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逐苟冷笑,看着蘇淺更是一臉的不屑:“我大膽?笑話,你們是潛入丞相府的刺客,我光明正大的捉拿刺客,天經地義,來人,還不將這三人給我抓住。”
南逐苟說完對着身旁的家丁快速吩咐道。
他心中雖然驚訝蘇淺同自己的父親還有大公子一起,可就是因爲這樣,他才放棄調戲蘇淺,快速的說出這句話。
如今這蘭苑來了右丞相和大公子,還看到了這件事情,看這情況蘇淺的身份還不低,可若是隨國人中身份高的,他都理當認識才是,那便是蘇淺是別國來到隨國的人。
雖然還不知道是什麼人,但是卻代表了危險。
事情鬧成如此地步,他必須將蘇淺當作刺客給抓了,不然林音的事情捅出去,他以後也就別想有什麼前途可言了,即使父親願意包庇他,可這會這麼多人在此,也恐怕包裹不住。
蘇淺一聽南逐苟的話,便明白南逐苟這是要將她的身份定上釘子,將她抓住處死,好掩蓋今日發生的一切。
“你們誰敢!”
蘇淺冷笑,人爲刀俎我爲魚肉,可魚肉就一定能讓你切,讓你隨便吃嗎?
蘇淺一聲鎮住那先想要上前捉拿他們的人,直到確定這些人不會一下子就蜂擁而上。
蘇淺才轉頭看向右丞相和隨大公子:“右丞相,隨大公子,作爲隨國的東道主,你們看着他國到隨國的質子被重傷陷害,甚至於有人當面謀取性命,難道就是這樣安靜的看着?又或者說,這便是你們向別國要質子的目的,削弱別國皇族的血脈,破壞別國皇族和世家大族之間的關係,好以此謀利,以做吞併他國的準備?”
蘇淺說出這些話,心中並不好受,畢竟她說的這些話,無異於殺雞取卵。
向隨國身上潑髒污之物,也許這會會讓人這些人顧及隨國的面子不得不出手,可以後卻會讓她和蘇恆在隨國的道路上越加艱難。
恐怕至此事之後,再無隨國的官員敢接觸與他們!
但她不得不如此,若是讓南逐苟的人抓住她們,恐怕到時候她們不僅有口難辯,更會因爲林音的事情被滅口。
她怎麼也沒想到,只是一件簡單的救人事情,竟會鬧得如此之大。若是一開始便知道結果,她懷疑自己會不會還來,即使是來,她也絕不會帶上蘇恆。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丫頭,右丞相聽到蘇淺的話,看着蘇淺眼睛眯起:“即便你真是樑國的公主,到得丞相府潛伏做刺客也當受罰,不然豈不是亂了隨國管理質子的秩序,讓所有質子都以爲我隨國人軟弱,質子可以無法無天,無所顧忌的行事?”
右丞相的話一出,蘇淺的氣息敘亂,只這一句話,將她一時間爭得的優勢全部化爲烏有。
也讓她知道自己之前的話說太急,太過,而且已經說錯了話,這一次不僅僅是得罪右丞相,還是得罪了整個隨國。
蘇淺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心變得安靜,腦子變得更加清楚,這個時候,她絕不能自亂陣腳:“丞相覺得我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會不好好的做我的公主享些清福,反而到丞相府做刺客?即便是我真有心對付丞相府中的人,我爲何要自己冒險,隨便花錢買個人來刺殺便是了,何必如此麻煩!”
蘇淺說到這裡看着右丞相微微一頓,直到看到周圍的人全做深思的模樣,才重新淡淡開口:“若右丞相有意偏袒令郎,那蘇淺也無話可說!”
“這也難說,淺公主不就是不好好在樑國做公主,偏偏自請到隨國做質子嗎?或許這右丞相府便是淺公主的目的呢?而淺公主又無聊了呢?”
蘇淺的話剛落,還不等右丞相開口,隨國大公子已經看着蘇淺開口道,之前他吃了蘇淺的虧,這會有機會報復回來,他自然不讓。
蘇淺臉色微微一變,而蘇淺身旁的蘇恆更是臉色難看,滿帶恨意的眼神狠狠的盯着隨國大公子,蘇淺來隨國陪他做質子之事,本就是他心中的一個痛,特別是看着蘇淺來到了隨國,還要替她奔波,勞累時,他心中便更恨自己,而今隨國大公子竟當着他的面說出這樣的話,蘇恆的心情可想而知。
見隨國大公子插嘴,蘇淺突然笑笑,彷彿是聽到什麼荒謬的言論一般。
“我自請到隨國,是因爲我仰慕隨國的風情民俗,當然,更是羨慕隨國的強大,想要看看七國之中,最強大國家之一的隨國是如何的面貌,爲何如此之強大,可如今看來,我做錯了決定,隨國根本不像我想象的那般,大國風度,引四方之國心神嚮往,只不過是個沒有大國自信,還藏污納垢的所在。這樣的大國,也許一時之間能保持這強大,可長久之勢……”
蘇淺說到此處一頓,卻不再多說其他,這話自然是讓這些人自己理解。
而在她說到藏污納垢之時,更是眼睛緊緊的盯着南逐苟,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她指的是什麼,這指的就是當下之事,說的是右丞相包庇其子,爲了包庇其子還做誣陷人害人之事。
聽到蘇淺的話,隨國大公子臉色變得難看,就是一旁的右丞相也臉色變得難看,本是利於他的對話,如今只是大公子的一句話,就讓這天枰傾斜,這大公子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
就這樣的人也想成爲隨國世子,成爲將來的隨王,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淺公主還請放心,作爲隨國的右丞相,我自不會沒有證據便隨意定淺公主的罪。”右丞相看着蘇淺朗聲說道,說着話時眼睛瞥向南逐苟。
南逐苟也並非愚笨之人,只不過是太喜女色,這會一見父親看自己,馬上上前一步:“父親,孩兒本也不會隨便指證一個人是此刻,可是此人沒經我同意便擅闖苟園,進入苟園後便用簪子將我刺傷,若不是孩兒命大,恐怕已經沒有辦法見到父親了。這樣的人若不是一個刺客,還能是什麼人!”
