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親媽心裡其實很是關心自己,但明月與她這麼多年都沒能親近起來,這一時半會兒見了面,除了一開始的激動,其實還有幾分尷尬的。大約華嬪也是覺得如此,由着明月着人安排她住下來後,便藉口不舒服歇下了,並讓人轉告明月,知道她忙,所以不必惦記着她。
這樣也好,母女兩個本就沒什麼好好講,真要勉強湊到一堆來,大概也只是大眼瞪小眼的結果罷了。明月遂也不去打擾她,只讓小檀安排人手好好伺候着。
待到夜裡賀之洲回來了,原本明月還打算安排個家宴,邀了華嬪與林先生一塊兒用晚飯,結果華嬪只推說身體不舒服,並不肯出席,明月無奈,只得趕了賀之洲帶上酒菜去前院找林先生說話。
等到賀之洲回來時,明月正歪在軟榻上出神,見賀之洲挾裹着一身酒味兒進來,忙起身幫他更衣,又一疊聲的讓人將醒酒湯送進來。
賀之洲擺擺手,並不讓人送醒酒湯來,“我喝的不多,林先生喝多了,讓人給他送醒酒湯去吧,不然明日只怕起不了身。”
明月不贊同的看他一眼:“你把林先生灌醉了?”
賀之洲白他一眼,“不灌醉怎麼能從他口中套出話來?我若無功而返,你今晚能睡得着?壞東西,也不想想我這都是爲了誰?”
明月忙就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左右搖晃,撒嬌道:“知道知道。都是爲着我,王爺哥哥辛苦啦,一會我幫你按摩放鬆啦。”
一邊就迫不及待的追問起來,“快說快說,到底怎麼回事啊?”
賀之洲這才滿意的眯了眯眼睛,拉着她重新在軟榻上歪了下來,“你母妃有了身孕。”
晴天一個霹靂!
明月木呆呆的看着他,回想之前見到華嬪時的樣子,喃喃道:“看不出來呀……”
“還不滿三個月。”賀之洲接着道。
“……是誰的?”明月聽到自己的聲音發這飄,一邊忍不住偷覷賀之洲的臉色,不知道他知道這個消息。會不會因此看不起華嬪,甚至瞧不起她?
同時心裡也轉了幾個圈,難不成是燕帝的?燕帝曾軟禁過華嬪的,華嬪雖說三十好幾了,但一來她本就生的清冷美豔,二來保養得也很好,乍一看上去就跟嬌嫩的二十出頭的美婦人一樣,燕帝莫不是獸性大發,於是將華嬪給……
“是林先生的。”賀之洲揭曉了答案。
明月不自覺的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不是燕帝的就都好說……”
一個暴慄不輕不重的落在明月腦袋上,“想到哪裡去了?就算燕帝有那個心。你自己的母妃你還不瞭解,但凡燕帝敢碰她一根手指頭,她立馬就能尋死覓活的將自己弄死在燕帝面前。”
明月討好的衝賀之洲笑笑,不好意思告訴他她其實還真的不瞭解她自己的母妃,又忙忙追問道:“林先生還說什麼了?我母妃是自願的還是……依着你看,林先生對我母妃又是什麼樣的態度?”
“據林先生說,他自小就愛慕你的母妃。只是你母妃卻被她祖母自小灌輸了爲隱族報仇雪恨的思想,待到你母妃十五歲那年,由着林家人的安排策劃,讓你母妃‘偶遇’了出宮遊玩的夏帝。當然,你母妃不是沒有想過直接接近燕帝的。只是燕地離得遠,林家人的勢力也不在燕地,怎麼安排都無法將手伸進燕地去,不得已只好就近接近夏帝,以圖後事。這中間爲何你母妃會失寵於夏帝以及蟄伏那麼多年不曾行動,林先生並沒有細說,只提了那些年林家出了大大小小不少事,許是顧不上你母妃,你母妃沒有林家這個助力,自然什麼都辦不成。後來林先生解決了林家的大小麻煩後才能抽出空去見你母妃,原還以爲經過這些年,你母妃已經放棄了報仇這件事。誰知道她還是沒有放棄,林先生沒有法子,只得幫助她逃出夏國,又一路護送她到了燕地。”
明月聽得唏噓不已,“母妃這人十分固執,只要拿定了主意,便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的。”
“林先生也這樣說。當時——”賀之洲頓一頓,才接着道:“你被宇文復擄走後,你道林先生怎麼會那麼快就找到你?其實他一直都有留意你,因他勸不回華嬪,便將主意打到了你身上來,想着也許你的話華嬪會聽,這纔會千方百計的想將你帶去燕地。”
“別說我了,就是天皇老子去勸我母妃也沒用。”明月撇撇嘴。
賀之洲低笑一聲,沖淡了他提起明月便忍不住冒出頭來的森寒戾氣,“後來,你被我救回來,林先生還想過要從我手裡搶人的。接到消息稱你母妃被燕帝發現並帶走,這才急匆匆的前往燕地去了。他對你母妃,也算是一片癡心了。”
“燕國還沒有玩完,我母妃怎麼肯同意跟他走的?難不成就是因爲懷了他孩子的緣故?”明月好奇的追問。
“燕國雖說還沒玩完,卻也是差不多了——燕帝病倒後,他的兒子們爭奪激烈,其中一個更是喪心病狂的派了死士去刺殺燕帝,燕帝連怕帶氣,又狠病了一場,如今燕國的皇子們在你母妃的挑撥下,已是殺紅了眼,可以說,燕國的氣數就要盡了。”賀之洲甚是驕傲的擡了擡下巴,“燕國可沒有像我一樣會收拾爛攤子的攝政王,皇子們各自爲政不說,竟不忙着消除內患,反還敢去招惹同樣焦頭爛額的雲國,如今兩國也是撕破了臉,咱們正好看他們能鬧成什麼模樣。”
然後渾水摸魚那是一定的。
明月簡直要對燕國的皇子皇孫膜拜了,自個兒一堆破事還沒搞定,還要去招惹雲國,是不是瘋了?“莫不是因爲雲國派人去燕國找我母妃的事情敗露了?”
