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突然,一個老態龍鍾的聲音傳出。
衆人轉頭,便見一個滿頭花白的老嬤嬤一腳深一腳淺的從秀兒走出的屋子中走出。
“徐嬤嬤,您怎麼出來了!”秀兒一見那老嬤嬤,趕忙轉身上前扶住徐嬤嬤。
徐嬤嬤對着秀兒點了點頭,方看向右丞相:“老身見過右丞相,右丞相如此夜闖一國公主的閨所,是不是於理不合,還是說,隨國的待客之道就是如此?”
別看徐嬤嬤年老,可這幾句話說的卻是鏗鏘有力。
徐嬤嬤說着話,定定的看着右丞相,在樑國,她能保住蘇恆在國夫人和劉夫人的夾縫中生存一十三載,自然不是一般人,對於察言觀色之道,自然是有一手,只看一眼這右丞相,徐嬤嬤的心中便是一沉,對方眼中露出的陰沉,彷彿一塊大石壓倒徐嬤嬤的心上!
“隨國的待客之道自然不是如此,可對於一些客人的惡意犯事,作爲主人的也不能隨便縱容。”右丞相沒有說話,他身旁一直帶路之人,卻是馬上開口道,而這一句話說完,便對着身旁那些人冷聲道:“還不快給我搜,難道我的話是耳邊風不成?”
做爲南府的大管家,這一路,他可是看明白了,樑國公主一定惹了右丞相,所以右丞相要找樑國公主的麻煩,既然看明白了這點,他這做奴才的人,當然要替主人分憂!
一聽到南管家的話,那些本因爲徐嬤嬤突然出現而停頓的人,馬上饒過徐嬤嬤和秀兒向屋子走去。
“住手,這裡可是樑國公主住的地方,你們怎麼能說進就進,樑國公主,即便是到了旁的國家,也是公主,你們如此不尊重公主,難道就不怕引起兩國爭戰嗎?”徐嬤嬤又怎麼會隨便讓人進到這屋子中,一見這些人饒過自己,馬上上前攔住幾人,大聲喝斥道!
“笑話,這裡是隨國,一個小小的樑國算什麼,只要我們隨國高興,隨便動一下就能將你們樑國給滅了。”徐嬤嬤的話剛說完,那南管家上前一步,就將徐嬤嬤推倒在地!
不過一個弱國的奴才,竟然也敢在隨國耍威風,根本就是活膩了!
南管家冷冷的看向徐嬤嬤!
而一旁進入這院子後的右丞相卻是陰沉着臉等着這些人將這院子搜查完,雖然只一眼就能看出蘇淺不在這院子中,可他還是要讓這些人搜查,只有完全將這件事情證明了,方能間接證明蘇淺是殺他兒子的兇手。
他是從隨王年輕之時,便跟着隨王走過來的人,自然對隨王瞭解,別看隨王表面風流無忌,可真正風流無忌昏庸之人,怎麼可能幾十年來從不曾少上過一次朝,更是因爲如今的君上,隨國才成爲這七國之中的霸主之一。
而以隨王的雄韜偉略,根本不可能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對付樑國公主,即使死了的人,是他右丞相,這個替他辦了幾十年事情之人的兒子。
隨王的心中有的全是讓隨國更加強大,讓周邊所有的存在都成爲隨國的國土!
而他也不想暗中出手,讓左丞相抓住把柄,當然,之所以國夫人收買他對付這樑國公主,他只同意對付,卻不同意要對方的性命也是因爲左丞相!
所以他纔會一聽到兒子出事便趕到質子館,他要殺死這膽敢對他兒子動手的樑國公主,同時也要保住自己在朝中的優勢,雖然很淡,但是他已經稍稍感覺到君上已經開始替自己中意的兒子鋪平道路了,而他這段時間的表現,也的確讓隨王失望,若是他這一次不小心做錯什麼,就真有可能禍及全家,這也是他不是直接等在這裡抓住樑國公主直接處置的原因!
卻說徐嬤嬤被這一推之力,推倒在地上,可即使如此,她還是掙扎着要站起攔住這些人搜查屋子。
“徐嬤嬤,您沒事吧?”秀兒看着徐嬤嬤被推倒,馬上上前扶起徐嬤嬤,眼睛微微一紅,擡頭看向那些闖入屋中的護衛:“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一個老人!”
公主,您究竟去哪了,爲什麼您還不回來?
秀兒的話,沒有一個人答應,大家都彷彿根本沒有聽到她的言語一般。
“秀兒,快攔住這些人!絕不能讓這些人搜公主的房間!”
徐嬤嬤卻是看着這些人快速的闖入屋中,心中一緊,趕忙對着秀兒開口道,如今這院子中,稍有些武力之人都不在,剩下她和秀兒手無縛雞之力,又如何攔得住這些如狼似虎的人。
即使如此,也絕不能讓這些人進公主的房間,不然讓這些人證實公主不在院子中,恐怕就壞了。
若是她猜得不錯,恐怕是公主做的事情已經暴露了。
徐嬤嬤不愧是樑宮老人,只是稍微一想,便將這事情猜測的八九不離十。
“徐嬤嬤,我……”秀兒看着這些闖入屋子的人不禁有些不知所措。
“快去,沒聽到我的話嗎?”徐嬤嬤看着秀兒大聲道。
她自然知道這秀兒忠心公主,可這秀兒唯一的缺點便是人不夠靈巧聰明,恐怕就是到了現在,也不知道這些人在院子中找不到公主的結果。
不然,以秀兒的性格絕不會讓這些人進這屋子中搜查。偏偏這會根本沒有機會和秀兒多說什麼,能用的,只有沉聲命令!
