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烈一走,小童便拉着宋可人死死的不放。
“主子,你到底咋想的啊?”小童問。
“什麼怎麼想的?”宋可人問。
“哎呀,我的主子,就是跟蕭大爺啊。你是怎麼想的?蕭大爺多好的一個人啊,你幹嘛要拒絕他啊?要是我,要是我肯定死死的抓住他。”小童說。
宋可人笑了,她也覺得自己有點太矯情。
“我知道他挺好,我知道他是個好人,我也知道他能照顧我。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拒絕。可能,是我過不去自己這關吧?”宋可人說。
“哎呦,我的主子,這都什麼時候了?你沒聽過一句老話嗎?是緣分就不要錯過。”小童提醒道。
宋可人搖了搖頭,有些爲難的說:“我也不知道爲什麼要拒絕,真的,那一刻我特別害怕。就好像答應跟他成親我就失去了一切一樣,也許這就是恐婚吧?可能是之前的感情太不順利了,所以,纔會這麼害怕吧?”
“主子,那我去跟蕭大爺說吧。”小童主動請纓說道。
“說什麼?”宋可人納悶的問道。
“還能說什麼啊?當然是說你喜歡他,想要跟他成親啊!”小童眨着眼睛說道。
宋可人嚇了一跳,她伸手狠狠的拍了小童一下。
“瞎說什麼呢!告訴你啊,不許出去亂說。好了,準備準備吧,明兒也是該咱們亮相的時候了。”宋可人說道。
第二日一大早,陽光穿透過桃花樹葉照進院子裡時,小童捧着一套黑色的衣裳進入了宋可人的房間。
小童伺候着宋可人換上衣服,這是一件純黑色的背子,衣服四角以銀線滾着邊,其中衣服的左下襬以銀線繡着一朵牡丹花。下身是純白色的裙子,腳瞪一雙淺綠色繡着連理枝的鞋子。
小童幫宋可人將頭髮盤到了耳後,宋可人用眉石描了描眉。小童將一盒酒紅色的胭脂膏子抵到宋可人的面前,宋可人用髮簪輕輕的挑出了一點,以水花開在沾上棉條在嘴上畫了一個漂亮的弧度。
剩下的胭脂稿子,宋可人輕輕的拍在自己的顴骨上,淡淡的妝容到有一種成熟的風韻。她對着銅鏡看了看自己,這衣裳配上妝容果然又一種成熟、穩重之氣。只這黑色的衣裳將她那白色的臉襯托的越發嬌媚,她那宛如桃花一樣的眼睛輕輕的一轉,便又有幾分嬌媚之態。
宋可人站起了身整了整衣裳,她扭過頭來對着小童微微一笑。
“走吧。”她說。
蕭家的管家老何早就在門口等候,一聽到院子門打開,老何立即從馬車上跳下前去趕忙扶着宋可人上了車。
宋可人扭頭看了一眼馬車,她忽然想起了小六子。過去從來都是小六子做她的車伕,那時她特別安心,因她知道小六子是自己的人,她知道小六子不管什麼時候都會保護她。如今,小六子走了,護送她的人變了,而她的心理卻在也沒有那種踏實感了。
上了車,老何載着宋可人跟小童便向方家的方向去了。
老號被燒,如今盤掌櫃的工作地點換成了集錦堂。風和日麗的春天裡,集錦堂的門口車水馬龍,倒不是有多少人來買貨而是各分號的當家人紛紛趕了回來。
不少當家人回來三四天了,始終沒見到宋可人,大家不禁的狐疑。私下裡不少人在傳言,說那宋可人早已嫁入了蕭家,未來主持方家的是蕭烈而不是宋可人。幾天以來,這謠言越傳越厲害,幾乎大家都信了。
盤掌櫃的有苦難言,只好硬撐門面,實則暗中也在尋找宋可人的下落。
這一日,幾乎所有的掌櫃的都到了,不少人抓住盤掌櫃盤問宋可人下落,而盤掌櫃卻只能以當家的馬上就來了這樣的理由爲藉口擋封住大家的話頭。
這不,就有人公開挑釁:“我看,這方家早晚都是人家蕭家的,我們還來這做什麼?只要回去等變天的消息就是了,我們在方家做了一輩子,沒想到最後卻成了蕭家的下人,這叫什麼事兒!”
“就是就是,我們是方家的人,我老馮可不吃蕭家的飯。若是真變天了,我立即辭了,不在這裡做下去了。這人不可有傲氣,但是不能沒有傲骨!”叫老馮的掌櫃的說道。
“這叫什麼話!”盤掌櫃的忽然從內堂走了出來。
“盤掌櫃的……當家人爲什麼還不出現?這個家她到底還要不要當了?我們這些大査櫃從外面辛苦回來,連她的人影都沒見到……”
“盤掌櫃的,這叫什麼事兒!”
一陣陣反對聲從四面八方涌來,盤掌櫃的皺着眉擺了擺手。
“食君之祿忠君之憂,各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盤掌櫃的安慰道。
“老爺活着的時候也不敢這麼慢待我們,我們在她眼裡算什麼?”
盤掌櫃的立即解釋:“各位稍安勿躁,當家的這幾日身體有點不舒服,所以……”
“是不舒服還是有了別人的種?”
“喂!”盤掌櫃的制止的喊道。
“你們別太過分,在怎麼說她也是當家人。再說了,退一萬步說,就算她不是當家人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姑娘,也不能讓你們這麼污衊!”盤掌櫃的怒道。
“那就叫她出來見我們!”有人喊道。
盤掌櫃的立即發作,一句髒話剛說出口,忽然聽到門口一個聲音喊道:
“哎呦,真是熱鬧啊!”
這女子的聲音雖不大卻十分清脆,一下子便從這些老爺們兒的聲音裡突破出來,衆人立即回頭,只見門口一個身着黑色背子、頭戴銀釵的女子慢慢的走了進來。
衆人不禁奇怪,更有甚者說道:“今兒不賣貨,客官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