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哀被抓,嶽思淼大悅,在華榮內宅擺起大宴,阿澤速速前往望遠閣,蟬女已經不在,在傳遞消息的地方,發現了哀叔留下的消息:危。果然是大意,嶽思淼發現抓的不是真的哀,便四處搜尋,一定是那次自己見哀叔時,被人盯上,華榮的人還沒有找到自己這裡,說明應該是在哀叔回去的路上發現的蹤跡,蟬女不見了,是被抓了?還是逃了?繞的阿澤心口發疼。
再過幾日便是九州大會,先按計劃行事,哀叔目前應該還不會有事。
瓜洲紅旗飄落照,春色滿園度清歡;舞燕翩翩庭前落,向玳筵前鬼神魔;箏奮逸響唱高言,金壺香醪幾多塵。九州盛宴重開迎,華榮莊外高臺築,八莊舉杯同歡慶,幾許恣意幾許客,千杯莫停虛情滿。
“今日,九州大會開啓,我兄弟賢侄八人闊別十年在聚首,我知道當年之事讓我等離心離德,冀王召開九州大會時便說了,誰能在大會上勝出,獲得九州令,誰就可以統領他的精銳雄獅,待將來他入駐中原時,便能封疆拜侯,結果我等相互廝殺,多少兄弟的亡魂在外漂泊,是我們着了官家的路數,今時,我八莊依舊分立江湖,無常山莊背靠廟堂欲想逐一將我們收服,獨霸江湖,嶽某再開大會,不爲其他,只爲八莊情義,相守相扶才能剿滅無常莊,引起官家忌憚,讓他們莫要插手我們的事。”嶽思淼舉杯,一番昌言。
座下,盛廉也起身,“嶽兄所言不假,當年我們還是九莊,爲了所謂的九州令,真是離心離德,如今無常山莊與齊王勾結做出江湖所不容之事,唯有我們團結起來才能讓齊王明白江湖之事江湖說了算。”
一席豪言,其他六人面面相覷,一時無人言語,“說起來十年變遷,冀王不在了,西北的齊王想要拓展勢力,把持我江湖之事,我自然是不贊同,可是這些年江湖瘋傳九州令是開啓冀王寶庫的鑰匙,近日一首曲調大家應該都有聽聞:九州令不知去向,雁過留聲無處尋,道是無常做他衣;花落九州空回唱,一曲蕩腸華榮笑,嶽兄難道就沒有要解釋的嗎?”胡英天站起身來,質問到。
嶽思淼早明白各莊必會提起此事,便將哀帶了上來,哀此時已經是奄奄一息,衆人見到此景,一陣唏噓。
“諸位,當年冀王兵敗逃竄,最終消失在西北,可以將勢力伸到西北的只有無常山莊,近日在街市散步是在故弄玄虛,暗地將九州令藏起來,陷害華榮山莊,近日我嶽某對天起誓,九州令絕不再我華榮山莊,應該還在雍州無常莊莊主潦烈手上,而這首曲的始作俑者便是無常山莊的潦烈。”嶽思淼指着哀侃侃道來,而哀聽後哈哈大笑,“謊話連篇,謊話連篇。”
座中豫州烈傲,徐州聞九霄,兗州顧夢川三人相視,烈傲第一個站了出來,“嶽兄所言九州令在無常莊,可有什麼證據,這首曲調並不難理解,潦烈應該不會蠢到把火引到自己身上
?”
“所以這纔是潦烈的陰謀,要讓我們互相猜疑,只有這樣才能達到他們的目的啊!”嶽思淼說的激動起來。
衆人四下瞧着,玄暉看着烈、聞、顧三人應該還是有自己心思,小聲商議,嶽思淼看着一衆兄弟,恨鐵不成鋼。
衆人焦灼之時,笛聲從屋外飄蕩而來,一時間四下安靜,笛聲延綿迴響,婉轉悠揚,散入春風,和着輕落的梨花,蔓延進每一個細胞,突然笛聲三弄,梨花破瓣,撩撥春意中細雨蕭蕭而下,衆人大驚,堂上的哀肆意哭笑起來,呼喊着,“人事無常,夜深弄燈影,哀將恭迎青鬼大人......”
