的開機儀式。
大學裡玩得好的哥們人在綠城的都過來捧場了，業務繁忙的雨晨也請了一天假，專門過來看我剪綵。現場敲熱鬧的人挺多，大概是看見我臺上一打一打的鈔票，一共是八萬八千八百八十八元，除了三個鋼蹦，我都兌成來了十元，二十元，五元的鈔票，一捆一捆得放在臺子上，拿幾捆往臺下一撒，人羣蜂擁而至，連百米之外的狗都跑了過來。
人都吸引過來了，主持人在臺上致辭，宣傳會所的特色，之後禮儀小姐引着大家進去參觀，門口有人給進來的每一個人發着宣傳的單頁和小禮品，一切都是那麼的井然有序。
我站在二樓的圍欄上抱着臂看着被圍得水泄不通的大廳。得意洋洋得衝吳秘書眨了眨眼睛。彷彿看見涌進來的不是人，而是一捆一捆的毛爺爺。
吳秘書卻仍是低頭微微嘆了口氣。
進來的人大多數左看右看，面面相覷。忽然聽見底下有人問：“這是賣啥的啊？”我差一口老血吐出來，難道剛剛主持人在臺上二十分鐘的開業致辭都是說給狗聽的麼？
注意到許多進來的人在大廳溜了個彎連打一瓶醬油的時間都不到就出去了，我忽然隱隱有些擔心。我的擔心並不是多餘的，中午的時候，等到小禮物都發完了之後，整個大廳除了那些民國裝扮的女傭，居然一個人都沒有了。
一地散落着許多宣傳單頁，整個場地凌亂不堪。
心塞塞的。
“少爺，今天來了這麼多人，沒有一個人要來報名體驗的呢。”吳秘書狠狠補刀。
腦子裡雖然有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我仍是淡笑着對他說：“今天來了這麼多人，至少我們宣傳的效果已經達到了，也不指望誰進來晃一圈就立刻要來報名體驗，或許過個幾天知道的就有人來了？”
這個說法我一直自我麻痹了十天，等了整整十天，都沒有一個人來。公館裡的傭人們站着在打哈欠。
我靜坐在大廳樓梯的臺階上，望着大廳中央那個奢華的水晶吊燈發着呆。這座金碧輝煌的小公館場景不輸與任何一部電視劇中的豪宅，還有精心準備的宅鬥穿越故事，爲何這裡就無人問津呢？
電話忽然響了，接通，是之前聯繫過的一個場務。
“桑公子麼？你在建國中路的那套房子還出租麼？我們要拍一部電影，大概要借用兩三個月左右……”
“現在那套房子已經不出租了，謝謝。”我冷冷道，說完我就掛了電話。
“哦，天哪，公子，您還打算繼續做那什麼穿越體驗公館麼？”路過正好聽到我電話的吳秘書忽然開口，表情又驚又恐。
“做啊，怎麼不做？”
“這明顯就是把白花花的銀子往水裡砸啊，而且連個水花都看不到！少爺，您算過這公館這樣空着一天要浪費多少錢嗎？不說這每天給傭人白白髮的工資，這每天……”
這吳秘書真的越來越放肆了，我一時心煩就脫口而出：“我現在不也是每天在白白給你發工資麼，看不慣你就回桑俊那給他掃廁所去啊！”
身後立馬就安靜了，我知道他的琉璃心一定是碎成渣渣，隨風飄散了。其實這傢伙除了每天在我耳邊叨逼，屁事也沒見他做成一個，虧他當初自吹自擂說自己是全能小秘書，我這樣說也不過分。
按道理，剛剛碾壓完他，我的心情應該會好一點的，但卻更加糟糕了，我心煩意亂得打開手機，想找個閒人陪我聊聊，打開qq列表，看見莎莎在線。
我：幹嘛呢？
莎莎：上課呢。
我：膽肥了啊，上你們校長的課都敢玩手機。
莎莎：（#驚）你怎麼知道我在上他的課？
我：我會告訴你我把你課表都背下了麼？
莎莎：那你還問我在幹嘛？
我：呵呵。
莎莎：怎麼，心情不好？
我忽然有點驚奇：這你都知道？
莎莎：知道呀。
我忍不住翻了遍記錄，這才寥寥數句，我壓根沒有提半個關於心情的字啊。
莎莎：嘿嘿，我就是知道。
我：心有靈犀？
莎莎：（#白眼）
莎莎：快說吧，到底怎麼了？
我：我現在正在面臨一個艱難的抉擇。
莎莎：左手擼還是右手擼？
我：……
真是沒辦法繼續和她聊下去了，這幾年親眼見證了她從當年的小蘿莉小清新不知不覺的變成一個女流氓的過程。從她上高中住校那年開始，她就踏上了一條不歸路。上了大學以來，就更加的一發不可收拾。
無數次忍住要把她拉黑的衝動，無數次忍住要衝去公證局銷燬那張婚書的衝動。偏偏這丫頭每次掉完節操再撿起來時說得一兩句話還是挺發人深省的。
再我要退出qq的時候，看見她又發來了一句話。
莎莎：拋硬幣啊，當你第一次拋了以後想再拋一次的時候，你其實就已經知道答案了。
有道理。我立即從褲子口袋裡拿出一枚硬幣拋起再合進掌心，展開雙手的時候，我心中真的有了答案。
我輕輕一笑，回答：我已經知道該怎麼選擇了。
莎莎：（#摳鼻）左手還是右手？
我：（#敲打）
我：你猜？
莎莎：想開了，現在心情好了？
我：（#摳鼻）你剛剛究竟是怎麼知道的？
莎莎：你心情不好的時候一般不發表情啊，而且聊天的語氣都很生硬啊，還有那個“呵呵”這兩個字出現的頻率十有八九是在你心情非常不爽的時候。
我：好吧……
莎莎：所以你剛到底被什麼碾壓了呢？
我：也沒什麼，就是事實和自己的預想出了很大的偏差，也沒有想明白問題是出在哪。
莎莎：說說看，我來幫你一起想。
我：如果有一個花一點錢，就能帶你體驗一次穿越的地方，你想去麼？
莎莎：當然想去啦。
我：想去哪個朝代？
莎莎：要花多少錢呢？
我：幾萬吧。
莎莎：（#擦汗）當然不會去啦！
我：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