所以燕國的皇子們纔會不管不顧的去咬雲國一口?
“這正是你母妃的佈局——她知道燕國也派了人尋她之事後,就讓林先生安排她消失在燕地,而將線索與矛頭直指雲國,燕國以爲雲國將人擄走了,自然瘋了一樣的要攻擊雲國。雲國自然不肯坐着捱打,兩國之間已是戰過兩三回了。不過目前燕國略勝一籌。因爲牀弩跟霹靂火彈的緣故,只是如今沒有你母妃源源不斷的給他們畫武器了,燕國與雲國勢必要拼個兩敗俱傷的,這回倒便宜了咱們——林先生說,就當是他跟你母妃送給咱們的新婚禮物了。”
這新婚禮物,還真是大手筆啊。明月輕嘆一聲,“林先生還說什麼了?”
“林先生還警告我了,倘若我日後對你不好,便要給我好看——他還真當他是你爹,是我岳父了?”
明月卻有些感動,她跟林先生相處的時間短,林先生能爲了華嬪對賀之洲說出這樣的話來,比她那個真正的爹不知道強出了多少去。“我母妃肯跟他回隱族隱世而居,還懷了他的孩子,可見是將他當成良人當成夫婿的,只要母妃她願意並高興,讓我喊林先生一聲爹又有什麼?還是——王爺哥哥你嫌林先生不配當你的岳父?”
賀之洲好笑的看着明月斜睨着他的模樣,好像他一旦承認嫌棄林先生,她就要撲上來咬他一口的架勢,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下巴,“說真的,我挺佩服林先生,少有人能像他一樣,從小到現在,對你母妃也算是情深不渝了。更難得的是,他肯爲了成全你母妃,將你母妃親手送到夏帝手上,我想了想,要讓我將你拱手送給別人,除非弄死我。”
明月明白他話裡的意思,林先生對華嬪一腔深情,卻拗不過華嬪報仇心切,忍痛將華嬪送到夏帝手上,後又將華嬪帶去了燕地,華嬪成功令燕國內亂,抽身而退時,林先生還是毫無芥蒂的張開懷抱接納她包容她,對她一如既往的好,這世上少有男人能做到林先生爲華嬪所做到的地步,的確十分難得。
“林先生也算是守的雲開了。”明月就又感嘆了一聲,對於他跟華嬪兩個,她還是很樂見其成的,“你會不會因此看不起林先生或者我母妃?”
“怎麼會?”賀之洲詫異的挑眉,“你怎麼會這麼想?”
見明月只盯着他不說話,於是想了想,又說道:“你母妃忍辱負重爲了報滅族之仇,也算得上十分堅韌的奇女子了。林先生對她不離不棄,亦是十分感人,我又怎麼會看不起他們?”
似是明白了明月的心思,賀之洲壞笑道:“你最怕的,是我會因此而看不上你吧?”
不說父母做下的事本就跟她無關,就算有關,他又怎麼會因爲華嬪的所作所爲而看不起她?她把他想的也太膚淺了吧!
明月被他說中了心思,也不覺得心虛,反將小下巴驕傲的擡了擡。哼聲道:“我纔不怕呢,我有什麼好怕的,容貌才情我有的是,離了你還怕找不到像模像樣還肯對我好的男人?”
