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事兒的都不嫌丟人,咱們說話的怎麼就嫌棄丟人了呢?再說了,這幾年老孃我百無禁忌慣了,大山都已經侃過了,還在乎這點小事兒?話說,你還沒跟我說你們倆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我有什麼可丟人的,好歹我也是持證上崗的人啊。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牀單上什麼也沒有,我Google了一下,說是很多人也不會流血的,我好煎熬。”
顏雪染小心地鎖上門,百無聊賴地在牀上打滾,明明覺得昨晚什麼都沒發生,可早上醒來這個“犯罪現場”由不得她不相信。
“對了,你說持證上崗,是什麼時候的事兒?你造嗎?我身爲你的閨中密友,竟然要通過報紙上的小道消息才能知道你的近況,顏雪染,你就這態度,你讓我怎麼給你當伴娘!”
“如果扣掉時差的問題的話,應該是前天吧?”顏雪染想了想,始終算不開時差的問題,手錶的還沒有調整過來,可人還是暈暈的,“要不就是大前天?反正就是遇上的第二天啦。”
“分了三年多,結果第一天重逢,第二天就領證?你就這麼草率的把自己給搭進去了?小染,這是正常人能做出來的事情嗎,你咋不上天呢?”
“喂喂喂,我現在跟你討論的不是這個問題好嗎?證已經領了,木已成舟,難道你讓我現在找他一起去換個離婚證?我願意,那也要他答應啊!咱們能不能把重點給拉回來?”
米白在公交車上大呼小叫,內容也很勁爆,早已被其他人行了無數次的注目禮,只好灰溜溜地下了車,邊走邊說道:“拉回來倒是可以,但是咱倆要說什麼?你沒經驗,我看起來就像是經驗豐富嗎?不帶這麼專業坑隊友的喲。”
“額,這個……”
“我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瞭解,就許你等着蕭北寒那麼多年,還不准許我守身如玉啊?”
米白在電話那頭狠狠地翻了白眼,顏雪染在這頭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米白的體質也真是特殊,竟然對……某物過敏。
要不是小時候淘氣,拿着避孕套當成氣球耍了一陣,也不會發現這麼個尷尬的秘密,她交往的藍盆友不少,但是絕對沒越雷池半步。因爲避孕藥會傷身,她將來還想要孩子,而不用那東西又容易懷孕,墮胎是一件傷天害理的事情,會有報應的,所以被逼着“冰清玉潔”。
顏雪染想到這裡,正覺得有點好笑呢,就聽到米白在那頭說道:“你說你跟我一個什麼經驗也沒有的人,探討關係着人類繁衍生息的大事,跟對牛彈琴有什麼區別?不過我倒是真有個辦法,可以檢查出來,你要不要試一下?”
“什麼辦法?”
顏雪染正在糾結要不要出去買個事後避孕藥,雖然這件事在東方還是挺羞人的,不過在歐洲,還很普遍的,但是要避開蕭北寒的目光就不是件簡單的事情了,而且自家的兩位老人正盼星星盼月亮一樣等着外孫呢。
“你不知道?!我覺得你很危險唉,他們都說一孕傻三年,我覺得你今天的表現就像是腦子被狗吃了一樣,這麼簡單的事情,你竟然想不到?”
“你倒是說啊!”
遇上這麼個損友,顏雪染也是醉了,她這麼緊張兮兮的,對方卻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明明有辦法,卻不肯說出來,她到底是誰派來的臥底?
“唉,這件事嘛,還是等你回國再說吧。”
交友不慎,那麼遇上的這個盆友是可以廢掉你這輩子的修養的,顏雪染很想把腦海中最惡毒的話語用來吐槽這個不靠譜的損友,可惜自己的家教太好,只能被人惡毒的罵,卻不知道怎麼反擊。
“我懶得跟你講,等我回去,你跟我見下暖暖,她說要給你們做禮服。”
“蕭暖暖?就是那個一直看你不順眼的小姑子?她會這麼好,給我做禮服,我怎麼覺得這裡面有陰謀呢?我勸你也小心點,她那麼討厭你,一定會給你使絆子的。”
米白沒顏雪染那麼好糊弄,剛聽說這事兒就覺得不對頭,想着自己最好先準備一套別的禮服,萬一出事,還可以拿出來備用,新娘這兒未必能動手腳,可伴娘就不好說了。
“我會小心的,暖暖是小孩子性子,鬧不出大事兒。”
“切,好心當成驢肝肺,你這個性子是要吃虧的,他們富家子弟有哪個是好對付的?”
蕭北寒聽到屋裡有聲音,準備進來,沒想到門竟然鎖了,雖然不知道顏雪染在跟誰說話,不過這鬼鬼祟祟的樣子,總讓他覺得不悅。
“雪染,開門。”
“啊?知道了。”顏雪染飛速地跟米白說了聲拜拜,就把電話掛掉,只剩下米白盯着自己的蘋果手機發呆,“我擦,顏雪染,你爲了那貨掛了我幾次電話了!重色輕友的東西,回頭讓你請我吃飯,一定要大出血才行。”
而顏雪染這邊……
“你在跟誰講電話?”
