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情字難逃,洪波涌起

明月下樓人未散,共愁三徑是天河,夜燭未盡,宵光曙,花繁院內,青紗薄暮望。玄夫人跪在玄明的配位前,呢喃佛經,玄暉站在後面,望着母親的背影,一陣悲涼,她知道母親從始至終是知道這件事的,可是她還是選擇了隱瞞。還有她與裴近遠的愛與恨,世間人,遠客行,終是一個情字,剪不斷理還亂。

玄暉默默退了出來,熊熊的大火將血衣淹沒,所有的往事埋進心裡,裴近遠被關進地牢,爲了不讓嶽思淼引起懷疑,連成的死被再次僞造成使仇家殺害,流入江湖。阿澤看着此事的玄暉,心中不是滋味,當日哥哥讓自己來康山就是爲了將當年的真想查不出,然而現在真想出來了,誰也不好受,如果一切隨風,散入回憶,她依舊是那個少年.......

夏夜的更加深沉,玄暉靠在飛檐上,又在飲酒解愁,阿澤跟上去,奪過她手中的酒器,“有什麼別憋在心裡,說出來好嗎?”

玄暉醉眼朦朧,咬着嘴脣,欲言又止,她抱住阿澤,小聲抽泣,父親死後她就不敢哭,她怕一哭她的懦弱會被別人看見,她的心思被別人看穿。

阿澤安慰着玄暉,“哭出來就好了,有什麼事我陪你。”輕峭關心惜歸去,他時夢到亦難判,誰也無法選擇命運的軌跡,我們能做的就是一條路走到黑,管他是真是假,知己相隨,至死方休。

一夜照無眠,阿澤陪着玄暉直到後半夜,二人才歇息下去,清晨涼風,挑逗阿澤的鼻尖,看着身側淚痕未乾的玄暉,眼神憂傷,這時,門口突然傳來竹峰的敲門聲,阿澤怕吵醒玄暉,起身開門。

竹峰看見阿澤來開門,先是一愣,又顧不得許多的說到,“裴近遠,裴近遠不見了。”阿澤一陣不祥,屋內的玄暉聽見消息,立刻爬了起來,“不見了是什麼意思?”

竹峰慌慌張張,“剛剛地牢的人說昨夜突然聞到一陣味道,然後就暈過去了,早上去看監牢,裴近遠就不見了。”

阿澤與玄暉二人相視,心中躊躇,三人便直奔監牢而去。監牢沒有打鬥的痕跡,門是從外面開的,鎖也是完好的,看來那人有山莊的鑰匙,玄暉下意識想到母親,又直奔玄夫人的院落去,門口玄夫人的侍女似乎在等玄暉,玄暉被引着進入玄夫人的房間內,母親跪在佛前,虔誠禱告。

“人是你放的?”玄暉質問。

“是與不是,你心中已有答案,又何須多問。”玄夫人閉着眼睛,說的淡然。

“母親,我把血衣燒了,你應該明白你與裴近遠的事情就得結束了,如今他跑了,要是他去投奔華榮山莊怎麼辦?”玄暉火冒三丈,她不明白自己的母親怎麼會如此,背叛父親,現在還要背叛自己嗎?

“留他一條命!我已經安排人送他會琅琊,他會一輩子呆在那裡不會在出現。”玄夫人激動起來,拉住玄暉的衣袖,祈求着,她這一生從未低頭,如今爲了裴近遠的命,她終於低下頭,還是求自己的孩子。

“我把他關進地牢,已經是留足了情面,他會在琅琊好好呆在?我不信。”玄暉甩開母親的手,向屋外走去,“你不想殺他!”玄夫人一聲慘叫。

玄暉緊握雙拳,沒有回頭,溫熱的光照進房間,她迎接的是光,看到的是無盡的黑暗,“他抱過你,他幫你坐上了莊主的位子,你不能......”母親哭着,喊着,可是此時的玄暉早已經不是以前的她,門重重地被關上,吱吖一聲,迴盪的只有母親的哭泣......

玄暉立刻派人往琅琊方向去追,然而,一日過去,人還是沒有被追回來,玄暉推測裴近遠一定在路上改變了方向,玄暉推測,裴近遠會不會去了華榮山莊,又讓人立刻從水路下揚州去,二人正在焦灼之際,冀州的信鴿傳來,阿澤的母親病危,讓阿澤快些回來,雖然冀州的母親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但是這些年來,她盡心盡力的照顧自己,如今病危,自己無論如何得去看看,玄暉也明白阿澤的心意,午後,帶着玄逸一同送阿澤出了山門。

一舟孤影北風飄,兩心分離情更濃,玄暉望着遠去的風帆久久不能平復,總感覺要出什麼事情,玄逸還是懵懂,只覺得小叔神色不太高興,也是一言不發。

阿澤坐在船艙內,不敢出去,她怕多看一眼,自己就捨不得走了,阿籬傷還未好利索,瞧着阿澤的樣子也跟着心傷。

星海沉浮,杳杳山鍾幾聲長,去日苦多,翩翩落英碾作土,裴近遠依舊沒有消息,阿澤又走了,玄暉久久不能平復。這時,竹峰進來,送來了華榮山莊的急件,玄暉速速打開信封,突然癱坐在椅子上,竹峰一陣不祥,“快,召集弟子隨我一同去雍州,馬上。”玄暉很是慌張,顫抖着說着,又吼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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