見徐嬤嬤堅持的看向她,秀兒一咬牙,站起身,便追着那些護衛去:“住手,不許你們在這裡撒野,沒有公主的話,不許你們隨便進入這屋子!”
看着秀兒的動作,徐嬤嬤輕嘆一口氣,跟着上前攔住另一個試圖進另一個房間的人。
爲何公主就不能消停一會,爲何一到這隨國就忘了所有危機,竟是參合去做這樣危險的事情。
若不是她從公子不經意透露出的線索猜出一二,恐怕到現在都被蒙在股中,不知道公主今夜去做了什麼,可就是因爲知道,她才更加心驚肉戰!
那南逐苟可是隨國丞相的二兒子,在隨國殺隨國的右丞相二子,這事情若是被察覺,就算她是樑國公主,也不可能保住她的性命,只會讓這些人找到取她性命的藉口,她難道就不知道國內國夫人劉夫人正對她虎視眈眈嗎?
這孩子在樑國之時明明如此懂事,爲何到了這隨國就讓人如此不省心!
右丞相見秀兒和徐嬤嬤不斷的阻攔護衛進屋搜查,眼中殘忍一閃而過:“將這兩個人給我綁起來。”
“我們並不曾犯什麼事情,你們憑什麼抓我們!”
徐嬤嬤心中一驚,知道右丞相對她們的行爲已經不耐,可即使如此,她也必須爲公主公子爭取時間,也許她們下一刻就回來了!
“不曾犯事,你們犯的事情恐怕大了!”做奴才的,就是說主子身份不能說話,做主子身份不能做的事情,明顯,這南管家就是其中好手,一個丞相怎麼能隨便回答一個奴才的話,若是回答了,豈不是是自降身份。可如今這狀況也不能不回,不然恐怕就傳出右丞相罔顧王法的言語了,以右丞相的身份自然不在意,可污了視聽總是不好:“這院子鬧成這般模樣,也不見樑國公主公子出來,恐怕他們根本不在這院子中,你們到了現在還死不悔改,阻擾我們搜查這屋子,這難道不是犯事?”
“不過正好,本來還愁着拿不到樑國公主公子不守隨國規矩的證據,如今有了你們二人,正好可以拿下作爲證據,證據樑國公主公子不守隨國的規矩,私自離開質子館!”
這人說着話,看了一眼這屋子中還不對徐嬤嬤秀兒動手的護衛,眉頭一蹙:“你們準備讓丞相大人等到什麼時候,還不快點!”
南管家這話一下,這些護衛趕忙上前抓住徐嬤嬤,以徐嬤嬤和秀兒的能力,又如何躲得開這些人,不一會就被這些人綁住。
“大管家,已經將這兩人抓住了。”一個護衛上前對着南管家小聲開口道,本是想要幾句話表揚,卻被南管家一瞪:“那還不趕緊繼續搜查這院子!”
“是是是!”那護衛一聽南管家的話,趕忙讓這其它護衛繼續搜查這院子。
蘇淺蘇恆住的院子本就不大,將將半盞茶的時間,這院子便被搜查的清清楚楚,那之前向南管家報告的護衛,這次又小心翼翼的走到南管家身旁:“稟告大管家,這院子中除了抓的這兩個女的,再沒一個人!”
徐嬤嬤聽到這護衛的話,心中一陣冰涼,若是她猜測的公主做的事情暴露之事沒錯,那麼右丞相來此,恐怕就是因爲沒有直接抓住公主,而來此證明今夜公主沒有在質子館,再加上一個月前公主和南二公子結下的仇怨,以此證明殺害南二公子的是公主。
那麼接下來,右丞相要做的只有一點,便是讓質子館館主劉林恆將此事呈上,稟達天聽,將這第一條證明公主有作案時間的證據拿下!
卻說南管家一聽完這護衛的話,趕忙走到右丞相跟前對着右丞相將這護衛的話重複了一遍。
右丞相沒有看向南管家,反而是看向質子館館主劉林恆。
還不等右丞相開口,質子館館主劉林恆瞬間對着右丞相跪下:“都是卑職失職,纔會讓樑國公主公子在規定的時間外離開質子館,卑職該死,卑職該死!”
這質子館本來就是有許多漏洞的地方,往常時候,有個質子半夜不在,再正常不過,可是如今右丞相親自過問這件事情自然不小,劉林恆只覺得心中後悔異常,他怎麼就不早些派人看住這樑國公主和蘇恆呢,不然也不至於鬧出今晚這樣的事情。
“廢物,該死有什麼用?”右丞相冷冷的看向劉林恆!
“下官一定將此事上呈君上,扣着樑國公主公子的月俸,並完全禁兩人的足,再不讓兩人離開質子館一步!”一聽右丞相的話,劉林恆趕忙開口道。
“本官不需要你做什麼,你只要將今夜樑國公主公子不在質子館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呈報上去便可!”蘇淺,敢殺我兒子,我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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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一些還有一章,十二點之前應該會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