顏雪染匆匆從牀上趴下來,也沒理會褶皺的牀單,長髮亂蓬蓬的,人也十分倦怠,蕭北寒看到牀上被遺棄的電話,眉頭下意識的皺了下,見她這副宿醉的樣子,又不好說什麼,只理了理她的長髮,拉着她一起進門。
“跟米白唄,還能有誰?”
“跟米白打電話還要鎖門?”
蕭北寒用着戲謔的口吻,可裡面滿滿都是懷疑,顏雪染一哆嗦,她從沒研究過這房子的隔音質量,不知道他剛剛聽到多少,要是知道自己的在糾結那個事兒,會不會……
“想什麼呢?”
一記長吻之後,蕭北寒如願看到了一張緋紅的臉,勾了勾她的下巴,壞笑着說道:“問你話你還能走神,這是你應得的懲罰。”
這是什麼情況?
這是一個甜棗嗎,那麼後面的那個巴掌什麼時候回落下來呢?
“又想什麼呢?難道是意猶未盡,想再來一次?你可以直說的,我們之間不需要這麼委婉。”
蕭北寒揉了揉她的臉,明明身上沒多少肉,臉上卻有點嬰兒肥,揉起來手感不錯。
“額……沒什麼,你怎麼上來了?”
顏雪染趕緊退後幾步,想要保持距離,今天早上的蕭北寒怎麼這麼奇怪?難道昨晚真的發生了什麼?!天啊,不知道什麼時候纔可以回國,要在三個人眼皮底下買藥,實在太艱難了。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現在反而問起我來了,問話總有個先來後到吧。”
顏雪染滿腦子都是昨晚的事情,心裡堆着這麼多事兒,說話也變得語無倫次,“我跟米白沒什麼的。”
“你們能有什麼事兒啊?”
蕭北寒哭笑不得地聽着顏雪染的解釋,難道在她眼中自己吃醋都不對象的嗎?雖然米白嘴上功夫了得,拳腳功夫也不差,可她絕對幹不出來那種出格的事情。
“既然沒事兒,那你問什麼啊?我們就說一些女孩子的事情咯,性別不同,怎麼跟你說?”
顏雪染的臉越來越紅,說話支支吾吾的,蕭北寒看她囧成這樣,也不纏着她,把手自然的放在她腰間,“趕緊換身衣服,再把頭髮弄弄,爸媽在等你吃飯。”
“我看現在時間應該不早了吧?”
顏雪染一邊走向衛生間,一邊懶洋洋地問道。
蕭北寒把牀單鋪好,自然地回道:“對啊,我說你昨晚很累,他們很理解,跟我說讓你多睡會兒。”
揹着顏雪染說完,他才露出一個奸笑的表情,過一會兒,就變成無辜的樣子,反正他又沒說假話,昨晚幫她洗個澡洗得傷痕累累的,要是不累就怪了。
顏雪染像是被人施了法,定在原地一動不動,內心波濤洶涌,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過了好一會兒,才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回過身遲疑地走上前,在蕭北寒雲淡風輕的目光中問道:“這痕跡……”
“我弄得。”
蕭北寒極爲淡定,挪開了顏雪染遮掩吻痕的手,自言自語道:“挺明顯的啊!”
這口氣中的幸災樂禍是怎麼回事?顏雪染真的以爲自己聽錯了,她跟蕭北寒之間還會有這樣和諧溫暖的時刻?
“你看看這一圈,你集中弄在這幾個地方,怎麼可能不明顯?!”
蕭北寒怎麼可能承認自己沒有經驗呢,這種時刻他能做的就是氣定神閒地說謊:“可能我覺得那裡比較性感吧。”
其實他就是想讓岳父岳母看見,當然了,他是不會告訴顏雪染的。
顏雪染剛想反駁幾句,就看到他的脣有些不對勁,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怯怯地問道:“那你的嘴……”
“你幹。你主動來誘惑我,難道要我推開嗎?這都21世紀了,在自己老婆面前,讓我演柳下惠嗎?”
“那我的嘴……”
顏雪染打着一手好算盤,想要找個平衡,如果是互相傷害,那大家可以默契的不提這件事兒,說不定昨晚的事兒遮遮掩掩也過去了。
“也是你乾的。”
蕭北寒無辜的攤開手,這事兒跟他真沒關係。
“怎麼可能?!我可沒有自殘的愛好。”
“我也驚呆了!誰知道你喝了白酒之後,竟然還有這樣的副作用?我眼睜睜的看着你咬下去,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跟你重演一遍當時的情形。”
蕭北寒突然想起昨晚的錄音,現在只要把它拿出來給顏雪染聽了,不怕她不抵賴,但是他們的關係纔剛好一點,蕭北寒不想這樣逼着她。
沒有顏雪染的幫忙,查清真相是一件費時費力的事情,不過爲了保護自己喜歡的人,也顧不上那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