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白狠狠拒絕了工作人員的請求,氣急敗壞的衝出去冷靜下,而蕭暖暖看着她離去的背影,一臉的莫名其妙。
“暖暖,咱們有些日子不見了,沒想到你變得這麼可愛。”
“是嗎?你最好問問他們是不是這麼想的。”
蕭暖暖掃了眼紀舒,還是從前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完全不想跟這個不着調的人說一句話,老哥怎麼選了這麼個伴郎?
家世倒是配得上,可惜以他的本事,完全可以把老哥的婚禮弄成他相親的現場!她不是沒建議過讓葛冰頂上,無奈老哥很堅持,非要用自己的哥們兒,這貨哪裡比得上葛冰?
“瞧瞧,大美人兒,你這是在想誰呢?看起來魂不守舍哦!”
“關你屁事。”
“暖暖,我就是喜歡你這種冷傲的樣子,來來來,趕緊來到我身邊,幫我量一下尺寸。”
蕭暖暖瞥了一眼紀舒,把一旁的捲尺扔給手下,這種人她纔不屑去碰。“剛剛衝出去那個女的,你認識?”
“哪個?哦~你說那個平底鍋啊?剛剛在樓下認識的,說是你嫂子的伴娘,看到我跟點了火炮似的,也不知道我怎麼得罪她了。不過說真的,你看她那個身材,再想想你嫂子,我突然有點感慨,那話怎麼說的,物以類聚人以羣分!”
蕭暖暖討厭顏雪染,不代表她可以允許紀舒這麼損她,朋友妻不可戲,這人說話真是沒有分寸。
“什麼平底鍋,你就不能積點口德?再說了,顏雪染也是你可以議論的?我要是把這話告訴我哥……”
“別別別,千萬別!你哥那手段不是正常人能使出來的,再說了,你幹嘛針對我啊?你這是五十步笑百步,嘴上功夫比我好那麼多呢”,見蕭暖暖鄙夷地盯着他,紀舒趕緊解釋道:“你可千萬別誤會我,你看那個伴娘的長相身材,根本就不是我的菜,我還沒飢不擇食到這個程度。”
“哼,誰管你?量好尺寸就走,別髒了我的地方。我付給他們工資,不是給你湊後宮佳麗三千的。”
蕭暖暖聲音漸冷,凌厲地目光掃過在場的工作人員,這氣勢倒是跟蕭北寒有些相似,紀舒不由得後退幾步,沒想到這小丫頭認真起來還挺像那麼一回事兒的,北寒要是見到了,應該會覺得很欣慰吧。
等工作人員收走了捲尺,紀舒纔不甘心地碎碎念:“行,我走還不行嗎?不就是調戲了一個員工,至於嗎?”
“保安--!”
“我立刻走。”
米白在外面徘徊了許久,直到看見紀舒消失在電梯口,纔回去找蕭暖暖,想着速戰速決,搞定了這事兒再跟顏雪染好好掰扯掰扯,她找的是什麼破伴郎?!
顏雪染一上午都在忙,好不容易得閒,打發了暴躁如雷的米白,剛想着衝杯咖啡喝,就接到前臺的電話,“顏律,有人找。”
“誰啊?我記得我今天沒有預約啊。”
很多當事人都一廂情願的認爲只要自己去律師事務所,就能找到想找的律師,根本不知道要預約,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客戶,顏雪染一律不接,因爲這種人太自以爲是,只會給人添麻煩。
“他說……他見你應該不用預約,因爲他是你老公。”
“額……”
蕭北寒,你贏了。
“你怎麼來了?”
蕭北寒環視着事務所,這裡變化很大,不知道重新裝修了多少次,顏雪染辦公室裡的文件多的數不勝數,不過整理得井井有條,他認可地點點頭,在沙發上愜意的坐下。
“想你了,就過來看看,聽蘇皖說你們下午沒事兒,想着跟你一起回家。”
蘇皖什麼時候成了他的眼線了,出賣自己可真是不含糊。
“可是我開車了。”
“我沒開。”蕭北寒想了想,又補充道:“而且,我讓司機回去了。”
“可……就我那個小破車,怕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這幾天顏雪染早就適應了蕭北寒的改變,這時候也敢揶揄兩句,兩人相處起來倒是自然不少。顏雪染心裡有些不確定,不敢輕易相信蕭北寒的溫柔,可還是在不知不覺中淪陷在感情的漩渦中。
“你真是記仇,我隨便說了一句,你記到現在。我偶爾坐一下,就當體驗生活了,哪有什麼容得下容不下的。對了,我跟你說,剛剛紀舒給我打電話了,說他在暖暖那裡遇上了米白。”
“這麼巧?米白也給我打電話了。”
“哦?那女士優先,還是你先說吧,我正好聽聽米白是怎麼說的,許多年不見她,也不知道性子改了沒?”
顏雪染磨了點咖啡豆,衝好了給蕭北寒遞過去,“還是風風火火的,打個電話也不消停,一直跟我大呼小叫的,說是要你換個正常點的伴郎,也不知道紀舒怎麼得罪她了。”
“是嗎?可紀舒不是這麼說的。”
“恩?”
“紀舒說,這個伴娘實在太有意思了,讓你千萬不要換人,否則他的生活會缺少很多樂趣,我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可我好像已經感覺到了一點兒不尋常。”
明知道紀舒這種人不會認真,可蕭北寒嘴上說的戲謔,卻一點兒也不認同,這兩人要是真能好好的在一起也就罷了,真要是三天兩頭大吵大鬧的,自己跟雪染會多爲難?
