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爲民也是執着之人,愣是在院子裡等了一天,等的是腰痠腿麻,瞧着瞧着,終於玄暉的身影出現,玄暉也是沒想到胡爲民如此執着,只聽見胡爲民大吼一聲,“小白臉,你個臭東西。”如惡虎一般撲向玄暉,玄暉嚇得一激靈,撒腿就跑,果然是兔子急了也咬人,胡爲民不知哪來的力氣,躍起,還拔出劍來,二人一言不合又是開打。
“胡爲民過分了啊!”玄暉大驚失色,“過分,你才過分,把我一個人扔在那邊,還把我衣服,讓我在神仙妹妹面前丟人,這件事咱們沒完,沒完!”胡爲民嚷嚷着,二人在華榮山莊的外宅大鬧起來。各莊人都出來看着,胡爲民的父親青州莊主胡英天見兒子如此不顧臉面,急的提劍加入,岔開玄暉與胡爲民二人。
彼此正在內宅的嶽思淼聽到消息,連忙趕過來,九州山莊的各位匯聚在議事大廳內,胡爲民被老爹教育的擡不起頭。
“怎麼回事?玄莊主與胡公子所謂何事到鬧得人盡皆知?”嶽思淼看着眼前的景象,氣不打一處來。
“能有什麼事?不過是我與爲民之間小打小鬧。”玄暉放低姿態,連忙解釋,一邊的胡爲民倒是更加生氣,“小打小鬧,明明昨天一起去喝酒,你倒好把我一個人仍在街上,我早上起來都被人家當成臭流氓了?”
胡爲民拉扯着還想與玄暉打起來,是拉也拉不住,昨夜盤查,玄暉不在嶽思淼甚是懷疑,今日二人便打起來,嶽思淼還是懷疑又問到,“昨夜你們二人在莊外喝酒?”
“誒,嶽師叔你什麼意思?你不信我們是吧?”胡爲民見狀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來,“好啊?玄暉是莊主您就向着他,我被他欺負,你們都不管,不管,爹你也不管。”衆人見狀,是又好氣又好笑。
一側的玄暉見戲也演夠了,連連作揖道歉,“哎呀,是我不好,昨夜我還不是惱你划拳也不讓着我,我便一氣之下,把你扔在那邊,玄暉這廂向胡大公子道歉,道歉。”
胡英天見兒子這樣,忙不迭得說,“好了,人家都道歉了,夠了,還不起來。”
胡爲民瞧着玄暉的眼神,氣鼓鼓的站起來,玄暉看着嶽思淼的眼神,又問到,“不過說起來,昨晚是不是出什麼事了?爲何三更天我回來時,看見侍衛到處搜尋着。”
玄暉說起此時,衆人神色不一,嶽思淼和盛廉顯得慌張,而胡英天、梁州的高俊卻是一臉糊塗,不知其意。
“是啊,昨夜我也聽見吵雜,是不是出什麼事了?”胡英天也問到,“不過是昨夜莊內糟了小賊,到了下半夜人就抓到了,不是什麼大事。”嶽思淼回答到,嶽老兒果然是見慣了風浪,說起謊來面不改心不跳的。
“是嗎?”玄暉淡淡一笑,又看向了胡爲民,胡爲民倒是懂得明哲保身,不想在追問下去。
“哎呀,昨夜事情着實是我不對,不如今夜我請客,胡少可願意賞臉?”玄暉又接着說,給胡爲民使眼色,胡爲民心領神會,二人便勾肩搭背的退了出去。
身後,嶽思淼只留下了盛廉,卻把胡英天和高俊打發走。胡英天與高俊心中也在盤算,哥倆約着在屋內喝酒。
玄暉與胡爲民二人又來到了路攤上,胡爲民一臉不悅,想着昨夜玄暉把自己丟在這裡,直到今日凌晨纔來找他,擺下這一局,他犧牲可大了,“臭小子,你今天要是再把我扔下來,我和你沒完啊!”胡爲民嚷嚷着喝下一口酒。
玄暉搖着頭,嘖嘖地說道,“你要是在喝醉,我保證還把你扔下來。”
胡爲民一臉嫌棄看着玄暉,擺起架子,“我可告訴你,你要是想直到昨夜我聽見了什麼,你最好對我好一點。”
玄暉早已經把胡爲民的脾氣摸得清清楚楚,故作不在意,“昨天你聽見的要真是極其隱秘的事情,今日嶽老頭兒也不會這般不是很在意,要不你讓我猜猜你聽見了什麼?”