言下之意便是,賀之洲要是敢看不起她,她就敢離開他。
賀之洲原是有些生氣的,可想到最後她也沒有跟黃鴻飛走,去過她最嚮往的那種日子,而是心甘情願留在了他身邊,他心頭的那點火氣頓時就丁點不剩了,柔聲哄着明月道:“你說的很是,原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怕的人是我纔對,你要是離了我,我就真正成了孤家寡人了。”
明月傲嬌的哼哼,“看在你那麼可憐的份上,我就發發善心,讓你不做那可憐的孤家寡人好了。”
兩人相視一眼,忍不住笑倒在一處。
……
轉眼就到了三月十八這一日,正是欽天監千挑萬選出來的封后吉日。
天還沒亮明月就被人挖了起來,先是被按在浴池裡將她洗洗刷刷了一番,接着在她臉上塗塗抹抹了半天,最後合好幾人之力給她穿戴好了獨屬於皇后的那一整套漂亮繁複卻也重的不得了的鳳冠霞帔。
明月暈頭轉向的任她們拾掇,待到終於停下手來,已是三四個時辰過去了。
“公主,再有一會就要進宮行禮了,不好給您吃東西,您忍着一點。”小檀在明月身邊,清楚的聽到了她肚子咕嚕叫的聲音。
明月苦笑,她當然明月,一會兒吉時到了就要直接進宮去,先與賀之洲一塊兒拜他們賀家的老祖宗,拜完了之後帝后還要接受朝臣的拜見,這一番拜見下來,若是因爲吃喝了東西,到時候憋不住內急什麼的,是很丟人的事情,因此她被折騰了這麼許久,她們連口水都不許她喝,就怕冊封大典上出現什麼不和諧的聲音跟事情,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明月也只能硬着頭皮忍。
“公主您今日真是漂亮。”小檀見明月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忍不住笑着道,將銅鏡往明月面前推了推,“您看這禮服,這鳳凰。還有牡丹花紋,都像是要活過來了一般。聽聞這些全是陛下找了尚衣局裡最巧手的繡娘不分日夜的趕工出來的,便是出了半點差池也不行,可見陛下對您的看重。”
她引着明月說話,也不過是想讓明月忘記了餓和渴罷了。
明月看向銅鏡,鏡子裡映出一張美妍嬌嫩的臉來,臉頰飛着紅,大眼只一瞟,水盈盈的像是蘊藏了無數的風情。
她一直知道自己是很好看的,卻從來也沒想到,有一天她會美的這樣有風情。
唔,大抵是想着就要嫁給那個男人的關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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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嬪也來了,卻只遠遠地站在角落裡看着明月。她依然冷清冷淡的很,直到吉時要到了,方纔上前來,視線靜靜地落在明月臉上,淡淡道:“要好好兒的。”
沒有多餘的囑咐,也半點不見溫情之態,明月卻笑着點點頭,“你也要好好的。”
她進宮後,華嬪與林先生就要啓程離開大梁,回隱族去。他們從沒有告訴她隱族在哪個地方,因此這一別,大概就是永別了。
明月其實很能理解,一來隱族本就不該出世,避世而居是隱族一直以來的習慣。二來,華嬪不愛夏帝,她這個女兒也不過是算計夏帝之後的附贈品,因而華嬪一直對她親近不起來。不見就不見吧,只要大家在各自的世界都活得好好的,也算是一種慰藉了。
吉時一到,宮裡就派了人來接,原以爲只是內監宮人。卻誰都沒想到,身着黃袍的皇帝竟沒有在皇廟等着,而是跟着鳳輦一道來了。衆人皆看的雙目圓睜,皇帝卻似沒事人一般,徑直走向了他的皇后。
明月也有些驚訝,明明昨晚他說了會在皇廟等着她的,哪裡想到他竟然親自趕來迎她。見他伸出手,她忙將自己的手放進了他的掌心,而後擡頭,隔着眼前晃動的珠簾對皇帝輕輕一笑。
皇后出門的禮儀很多,明月跟着賀之洲。認認真真一絲不苟的照着老嬤嬤說的做。有皇帝親自來接,衆人都變得十分謹慎小心,生怕哪個環節出了錯,哪裡有了疏漏。
等到帝后站在高殿之上,手牽着手接受了羣臣的叩拜後,明月又累又餓的快要虛脫了。賀之洲心疼她,一等叩拜完了,就讓小檀等人趕緊將她送回皇后的毓秀宮去。
