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個身份若無人提醒,我都快忘記了。【】
他們中沒幾個人見過我的真實相貌,唯一認可的是我手中的堂主令牌。
黃銅質地,上面鐫刻着一對震翅欲飛的羽翼,是歷來堂主驗明正身的信物。
李子清手執堂主令牌和我一起走進去,見到令牌,現場頓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一致起身。
十年前的一次偶然,我得到了這枚令牌,那時尚不知這塊令牌的作用,前堂主由於金融危機而破產,被人追債而逃到倫敦,當時他身上中了槍,藏在洗手間的隔間裡,奄奄一息,我剛巧經過,看到一地的血,嚇傻了。
那個男人卻直勾勾的看着我,勾了勾手讓我過來。
我覺得他肯定是想交待什麼遺言,或者告訴我是誰殺的他,我鬼使神差的走過去,他忽然伸出手一把抓住我,口中唸叨着:“我找到了,是你……是你……”
我一驚,想要把我的手抽出來,他卻緊攥着我的手,說着,“羽,羽……”
“我認識你麼?”我冷冷道。人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老頭怎麼還要亂咬人呢?”
我開始後悔湊上去了,真是腦子裡被塞大蒜了,別人遇到這種事情躲都躲不贏,怎麼看見自己還要湊上去,沾一身猩。
我聽見洗手間外有腳步聲正朝這邊走來,現在這個情形真是百口莫辯,我急於脫身,可是,爲什麼這個人都快死了,手上的力氣還那麼大?
“可是,我認識你。”他凝着我緩緩道,“今日我大限將至,你是我羽化堂的有緣人,這是我的信物,給你。”
他往我手裡塞了那塊血淋淋的令牌,就嚥了氣。
有人推門進來,我忙躲進旁邊的隔間裡,手裡還緊緊攥着這枚令牌。隔間外很快就傳來男人的驚叫聲:“oh,shirt!!”
在警察來之前,我迅速的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本想甩掉這枚令牌,可覺得這令牌好像粘在了我的手裡。
我把令牌藏在牀板的縫隙裡,之後的這幾天一直過得很忑。
我覺得,我似乎惹上了一個大麻煩。
沒想到,之後的一個月都風平浪靜。
後來,我從報紙上看到那天的新聞,才知道他的身份是中國某公司的老闆,死因卻是飲酒過度導致酒精中毒。
我試圖把這件事忘記,直到一個叫李子清的中國男人找到了我。
他是爲了令牌而來。
那天夜裡,一個如鬼魅一般的黑影從我閣樓的窗口跳進來,頎長的身影站在我的牀頭。我猛然睜開眼睛,“你是誰?”
“有沒有見過一塊令牌?”他冷冷開口。
原來是以爲這個事情,我起身,擰開牀頭的檯燈,從牀縫裡拉出令牌,扔給他,“你要就拿去好了。”
男子卻在我面前單膝跪下,“拜見堂主。”
我覺得我應該是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復又躺了下來,眯起眼睛懶洋洋道,“我不是你的堂主,東西已經還你了,你走吧。”
“誰持有令牌,就是羽化堂的堂主,上一任堂主已經將令牌交給你了。你就是這一任羽化堂的堂主。”
“算了,你要說是就是吧,我要睡了。麻煩走的時候幫我把牀關好。”
男子恭敬的將令牌呈到我的枕邊,說了句:“屬下告退。”就跳窗走了,還真的給我關上了窗。
我以爲這一切都是夢,可是一睜眼就看到枕邊的令牌。老爺子敲了敲門,我下意識的就把令牌藏到了枕下。
老爺子推門走進來說:“昨晚我聽到你樓上好像有什麼動靜,到底怎麼了。”
我淡淡道:“沒什麼,估計是鬧耗子吧。”
老爺子眼中精光一閃,銳利的眼光注視着我:“哦,是麼?”
我以爲他發現了昨晚我和黑衣男子的對話,誰知他只是淡淡道:“那下午記得去買瓶老鼠藥吧。”
不知爲何,我竟覺得驀然鬆了口氣。
老爺子不喜歡我搞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若知道那什麼羽化堂,非氣死不可。雖然,這一切我都是被迫接受的。
李子清只在晚上出現。
漸漸的,我纔對羽化堂這個組織開始慢慢了解起來。
這是一個非常神秘的組織,誰都不知道這個組織裡的水有多深,也不知道這個組織裡究竟有多少個成員,只知道里面大到政要高官,小到雞鳴狗盜之輩,應有盡有,有吃過幾年牢房的,有企業家,有人民教師,甚至還有名牌大學的學生,抑或是***,縱橫各行各業,人物形形色色,。雖然平日裡這些人都不聯繫,但各種人物已經構成了一張關係網。
堂主被殺,羽化堂羣龍無首,堂內的人都在四處尋找令牌的下落。大家都在關心的卻是堂主最後將令牌交到了誰的手裡。那時,我還很好奇李子清是怎麼找到的我,又是怎麼判斷令牌在我手裡的,李子清淡淡道,他那一個月裡翻遍了堂主在倫敦經過地方的所有監控錄像,最後分析出我是最後被堂主託付令牌的人。
非親非故,他未何將這塊令牌託付給我?還有,他臨死前死死抓住我的手盯着我看的樣子,好像是認識我的,難道,是認錯人了?
後來,李子清每隔一段時間都會來找我。分明是一個撿來的堂主,他卻都對我非常的尊敬。
其實,我一直以來感到詫異的是,這麼牛逼哄哄的一個組織,堂堂的一堂之主,客死異鄉,死得那麼悽慘,事情最終就這樣不了了之,連死亡的真相都被掩蓋了。
事出有異必有妖。。
然而我十年來都沒找到這妖在哪裡,因爲這十年來,我對羽化堂堂中的大小事務一概不知,若不是手上的令牌,我完全可以忘記我是堂主這件事情。雖不知,我的身份在國內已經被穿得神乎其神。
據說,羽化堂的鼎盛時期在三十多年前,但隨着那任富可敵國的堂主的銷聲匿跡而一步步在走着下坡路。傳聞,除了把自己的照片放到天安門城牆上,沒有羽化堂解決不了的事情……只要你願意出錢。利益,就像蛛絲,將分佈的社會中的各個成員牽連起來,交織着,構成一個龐大的網。
這十年來,我唯一知道的是,羽化堂中有四大家族,暗中操縱着整個羽化堂,這些家族在三十多年前就一直躲在暗處,這些年來斂財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