“你可莫要信口雌黃,淺公主那是什麼樣的人物,怎麼可能對你動手。你若是再隨便污衊人家樑國大公主,別怪爲父的不客氣。”右丞相對着南逐苟喝斥道。
蘇淺冷眼看着這對父子在自己面前做戲,當她真是個傻瓜,會相信兩人如此表現不是做表面功夫嗎?
這恐怕不過是右丞相在問南逐苟有沒有證據證明自己是刺客。
這一點她根本不怕,她根本沒有什麼把柄落在對方手中,就算是苟園中的家丁說自己動手了又如何,身爲苟園的人,幫自家主子說話,那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想用這樣的證據,她只要一句話,便可說對方不公,包庇自家之人!
聽到右丞相的話,南逐苟彷彿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神情瞬間變得哭喪:“孩兒不是信口雌黃,父親若是不信,可以看看孩兒身上的傷口是否是金簪刺傷。”
南逐苟說着話,眼神似笑非笑的瞥向蘇淺,蘇淺不禁皺眉,心中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
還不等她想到什麼,便聽南逐苟已經看着右丞相重新開口:“而且淺公主用來刺傷兒臣的簪子可以證明此事,若是淺公主不承認這簪子是公主的,那我們便查上一查好了,這簪子一看就是新買的,我想只要現在派人去查,定能查出公主是在何處買的這簪子!”
蘇淺聽到南逐苟的話,趕忙摸向袖口,當發現自己用來刺傷南逐苟的簪子根本不在袖子中,不禁心中一涼。
而此事,南逐苟卻是看向身旁的家丁,只見那家丁上前一步,便將那簪子取出送到右丞相身前。
站在右丞相身旁的禹良看到那簪子眉頭一皺,這簪子正是今日他們一起出來在路上買的。
右丞相本就因爲禹良同蘇淺同行,這會見禹良眉頭皺起,心中篤定,露出一個笑容:“淺公主還有什麼話可說?”
蘇淺神色不定,突然看着右丞相開口道:“那是因爲貴公子想羞辱與我,我纔不得已而出手!若不是貴公子行爲不軌,想要對我動手動腳,我怎麼會隨便拿着個簪子出手,況且,要想殺人也該拿匕首纔是吧!”
蘇淺看着南逐苟眼神冰冷,逼的她不得不用這樣的話替自己開脫,她絕不會放過這南逐苟,不論是爲了林音,還是爲了自己。
卻說蘇淺的話一出,這丞相府中之人都是知道南逐苟的性好漁色,而隨大公子也對此有所耳聞,全都露出一臉瞭然的表情。
那南逐苟見所有人都一臉瞭然的表情看向自己,不禁眉頭一皺,臉上的表情掛不住:“你們這麼看着我做什麼?我根本沒對她怎麼樣!”
右丞相看着自己兒子的表現也不禁臉露惱怒,心中對蘇淺更是忌恨,當初樑國夫人給他好處對付這樑國大公主,他就不該只是讓質子館的人“照顧”她而已!
南逐苟說完話,見所有人眼神反而變得更加曖昧,心中惱怒之極,他的確性好漁色,可這一次什麼便宜都沒佔着,反而被人用金簪刺的受傷,還被人如此誣陷,他右丞相府的南二公子,什麼時候吃過這麼重的虧。
突然,南逐苟像似想到什麼一般,臉露冷笑:“淺公主,若是我有意佔公主便宜,那應該是我騙公主來丞相府纔是,可似乎我根本不曾邀請公主道丞相府,還不曾邀請公主道苟園,不知道淺公主是怎麼進的我右丞相府和苟園的。”
蘇淺的表情一滯,她怎麼入府,只要查探一下便能查出,這一點,纔是她最致命的傷!
“怎麼?不說了?我想淺公主並不是正常進入丞相府的吧,不是光明正大的進入丞相府,還來苟園將我刺傷,這不是刺客是什麼?”南逐苟看着蘇淺一句一句的質問道。
蘇淺看向蘇恆抱的林音,眉頭皺起,這會她若是牽扯出林音,說林音被騙,再將一切都扯出,恐怕今天就真的不可能出丞相府了。
畢竟南逐苟調戲她,也不過是小事,以對方的身份,只要右丞相讓他道歉,這件事情,即使是她不願意,也不能將南逐苟怎麼樣。
可若是牽扯出林家的事情,還有林音被迫害的事情,不說這件事情查起來右丞相可以將證據都抹掉,就說這件事情可能危及南逐苟的性命,這右丞相也絕不會放過她們,也許她們今日真的連右丞相府都出不了。
可不說,今日定會被抓起,因爲她是樑國公主,這樣被抓,小命應該能保住,但是以後的日子也定會難過萬分,可林音一起被抓恐怕就活不了了。
蘇淺陷入兩難,之前沒有考慮將此事捅出去,她想的也是這一點,右丞相,那可是隨國,除了隨王以外,和左丞相併肩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公主,看來小兒並沒有說謊,既然如此,來人,將這三人給我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