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北寒這才知道這並不是幻覺,他把頭湊上去,只留下一拳的距離,狡黠地笑着,“吻我。”
灼熱的呼吸噴灑在顏雪染的臉上,她一怔,然後聽話的吻上去,蜻蜓點水般淺酌。
“不夠哦,雪染,是你要我抱你的,你要主動點才行,乖……”
脣齒糾纏,蕭北寒享受着顏雪染周到的服務,他知道她心裡的屈辱與不甘,也知道這難得地主動背後隱藏了多少不安,如果只有身體的糾纏才能驅散她的懷疑與忐忑,他很樂意奉陪到底。
顏雪染執拗地想要蕭北寒蓋過所有別人留下的痕跡,他懂她的意思,也就順着她的意思來,他們之間的纏綿一直都是柔情蜜意的,從來沒有這樣激烈的時候,好像只有無休止的佔有對方纔能慶祝這不完美的劫後餘生。
第二天,顏雪染睜眼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傷處都上了藥,清清涼涼的,顏雪染掙扎着翻了身,覺得渾身痠軟實在爬不起來,想想還是接着躺着吧。
“醒了?我叫餐,你再躺一會兒吧。昨晚折騰那麼久,累壞了吧?”
顏雪染拿被子捂上臉,不去看蕭北寒戲謔的神情,昨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着,身爲一隻小白兔竟然上杆子跑到大灰狼面前求吃掉,這不是她能做出來的事兒啊!
她在牀上懊惱了滾了幾個來回,最後頂着一頭凌亂的秀髮坐起來,蕭北寒把洗漱用具拿過來,幫着理了理她的發,寵溺地說道:“大白天的,演什麼貞子?”
“你的意思是說我錯過了好機會,應該昨晚嚇你的?”
顏雪染接過毛巾,混亂蹭了幾下就遞回去,看着蕭北寒慢條斯理地給她擠牙膏,頓時覺得自己好吃懶做,她明明是職場新貴,怎麼淪落成好逸惡勞的懶蟲了啊?
都怪蕭北寒,把她寵壞了。
“還裝什麼貞子,你不用裝都可以嚇人,昨晚你那個樣子,真是把我嚇懵了。”
“額……北寒……”
顏雪染接過牙刷,目光停留在乳白色牙膏上面,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只是個女人,也會害怕,會不安,昨天強撐了那麼久,到最後還是在他面前丟人了。
“唉,你知道我有多後悔嗎?我這個人從來也不講情面,可偏偏對你沒辦法,那天你一求我,說是不讓人跟着,我就沒辦法拒絕了,可就這麼一次,你就出事了。顏雪染,你是存心讓我不好過嗎?”
“對不起……”
顏雪染自己也後悔了,早知道會出這事兒,就讓人跟着了,至少不會有危險。昨晚的表現雖然失常了一些,而蕭北寒的“身體力行”也很明確地表達了他的態度,可顏雪染知道,這是她心裡的一道坎兒,一年、兩年,甚至五年十年她都未必能跨的出來。
“如果沒有你,別人給我任何補償也是無濟於事的,我什麼都不缺,可只有你無可替代。雪染,如果有天我做錯了什麼,就直接告訴我吧,我會改的。千萬別折磨你自己,那纔是對我最大的懲罰。”
蕭北寒摸了摸她的發,由着她抱住自己,感受着她的體溫跟心跳,頓時覺得歡喜而充實。
“現在幾點了?我今天還要去趟派出所呢,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找個地方燒燒香拜拜佛什麼的,流年不利啊!沐遙的事兒還沒解決呢,又出了這事兒,這地球上裝了60億人口,怎麼有那麼多人跟我過不去?”
“誰知道呢,我真想把你綁在家裡,做溫室裡的花朵。”
“是嗎?那我豈不是沒有生命力,一旦颳風下雨,我就得一命嗚呼。”
“你要是肯聽話,我怎麼會讓你遇上那些?我只是想,要是把你養在家裡,這樣你的絢爛迷人只屬於我一個人,生老病死我都陪着你守着你,這樣不好嗎?”
顏雪染擡起頭看着他,故意嗅了嗅,打趣道:“說得這麼好聽,可我怎麼聞到了一股醋味?哎呀,好酸好酸,我都不忍聽。”
“是嗎?那肯定是你的意大利麪來了。”
蕭北寒剛說完,門鈴就想了,蕭北寒開了對講機,服務生說道:“先生,你訂的餐來了。”
蕭北寒回頭,粲然一笑,“怎麼樣,我就說是你的意大利麪來了,饞貓鼻子尖,這麼遠你都能聞到味道?”
顏雪染癟癟嘴,把睡衣整理好,依舊坐在牀邊,兩條腿垂在那裡,痠疼的不得了,她只能給自己按摩。
“怎麼了?”蕭北寒把她的意大利麪放在餐桌上,見她一動不動,就走上去挑着眉無辜地問道:“還是不舒服嗎?”
“你說呢?誰幹的!”
顏雪染一肚子火氣,拿起牀頭的抱枕就要打,蕭北寒坦然的受着,反正這東西打人不疼,而老婆又捨不得下重手,站着欣賞她又羞又惱的樣子,也是別有情趣。
“這能怪我嗎?我一看見你就情不自禁,心裡跟生理雙重反應,可昨晚我真的是頂住煎熬,拼命忍住了,但我忍住沒用,你難得主動勾引我,我怎麼好意思不接受?”
