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寂寥,玄暉望着一輪孤月,心中纏綿着行事,掏出日日要吃的藥,深深一嘆,不知爲何,眼前浮現出阿澤的眼睛,這雙眼好像一個人,那個孩子?十年了,她好像還在眼前,一個鮮活的生命因爲自己的懦弱,慘死做了冤魂,她是多可憐,被父親買了,本以爲可以脫離苦海,卻最終成爲了這般樣子。
殘月照天際,一窗圓,阿澤盯着前方看的發呆,十年了,玄暉不記得也是自然,憶起當時玄景的無情,阿澤起了殺心,這可恨玄景在幾年前就意外身亡。
阿籬推門而入,“主人,莊內傳來消息,今夜鬧出事情是玄莊主。”阿澤似乎也猜了出來,“你給玄暉的眼線透露一些消息,不要在讓他懷疑什麼?還有蟬女那邊,你有機會接觸一下,如果說山莊裡的哀不是他本人,那真正的哀在哪裡,讓他務必來見我一下。”
阿籬說罷,領了命出去,躊躇之際,她看向阿澤,眼神傷感,她從未見過,淚已經銜在淚眶,卻絕不讓它流下。“主人”阿籬擔憂的喚了一聲,阿澤微微一笑,“去吧,做完這件事我們就回雍州了。”
回去?阿澤說的淡然,但是她真的不想在回到那裡,救命之恩該還的,她可以用命還,但是如今做的事情,她也不知道是對還是錯。想的久遠,不自覺間睡了過去,似乎還做了一個極美的夢......
天邊已是魚肚白,刺眼的光照進阿澤惺忪的眼瞼,她用手感受陽光的炙熱,纔有了一絲活意,今日的阿籬到沒來叨擾她,一覺睡到自然醒。正在高興着不用一大早聽見阿籬的聒噪,耳邊便飄來阿籬的破鑼嗓子,“主人,主人,我發現了一條大魚。”
阿澤搖着頭,見阿籬破門而入,“主人,主人,你猜我在街上看見誰?”
“誰啊?”阿澤穿着衣服,只覺得阿籬又在大驚小怪,“青州胡爲民,他昨夜不知道爲什麼被人扔在街上,現在還躺在街上,全身被人扒光了衣服。”
“胡爲民?”阿澤一驚,胡爲民是青州長淵山莊胡英天的獨子,怎麼會被人扔在街上。“走去看看。”
說着,阿澤與阿籬來到胡爲民處,只見他身上只剩解衣,睡在大街上,這是喝了多少酒,如今已經早市打開,喧鬧異常,他還睡得這般安心理得。
“來,讓開,讓開。”來的是揚州府的府兵,他們圍着胡爲民,將身側的一桶水生生澆上去,胡爲民瞬間坐了起來,罵罵咧咧到,“誰啊,誰敢潑老子的誰?”
“你這斯,居然當街衣衫不整的,來啊,把他帶走。”爲首的捕快叫到,胡爲民一臉懵,叫喊着,“官爺,不對啊,不對,我是青州長淵的胡家的,我是被奸人所害啊!”
阿澤與阿籬退到一側,相互示意,向抓住胡爲民的的兩個捕快彈去石子,胡爲民見捕快踉蹌了一下,掙脫開人,溜進人羣裡,順着小巷忙不迭跑路,後面的官家窮追不捨,眼瞅着路邊竟然有一家馬車,看着外邊沒有人,胡爲民一個翻身,爬到馬車內。
殊不知,馬車內竟然有位小姐,是阿澤,大叫一聲,胡爲民立刻捂住阿澤的嘴巴,“小姐,這位小姐贖罪啊,我被人追殺,救我片刻,救我片刻。”
車外傳來官兵的聲音,“車裡可有人?”
另一個聲音響起,“誒誒,你們誰啊?裡面是我家主人。”是阿籬的聲音,阿澤故作慌張,又看着胡爲民一個勁祈求,阿澤便怯生生點頭答應,“阿籬可是出了什麼事情?”車外的官兵聽見裡面有小姐的聲音傳來,想着最近是九州大會,看馬車很是豪華,莫不是哪家莊內的大小姐,若是衝撞了,自己難免討不到什麼好果子吃。便去另一側尋找。
“謝謝,謝謝小姐出手,此恩我定報答”說着,胡爲民從頭上取下唯一沒有被拿走的一根素簪,“若小姐不嫌棄,可稍候拿着着木簪來華榮山莊找我,我屆時在於姑娘說明今日之事。”阿澤裝的受到驚嚇,顫抖着手接過木簪,也不敢言語,更不敢多話,讓胡爲民從車後面偷偷下去。
阿澤看着胡爲民走遠,從車上下來,“怎麼樣?”阿籬着急的問到。
阿澤掏出胡爲民給的木簪,“他說我們可以去華榮山莊找他,屆時以此木簪爲證。”阿籬美滋滋地,“怎麼樣?都說了是條大魚吧。”
阿澤瞧着,笑起來,“你啊,你!”