玄暉心頭一驚,都說地獄無門仇千刃,青鬼呵責罪人者,青鬼是誰?一行人匆匆而出,卻見殘月之下,一位青衣女子面帶獠牙,落於飛檐之上,裙袂蕩起,如一隻青色的蝴蝶獨立人間,如魔的長髮在風雨中搖曳,雖是雙目緊閉,亦看的出那雙攝人心脾,璨如星子的眸子。
“你是人是鬼?”嶽思淼抽出佩劍,直指女子。一曲飛揚,笛音散去,女子緩緩睜開眼睛,妖媚的聲音,撩人心魄,“鬼是死掉的人,人和鬼有什麼分別。”
“妖女。”嶽思淼大叫一聲,看向身邊的大弟子子瑞,子瑞明白意思,騰起,劍指女子而來,女子雙臂揮起,一把明劍從腰間抽出,玄暉看着女子身影,輕功舞步,不知爲何竟然想起了阿澤,子瑞功夫不低,但是女子的劍術頗爲了得,見招拆招,不過幾次,子瑞便敗下陣來,明眼人看的出女子用的是鄧師劍法,這是華榮山莊內家劍術,一個外人怎麼會?
另一側的盛廉看不下去,身邊的嫡傳弟子修容接住落下的子瑞,劍氣霸道,出手狠辣,龍泉劍鋒銳利,從不抵禦,只有進攻,女子雖然柔弱些,卻以柔克剛,收斂了一分的銳利,發揮了十分的精準,修容三招之下,已然被看破,被當即挑下飛檐。
“龍泉王劍,也不過如此。”
“你到底是誰?怎麼對我九州山莊的劍術如此瞭解。”盛廉劍弟子敗下陣來,大叱到。
“九州大會,有九州,少了我無常山莊,又算得上什麼九州大會?你說,我是誰?”阿澤說着,飛旋而下,一人獨挑八莊。
衆人嚇得後退幾步,女子眉眼看向玄暉,玄暉透過面具,眼神的感覺極像阿澤。
“要不你們一個個來,今日哪家要是能接過我三招,我便告訴他九州令在哪兒?”阿澤說着,便把劍直逼烈傲而來,烈傲一驚,忙不迭拔劍,二人糾纏起來,從上階達到下階,烈傲的功夫確實不錯,墨曜劍是重劍,軟劍力氣不夠,練習時的劍也是較軟,阿澤旋起,從上面進攻,烈傲力氣很大,一揮霸道的真氣隨劍鋒直逼而來,重劍不易久打,阿澤繞過烈傲身後,不與他正面交集,烈傲氣急敗壞起來,阿澤趁機用劍頂住墨曜的左側,軟劍彈起,烈傲的手中的劍跌落,一行人愕然,烈傲都敗下陣來。
說時遲那時快,玄暉見狀騰起接上,他與阿澤交過手,他得得來者,便可斷定是否是阿澤,阿澤本想着最後再來挑玄暉,沒想到玄暉自己跑上來,動如游龍,玄暉竟然沒有使出棠溪劍,雙方正面交戰,在靠近的那一刻,玄暉連名帶姓的問到,語氣帶着憤怒,“崔澤,是你嗎?”
