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人坐在門檻上,看着天上皎潔的月光,可是心裡卻莫名的煩躁不安,也不知蒙毅那邊怎樣。
“姐姐,恭喜恭喜。”小安子是個非常年輕的小太監,那天從淑夫人宮裡回來,看見他正被一羣年長的老太監欺負,看他爲人還算老實,又不忍他每天被人欺負,又偶遇麗夫人,便向麗夫人討了個人情,將他暫時分配伺候我。他爲人機靈,又很照顧我,所以一來二去,我也把他當成了弟弟,只不過倒也沒有當年對秋然那樣誠懇的對他了,秋然,想想這個女孩也似乎慢慢被人遺忘了,而她口中的戀人也再也沒有消息。
“恭喜我什麼?”看他氣喘吁吁,兩臉通紅,笑的像個孩子一樣,我實在好笑。
“小安子就知道慕姐姐是個大富大貴之人,恭喜姐姐,姐姐被冊封爲美人了。”
“美人,小安子,你再說什麼,你沒開玩笑?”我一臉緊張的問他。
“這怎麼可以開玩笑呢?是真的,姐姐真的被封爲美人了。”小安子還以爲慕雪是高興壞了,可不知她與自己想的可天壤之別。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繼續追問。
“聽宮裡太監說,今日太子冒頓去請求陛下將姐姐許配給他,可是陛下卻說姐姐早已是陛下的人,就要冊封爲美人了。”
正當我還沒回過神時,屋外便來了一羣人,首領是宮裡管事的王公公,見他手裡拿着詔書,我的心很快就被揪在一起。
“哎呀,這可要恭喜慕姑娘了,哦,看我這嘴巴,不對,是慕美人。”他一臉討好的樣子,可是我卻還是在風中凌亂着。
“美人,美人。”他試探的叫着我。
“啊。”我回過神,啊了一聲。
“美人接旨吧。”隨後我們一羣人便跪下來接旨,他念的什麼我是一句都沒聽清,只聽到最後宣判我被封爲美人,賜居長安宮。我面無表情的起來接旨。
“怎麼,美人這是不開心?”王公公一臉疑惑的看着我,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怎麼會,只是一時間太開心,不知所措。”我還能怎樣答?
“哎,你看奴才這嘴。”他佯裝着打了自己幾個耳光,然後通知我明日便搬去長安宮。
“小安子這就去給姐姐收拾東西。”小安子這可開心壞了,以後他就可以永遠留在慕姐姐的身邊了,可是卻留下不知所措的慕雪在院中失神。
“麗夫人。”王公公走後沒多久她便來了。
“以後你可得改口叫麗姐姐了。”淑夫人也來了,用她略帶諷刺的口氣向我說到。我想向她行禮,卻被她制止。
“免了吧,這慕美人直接從一介平民直升爲美人,可見陛下對其的寵愛,所以還是別行此禮了。”她說話的時候特意看了看麗夫人,又很強調陛下寵愛這幾個字。
“淑夫人和麗夫人的禮,慕雪是一定要行的。”我不顧阻攔,堅持行完禮。
“以後我們還是以姐妹相稱吧,畢竟我們以後可要共侍一夫了。”她的笑容如此讓人猜不透,卻更多是反感,而麗夫人也靜靜的看着,不發一言。直到良久
“說夠了嗎?”麗夫人神情淡漠向淑夫人說到,而淑夫人卻極盡諷刺的笑了起來:“怎麼,妹妹,這被姐妹搶了自己丈夫的滋味是不好受吧?”然後理了理頭髮又道:“花無百日紅,妹妹可是要嚐盡被冷落的滋味了。”
看來這淑夫人和麗夫人真是結怨不淺,也難怪她三番五次陷害我。“慕雪承蒙陛下的寵愛,受寵若驚,只是這陛下心中最愛也並非慕雪,慕雪自然沒辦法跟姐姐們相比的。”我平靜的對淑夫人說到。
淑夫人冷笑一聲道:“妹妹,別說做姐姐的沒提醒你,做人要學會聰明,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她冷冷看了看麗夫人,便離去。
“夫人,要不要去屋裡坐坐。”我向她提議,也並沒想到她居然會答應。
“夫人,我也不知道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樣,更不知陛下怎會做出如此的決定。”我打破僵局,對她實話實話,不管她怎樣認爲。
“你爲何對我說這麼多?”
“我只是不想讓夫人誤會。”
她冷笑了一聲道:“慕雪,你怕我誤會什麼,怕我誤會你故意接近陛下,還是你根本不想成爲他的妃子。”她是知道的吧。
“夫人,也許你不該說這些。”我道。
她的眼神突然暗淡下來,道:“慕雪,人生是不是就是這麼諷刺,爲什麼我們永遠在做一場追逐遊戲?”她是說我們的關係吧,其實到現在我真的不明白始皇爲何會做這樣的決定。
“夫人,也許你想多了。”
“慕雪,人們總是覬覦自己得不到的,可是得到那個人卻永遠也不滿足。”
“夫人,也許有很多事我們真的掌握不了。”我說的有些快,也很壓抑。
“也許這真是命吧,也許我遲早要和她一樣。”她盯着我,說着我不是很懂的話。
“夫人。”
“算了,早點休息吧。”她說的有些疲憊,看她離去的背影,我又回到了當時爺爺離開我時的心情一樣,一樣迷茫,一樣不知未來。蒙毅,我真的要成爲他的美人了?你又在哪?爲什麼,剛剛以爲自己可以安定,卻又逃不過命運的安排。蒙毅,像那次在匈奴一樣,你可以帶我走嗎?我不想要畫了,也不想去找回家的路了,因爲實在太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