話說着胡爲民在路上撿了塊布,裹着身子一路飛奔,衝回山莊,路上纔回過味來,昨夜是玄暉那廝拉着自己去喝酒,然後把自己扔在路邊,越想越氣,暫且隨意收拾了一下,衝到玄暉的落榻的院子,玄暉自然知道胡爲民要來這一出,一大早隨着竹峰出了莊子,胡爲民撲了一個空,在院子裡罵罵咧咧起來,賴着不走,揚言要等玄暉回來,好好算算賬。
玄暉讓竹峰刺探阿澤的行蹤,得知她們在恩澤客棧落腳,便一早到這一塊,想來一個故作偶遇,探探阿澤到底什麼身份。
阿澤站在窗邊,窺探着玄暉的一舉一動,阿籬在身側候着,抱怨着說,“那人都在這等了兩個時辰了,怎麼還不走?”
“誰讓你透露的東西多了,把麻煩引過來。”阿澤眼睛緊緊盯着玄暉,看不出他要幹嘛?
“蟬女來消息說她今日還在那兒彈曲,咱們要去嗎?”阿籬問到。
“去不得,昨天玄暉應該是看出了什麼要不也不會叫我去喝茶?”阿澤一番琢磨後,老是躲着不是辦法,胡爲民這條線是進山莊的機會,但是進去後依舊會和玄暉遇上,倒不如趁現在先看看他的意思,進了山莊後也不會那般受約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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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籬,咱們梳妝出門。”阿澤的話倒是讓阿籬大吃一驚,“啊?現在人家在外面等着,咱們要出去嗎?”
阿澤坐在鏡子前面,挑着首飾,“出去,要漂漂亮亮的出去。”阿籬有些摸不着頭腦,只好聽從阿澤的話。
竹峰在客棧外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倒是玄暉心定氣足,竹峰瞧着,帶着些許瞧不起的語氣,“公子,誰給你的自信今天那姑娘會出來的?咱們都等了這麼久了?”
玄暉全然不顧竹峰的抱怨,搖着扇子,看着人來人往,終於,阿澤的身影從客棧裡面出來,婀娜多姿,蓮步生香,阿澤搖曳着身姿,款款而來,但是到不把玄暉放在眼裡,玄暉站在路邊,“相見亦無事,別後常憶君;春風縱有情,桃花難再尋。呀,姑娘咱們還真是江湖有緣又相見啊!”
竹峰見自家公子這樣子還真是刮目相看,阿澤停下腳步,回身看了玄暉一眼,回了一句,“憶君?念君?別有心,有情?濫情?自擾之。”
玄暉拍手叫好,“妙哉,姑娘這對子對的好,不過,別有用心也好,自擾之也吧,今日在相遇,不知姑娘能否在賞臉,一同飲茶一杯?”
阿澤倒想看看這個玄暉到底葫蘆裡買的什麼藥?
“那就要讓公子破費了!”玄暉作揖做請。二人說着來到了望遠閣,蟬女果然還在,阿澤笑着跟着玄暉上樓,眼神間瞥一眼蟬女,蟬女看的出意思,阿籬與竹峰守在門外,阿澤讓阿籬找個機會去和蟬女碰個面。
茶室內,玄暉的手法很是精妙,“昨日姑娘說,若是有緣再見便告知姓名,不知這話還做數否?”
阿澤輕輕一笑,端起一杯清茶,嗅了嗅,“公子在客棧下等了奴家快兩個時辰,若是不告訴您,到真是可惜了公子的心意。”
玄暉哈哈大笑起來,“姑娘看出來了,那就請姑娘賜名。”
“名字不過一個符號,可真可假,你想要知道那個?”
“名字伴隨人的一生,在下與姑娘而言當得起真,還是假?得看姑娘的心意。”玄暉回答的滴水不漏,阿澤見狀,奉起一杯,“奴家名喚澤,清河崔氏,至於師從並無,不過是家中兄長教的吧了。”
“是潤隨甘澤化,暖作青泥融的澤?”玄暉又問,
“公子也是好猜力啊!”
“姑娘不覺得咱們兩個的名字還挺配的嗎?暉澤,一火一水,我是醉春暉,你是甘化澤。”阿澤眉眼略過,想起當時兄長賜名時,想起暉字,兄長說女子用暉顯得鋒利,澤字,更顯婉約。
玄暉見阿澤不語,便又接着說起,“清河崔氏是冀州的名門,其地位不輸九州山莊的盛氏,看來姑娘真的不是一般人。”想着清河崔氏一項低調,昔日冀州九州大會都不曾出面,今日怎麼到揚州來,來的還是位女子,着實奇怪。
“不過,姑娘的口音倒是不像冀州一代。”玄暉反問到,阿澤面對質疑倒是會心一笑,“看來,無論我說什麼,公子心中早已有了真假。”
“怎會?我自然相信姑娘所言。”玄暉端起一杯,道是賠罪,一飲而盡。
二人在室內,交談許久,言語間,阿澤的表現讓玄暉覺得她並不是那個孩子,言談舉止皆是深受教育的大家閨秀,若是那個孩子,就是當年她沒有死,那也是被無常山莊的人帶走,那可過不得這樣的日子。
玄暉又送阿澤回了客棧,看着遠去的背影,玄暉心中滋味萬千,“公子,你是不是真的對人家有意思啊?”竹峰的話總是讓玄暉沒意思。
“我都說了,我此生自願振興家族,至於娶親之事,就靠玄逸吧!”
“別呀,公子生的這般好看,有是莊主,配清河崔家的女兒綽綽有餘了,你兩要是在一起,那孩子得多好看啊!”竹峰的嘴啊像個青蛙般呱呱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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