趁她呆愣,蕭北寒奪走了她的“作案工具”,抱着她去了客廳裡,“這裡的椅子軟,好好坐着吃飯,吃完了休息一會兒,再去按摩椅上按摩,星月的服務一直很周到,你放心吧。”
“不是還要去做筆錄嗎?”
“你這個情況,還能去嗎?我讓他們半小時之後過來,職責所在,他們不能不答應。”
顏雪染點點頭,昨天下午到現在就沒吃東西,偏偏昨晚又折騰了那麼久,肚子早就餓了,蕭北寒要了大份的意大利麪,顏雪染一個人就吃完了,嚥下了最後一口,顏雪染一邊搜尋着四周一邊問道:“我的衣服呢?”
“送去幹洗了,一會兒就能拿回來,昨晚你太……咳咳,我沒控制住,然後……衣服都溼了……”
“stop!”
關於昨晚,顏雪染真的一個字都不想再聽了,那種話她到底是怎麼說出口的啊?什麼最激烈啊,什麼方式啊,天啊,一世英名就毀在昨晚了!
關鍵是她非常不靠譜地說了,蕭北寒卻非常認真地實踐了,要是一會兒警察來了,知道自己是因爲什麼不能去做筆錄的,臉算是丟光了!
“至於嗎?好啦,我不說了。”
服務生很快把乾洗好的衣服送來,顏雪染換好了衣服,又化了淡妝,回頭看蕭北寒正拿着ipad戳來戳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處理公事。
“你昨天是怎麼找到我的?”
蕭北寒的眼睛不由得閃爍了一下,昨晚顏雪染沒問,不代表今天她不會,他還沒打算把戒指的事情告訴她,所以頓了一下,還是決定往別人身上推。
“歹徒給蘇皖打了電話,警察追蹤定位了,確定了大體範圍,另外,你有個師妹在C城,她好像認識些比較厲害的人物,弄到了那一片施工進程圖,還標明瞭可疑位置,所以我們的目標很明確。”
“師妹?C城?你是說關心嗎?我們也很久沒見了,咱們結婚的時候,她好像正在忙一個案子,禮金到了但是人沒來,沒想到這次幫忙的是她。”
“蘇皖聯繫她的,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回頭你可以問下蘇皖。話說,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們竟然還用古代的稱呼,師姐師哥的,跟拍武俠劇一樣。”
“他們都是我爸挑出來的學生,跟本科生研究生都不一樣,這個稱呼顯得與衆不同一點吧。我也不知道我爸怎麼想的,反正從我知道開始,就是這麼稱呼的,一屆一屆傳下來,我們之間的關係反而要比同學更親切一點。”
“這次要好好謝謝人家。”
蕭北寒說話的口氣帶着些許感恩戴德,顏雪染一點兒都沒有起疑,還笑眯眯地應承:“恩,知道。”
兩個人又說了一會兒話,顏雪染剛坐到按摩椅上,還沒來得及享受一下,就聽到座機在響,想站起來接,卻被蕭北寒攔下,“肯定是前臺,你就在這兒坐着,我去接。”
“蕭先生您好,前臺這裡來了一位李警官,他說跟您約好了,請問是否放行?”
“恩,讓他上來吧。”
在星月,套房的電梯是專用的,進去要刷卡,電梯口站着一個保安,別的不管,就負責這一個地方。
過了沒一會兒就聽到門鈴聲,蕭北寒門一打開,外面果然站了一個警察,“您好蕭先生,我姓李,這是我的證件,之前跟您約好了,來給尊夫人做個詢問筆錄。”
“請進吧。”
這位李警官年紀不大,對這裡的一切都很好奇,雖然沒說什麼,可面部表情相當得誇張,蕭北寒看他大驚小怪的,跟顏雪染相視一笑,這還沒咋地呢,先給人家一個下馬威。
“您好,顏小姐是吧?這是我的證件,我姓李,叫我小李就行了。”
“你自己來的?”顏雪染放下手裡的花茶,露出端莊的笑意。
“額……是啊。要是方便的話,請蕭先生迴避一下,我們就可以開始了。”
“恐怕不可以呢,小李警官。”
“啊?咱們不是約好的嗎?”李警官立刻掏出手機,約定的時間就是現在,自己並沒有遲到啊!“而且……顏小姐,蕭先生本來就應該回避的,更何況他參與了這次行動,需要單獨提供一份證人證言。”
“不是時間的問題,李警官,我是爲你好,如果你堅持自己來給我做詢問筆錄,我也可以配合,但是如果這份筆錄將來被辯護律師質疑,我會實話實說的。我可以提醒你一下,根據法律規定,行政機關在調查或檢查時,執法人員不得少於兩人。這個案子中,我是受害人,我希望他們得到應有的懲罰,如果可以,這些細節希望你們可以完善。”
“額……是。其實我有帶同事來,只是公車停在這裡影響不太好,所以他去別的地方停車了。我打個電話,他馬上就到了。”
顏雪染和善地點點頭,笑道:“那就等他來了,再一起問吧。”
這兩個警察還是頭一次給律師做筆錄,很多問題都被顏雪染駁掉,而且駁的有理有據。
兩人這一下午光顧着擦汗了,還要顏雪染教他們怎麼提問,好不容易做完了筆錄,覺得自己半條命都沒了,除了“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之外,都不知道可以說什麼了!
他們錯了,真的錯了,現在讓顏雪染迴避,然後他們放心的去問蕭北寒,他們都做不到啊!
這一個筆錄做的,比被拉去集訓還要辛苦!也不知道昨天頭兒給蘇律師做筆錄的時候,被打掉了幾格血……
這年頭,律師咋不上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