阿澤感受到玄暉的生氣,她一時慌神,玄暉的劍劃過手臂,青衣瞬間透出血色,玄暉愣住,冷光上滑落血滴,聽到崔澤的名字她慌了神,難道她真是崔澤。
衆人見阿澤受傷,便叫到,“殺了她,玄莊主。殺了她......”阿澤剛剛連挑華榮、九州、烈家莊三家,已是惹得衆人怒火中燒,是他們的恥辱,阿澤一旦失手,他們巴不得處之而後快。阿澤變換招式,棠溪劍剛柔並濟,光鑑寒霜,九溪軟劍可以與之一較高下,阿澤率先出擊,凌空倒翻而上,玄暉到比剛纔收斂劍鋒,腳步一溜,雙劍破風,激光流影下,阿澤揮掌過去,玄暉橫掃擋格,立於飛檐兩側。
一行人正觀戰正酣,身後又突然喜樂奏起,“是喜、樂。”盛廉剁足大呼,他們前面被什麼青鬼吸引,身後喜、樂便來救哀,衆人發現已晚,“哈哈哈哈”喜老頭沖天的笑聲讓人顫顫發抖。
“你等雜碎,今日終是露出真面目。看我今日送你們三個與怒穹作伴。”嶽思淼,提劍大罵。
“呸!”只見樂一聲紅衣,落在大堂之上,大罵,“當年你等殺我莊主、怒兄,今日還傷我哀兄,士可殺不可辱,動無常莊的人就得死。”樂說時遲那時快,開掌而來,嶽思淼揮掌接住,雙方勢力相當,對擊的真氣,將周遭的燈柱都震碎了。
飛檐上,玄暉想要回援卻被阿澤牽住,阿澤也想盡快將玄暉挑下,回身攻其下盤,玄暉腳步靈敏,阿澤無從下手,出於無奈,阿澤從下踢向玄暉下部,誰知這一腳,阿澤明明略過玄暉下面,但是玄暉竟然毫無反應,反腳踩住阿澤,阿澤被踢開。玄暉趕忙趁機抽身,向大堂飛去。
阿澤緊追而上,卻見大堂內喜、樂、哀三人與其他七人大戰,便抓起躲在一邊的胡爲民,大吼到,“誰在動,我便送這小子見我家先主。”
胡英天見兒子被抓,大呼,“不要。”衆人驚愕,且停下手來,胡爲民功夫不好被阿澤掐着脖子,鬼哭狼嚎。胡爲民是胡英天的獨子,至少胡老頭絕不會讓自己的兒子受傷,果然胡英天叫喊着,“先把劍放下,放下。”
“今日,我無常山莊來此,一爲帶走哀將,二便是要澄清九州令根本不在我們手上,至於它在誰手上,你們中的一個人應該最爲清楚。”阿澤吼道。
一席話讓其他八莊人心浮動,“無常山莊就是齊王的走狗,你說的話誰信?”子瑞倒是着急,跳出來喊道。
阿澤哼了一聲,無語發笑,“我無常山莊做事光明磊落,自十年前先主被你等逼死,便沒有出莊造事,是誰在江湖上散播無常莊與齊王合作?誰又看見了我無常山莊的劍架在朝堂重臣的脖子上?”
“無常賊子,按你的話是我們在顛倒黑白嗎?空穴來風嗎?”盛廉火冒三丈。
“如果公道是否人心不知,那這天下,武林不要也罷,讓我們走,否則,你們就等着給胡爲民收屍。”阿澤收緊臂力,胡爲民憋得滿臉通紅,幾乎發不出聲音來,玄暉腦海中浮現當年那孩子的樣子,大吼到,“我們可以放你走,你必須承諾放了胡爲民。”
阿澤也想起當年之事,自己也是被樂掐的無法呼吸,她向玄暉、玄景投去救命的眼光,可是等到的不過一句,“不過是個騙子,與我們何干”,阿澤含淚大笑起來,望着玄暉,“哈哈哈,原來這正道,世家子弟重如泰山,無依棄女賤如枯草。”
玄暉的手不禁顫抖起來,心頭一抖,這話是什麼意思?無依棄女?難道青鬼是當年的那個孩子嗎?
“喜老頭、樂女把哀將帶走。”阿澤發令,帶着胡爲民走在前方,其他人推到兩側,胡英天追出來,出山莊,阿籬已經備好船隻,喜、樂、哀三人先行離開。阿澤看了一眼玄暉,又一晃眼,眼前炸開霧氣,胡爲民被扔了出去。衆人在反應,無常莊的人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