“他?算了吧,他可配不上米白。”
“我也那麼想的,還是讓他們離得遠點比較好,不過伴娘伴郎的事兒已經定了,現在也沒辦法改,只能這麼算了。話說蘇皖的口風可真嚴,要不是我說想下午帶你看請柬,他絕不會透露一個字的。”
“原來是這樣,我就說嘛,蘇皖最看重隱私了,這時候怎麼會出賣我?”
蕭北寒抿了一口咖啡,從沙發上起身,讓顏雪染做在她的椅子上,溫柔地說道:“呵呵,這事兒就算了吧,不提了。我現在……給你個驚喜吧?快閉上眼睛。”
“驚喜?看不出來啊,你這麼大了還玩這個!我倒要看看,你能給我什麼驚喜,好歹我也是見過世面的人啊。”
“這不是爲了討你歡心嘛,我娶個老婆容易嗎?特意準備的禮物呢,絕對能讓你大吃一驚,你快閉上眼睛吧。”蕭北寒不由分說,直接大手蓋住了顏雪染的眼睛,顏雪染只當他鬧着玩,也就真的配合。
只是當她睜開眼睛之後……
“這個是……”
什麼鬼,什麼情況,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熟悉嗎?”
蕭北寒憋着笑,顏雪染大驚失色的樣子還真是萌萌的,剛纔說的那麼胸有成竹,現在傻眼了吧?
一盒盒避孕藥擺成了多米諾骨牌的樣子,蕭北寒用厚實的手掌輕輕一推,藥盒接連倒下,一直鋪到顏雪染面前,“我就說是surprise吧?你瞧瞧你那個表情,真是相當精彩啊,來,讓我這個記者好好採訪你,不知道蕭太太現在有什麼感想?”
我勒個去!她就說今天爲什麼這麼邪門,小偷別的不偷專門偷這種東西,原來是蕭北寒指使的!
可是……他看起來一點兒都不生氣,是因爲他真的不想要孩子嗎?
如果是這樣,他幹嘛讓人偷走?
蕭北寒湊上來,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眸中含着笑意,姿勢卻帶着難以抵禦的壓迫感:“我的夫人,你怎麼不說話?”
“我想說,這些藥不太貴……”
“恩?”
他有說價格的問題嗎?難道這東西放在眼前,藥性不重要作用不重要,重要的是價格嗎?蕭北寒的臉上有些掛不住,顏雪染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根據法律的規定,盜竊公私財物價值一千元至三千元以上的應當認爲數額較大,會構成盜竊罪,所以你應該慶幸我買的是國內的藥,要是進口的,你的手下得判刑,你也是教唆犯,說不定還要……”
“夠了顏雪染,這時候跟我說這個,你是故意的吧?你覺得我是過來聽法律條文的嗎?你不是應該跟我解釋一下別的事情?比如,你買這個藥……”
“你不是說你不想要孩子嗎?我聽說72小時之內還有效……”
“你不用吃這個。”
“啊?那……”
那如果我們有孩子了,你會疼愛那個孩子嗎?顏雪染覺得這句話堵在自己喉嚨,死活都說不出來,她害怕自己那個答案,她害怕自己的孩子是不被喜歡的。
“這種藥傷身,我們什麼都沒做,你沒必要吃這個……”
“啊?你說,我們什麼都沒做?”
明明該鬆一口氣,可爲什麼還有些失落,這幾天的擔驚受怕原來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顏雪染,他對你稍微好了一點,你就真的以爲他變回從前了嗎?
顏雪染,你能不能看清現實,別再做這些不切實際的夢了!
“你這樣子,怎麼像是有點失落啊?”
蕭北寒不知道她想的這麼多,卻又見不得她那副表情,揉了揉她的發,解釋說:“你從來沒見過爺爺,他脾氣特別倔,我以前倒是想過用孩子去威脅他承認你,不過那樣他心裡就有個結,所以等咱們說服了爺爺,再考慮孩子的事情吧。”
“可是你上次不是說……”你說孩子是希望,你不會給我希望的。
“給我一次反悔的機會,行嗎?我就要這一次機會,雪染,我一直很喜歡你,暖暖說的沒錯,我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接你回來,我從來沒想過跟你分開,你是我的命,也是我的命數。”
對上這雙深情的眸子,顏雪染再也無法說出任何拒絕的話語,或許她本來就很期待他的懷抱,或許她對他的貪戀要比任何事物都來的洶涌澎湃,或許他早就浸潤在她的每段回憶中,日日夜夜縈繞在心頭,或許他們曾經在空間上分開,可心卻一直在一起。
“好。”
她眸中含着淚,眼前閃過太多從前的畫面,從大學走到現在,只要能等到心裡的那個人,就永遠不晚。
“你這樣就說完了?”
蕭北寒無語地看着顏雪染,自己說了那麼多感人至深的話,她怎麼會是這個反應,難道自己的情緒拿捏的不對,難道自己說的不夠深情,誰說言由心生是最動人的,自己都這麼動人了,爲什麼顏雪染就給自己一個字兒?
“啊?那你還要怎樣?”
差點奪眶而出的眼淚愣是被這句話給打回去,顏雪染絕對沒想到在一通表白之後,會接上這麼一句話。
“你總得有點表示吧?”
蕭北寒本意是說讓她吐露自己的真心,他不想每次聽到表白都在把人灌醉之後,可沒想到顏雪染直接湊過去幹脆了給了一個面頰吻,蕭北寒默默地收下,突然覺得有時候話不說清楚也挺好。
當然,這想法他是不會告訴顏雪染的……
“走吧,這周圍新開了一家法國餐廳,咱們去看看,吃完飯還要忙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