等到了內殿,明月就再也端不住了,哀嚎一聲委頓在椅子裡,“快快快。這身衣裳,還有腦袋上的鳳冠統統給我取下來,快壓死我了。”
這身東西加起來起碼也得有十幾二十斤重,都快將她壓趴下了,“吃的喝的趕緊的。”
小檀與紫菀忍着笑,手腳麻利的伺候她換下鳳袍取下頭面首飾。
青檸與新調教好的青果則急急忙忙去取食物來——因賀之洲怕明月初初進宮,身邊跟着的丫鬟們不太適應,早將她身邊服侍的人領進宮裡參觀過了,御膳房在哪裡,丫頭們早已是熟記在心。
等到明月熟悉更換好了,又將自己囫圇吃了個肚兒圓後。也不等賀之洲,栽在闊大的新牀上就睡了過去。
這一覺直睡到了天黑,若不是覺得全身上下都酥癢難耐,明月還睜不開眼睛來。
見明月睜開眼,也梳洗過了的賀之洲才從她身上擡起頭來,笑意盈盈的看着她迷迷糊糊的模樣,“醒了?快起來喝合巹酒。”
她這樣累,旁的禮儀就算了,這合巹酒卻是一定要喝的。
明月坐起身來,才發現身前的衣裳都散開了,胸口涼颼颼的一片,忙將被拉開的衣裳掩住了,紅了臉嬌嗔的瞪一眼賀之洲,方纔扶着他的手起身來。
屋裡的人全都被遣了出去,賀之洲親手倒了酒,一雙眼睛纏纏綿綿的盯着明月,內裡燃着任誰也不會看錯的火焰。
明月很想啐他一口,他那一副彷彿小狗看見了肉骨頭的神色是怎麼回事?又不是沒有看過……
明月就在他黏黏糊糊的視線下,將手腕繞過他的,低下頭喝了酒。
還沒嚥下去,他已經一手勾起了她的下巴,俯身朝她又快又狠的吻了下來。
終於還是滾到了牀上去。原本帝后同寢也是要有宮人服侍的,明月平時臉皮厚,這種時候臉皮就薄的跟紙一樣,賀之洲最是瞭解她,又怎麼可能讓宮人在旁旁觀着。於是這偌大的宮殿中,任他二人如何被翻紅浪,也沒人敢進來打攪。
不過,原本很和諧很美好的事情,此時卻竟然發出了不太和諧與不太美好的聲音。
“哎呀,痛死了痛死了……”
“痛?怎麼會?”
“別動別動,停下停下……”
“你不是被宇文復……怎麼會……”
“好痛,都叫你別動了……”
“好明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算了,這時候還管他怎麼回事,我停不下來,你乖,忍一忍啊。”
“賀之洲,你個混蛋……”
“唔,痛啊……”
“行了沒有?好久了……”
“王八蛋,腰快斷了……”
“求求你,真的不行了,要死了啊……”
“王爺哥哥。快饒了我……”
到了最後,只聽見明月不住口的咒罵跟哀求,至於另一個人,他正埋頭苦幹,半點也不理會是不是真的腰快斷了或要死了的明月的哀求跟怒罵。
勤政愛民的好皇帝便是大婚第二日也是要上朝的。而一向表現的十分勤政的新帝卻罷朝了。大手一揮,帝后新喜,休息三日。
這三日,賀之洲纔算是真正的吃飽喝足了,而明月扶着她快散架的老腰,真的連牀都下不了。
“從此君王不早朝啊。”明月趴在大紅的大牀上有氣無力的呢喃道,“你這個昏君。”
賀之洲撫着她光潔的佈滿了痕跡的後背。滿足的嘆道,“朕若真成了昏君,也是皇后太過美味的緣故。”
明月翻個白眼,想伸腳踢他,卻連腳趾頭都動不了,愈發憤憤不平,“跟幾輩子沒碰過女人似的,我都替你丟臉。”
賀之洲只管嘿嘿的笑,笑完了小聲說道:“當日娉婷公主將你送還回來時,我給你換衣裳,看到你身上的痕跡……我氣的發瘋。氣的想要殺了宇文復。我以爲他真的把你……想來,那時候也是那個女人趁機誤導我,讓我相信你是真的失貞了,從而厭棄於你。我雖並未厭棄於你,這件事上卻一直耿耿於懷了許久……”
因那段時日明月也總是迷迷糊糊的,她記得自己跟宇文復肯定有過摟抱親吻之類的親密舉動,因而一直十分心虛,以爲她跟宇文復將最後一步也給做了。雖然賀之洲表現的並不介意的樣子,其實她知道他心裡是十分介意的,明月自己也很介意。因此大婚那日知道她還清白的跟豆腐似的,明月的開心並不比賀之洲少。
她想。愛一個人,大概就是想給他她所有的全部,只怕給的太少,只怕給的不夠,也怕給出去的不夠完美不夠美妙。
如今,終得了這圓滿的一場。
可這圓滿卻令她不知爲何突然有些感傷,忍着痠痛起身擁抱住他,輕聲在他耳邊說道:“賀之洲,我愛你。”
賀之洲用力回抱她,他的眼眶發紅又發熱,氣息也似凝阻住了一般。良久,方纔啞聲低語道:“我想我們長久的在一起。大福,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