胡爲民巴扎着眼睛,顯得有些心虛,玄暉趁機又說,“那日抓到的哀,不是本人吧?”
胡爲民的神色果然不同,玄暉便接着又說,“看來無常莊的人是要來報十年前的仇,這東西應該在華榮山莊?”
胡爲民沉不住氣了,一個勁讓玄暉小聲點,噓個不停,“前面說對了,後面不對。”胡爲民看向四周,玄暉倒是奇怪,九州令不在華榮山莊嗎?看着胡爲民謹慎的樣子,莫非他真的聽得什麼大事情?
“我聽見的是賊喊抓賊四字。”胡爲民小心翼翼的說着,玄暉心中一咯噔,‘賊喊抓賊?這是說東西在無常莊?當年之事,多有隱情,自己當時還小,爲實不知緣由。’想的入了神,胡爲民倒是舉起酒杯,一番恣意瀟灑,“我說啊,咱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你也別心思一堆,這事我誰也沒說,你也什麼都不知道,且看看華榮莊唱的什麼戲?十年前就是咱們在在意了,被人家擺的一道一道的。”
胡爲民的話並無道理,當年就是大家都執着與爭奪那個所謂的虛名,以爲有了官家的九州令就可以號令武林,可是武林是天下人的,官家管得了幾分,爲了一個虛名,九大山莊結下樑子,整整十年沒有來往,若不是我無力一人撐起康山莊,也不至於與貼着臉與其他山莊較好。想到深處,自覺的好笑,飲下一杯冷酒,涼的直逼心裡。
一眼望不到邊的揚州大街,燈火闌珊,轉簾綺羅,一處無人暗角,些許呢喃引得人瑟瑟發抖,三更霄柝,月色之下,又有一曲哀樂蕩氣迴腸,如泣如訴,幽幽鳴鳴。燭光搖曳,雙影對談,果然,那夜被抓走的是哀的影子。
“哀哀長雞鳴,夜夜達五曉,你難道不知道兄長不讓你等出雍州嗎?”阿澤對坐哀的面前,面不改色,質問道。
哀一臉憂愁,拭淚做樣,“害,若無莊主之令,我豈能出來?小丫頭長大了,倒是不拿我等老人當長輩了。”窸窸窣窣哭泣起來。
阿澤看着眼前猛男落淚,不覺寒顫起來,轉眼便又說到,“哀叔何處此言,只是我來揚州之事,兄長並沒有說你也要來,所以便問一句,有哀叔加持,這屆九州大會,我們必定辦的漂漂亮亮的。”
二人相視,哀哭笑不停,“不知我家丫頭有了什麼鬼主意?”
“鬼主意沒有,好主意倒是有的是。披着人皮不幹人事,那咱們就想法子把他們的皮扒下來。”
二人在商量之時,阿籬帶來了華榮山莊的消息,“主人,昨夜華榮山莊戒嚴,到剛剛咱們的人才把消息送出來。”
阿澤看了哀一眼,昨夜華榮山莊是出了事情,她只認爲是哀導的一場戲,難道不是?“什麼消息?”
“昨夜在華榮山莊唱戲的是胡爲民和玄暉,他們應該是聽見了什麼事情。”阿籬的話讓阿澤又是一驚,這兩個人在搞什麼,想起早上阿籬釣的大魚,莫不是這二人做的局?
“讓暗線繼續盯着,也讓人盯着玄暉和胡爲民,看看他們在搞什麼?”阿澤陷入深思,九個山莊表明看着和諧實則早已在十年前就分崩離析,康山莊因爲實力不足,依附與揚州與冀州,這兩州早年依附冀王,在自己的屬地內培養了一方勢力,胡英天,高俊二人並未大志,只求不被孤立,不足爲慮,豫州烈傲,徐州聞九霄,兗州顧夢川三人私下聯絡,對抗揚州與冀州。
“豫州、徐州、兗州的人會按時到嗎?”阿澤問到,
“應該會,派出去的人說烈傲、聞九霄會來,兗州這會兒知道消息應該也回來。”
“好,讓他們都來了纔有戲可唱,對了,哀叔,您家的蟬女可得借我用一下哦!”哀聽見此語,嘴角勉強一笑,點頭答應。
阿澤看向跳動的燈芯,心生一計,頓時喜不自勝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