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車裡出來,擡頭望了一眼燈火輝煌的招牌,譚昭的眸子裡閃過一抹莫可名狀的異色。本書來自⒗kВООк.оЯg
短短的一兩個月時間,對於譚昭來說,卻無異於天上地下的差別,上一次在北原,他還是這家酒店的幕後大老闆,沒想到再次過來的時候,卻成了顧客,而酒店,卻成了對手的產業,看樣子,酒店運營得似乎比從前還要上規模,還要紅火數倍,儘管不願意承認,但他還是對那個小人物多了幾分驚訝。
一派貴介公子妝扮的俊美男子從另外一輛大奔裡面出來,瞥了一眼譚昭,然後順着他的目光看了看夜空中美輪美奐的招牌,脣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不過瞬即就被他掩飾過去,過來拍了拍譚昭的肩膀,俊美男子輕聲笑道:“還在惦念這家酒店?要不,咱也開一家,就在雲海酒店的旁邊,跟他們搶生意”
貴介公子笑盈盈的說道,臉上滿是毫不在意的神色,伸手在虛空中畫了一個圈子,指着雲海酒店旁邊的大片農田,這裡除了雲海酒店這一塊,兩邊幾乎全都是農田,附近連一個小村莊都看不到,這也是當年把化工廠選在這裡的主要原因吧,雲海酒店後方則是荒蕪的灘塗,遠處就是流經新陽市的陽河。
譚昭眸子裡閃過一抹亮色,不過隨即就搖了搖頭,道:“這片地位置不錯,非常適合開發區用地。”
貴介公
子怔了一下,眸子裡閃過一抹異色,笑着點了點頭,道:“嗯,我也覺得這裡很適合高經開區,不過,雲海酒店這塊地可是已經賣出去了,據說有七十年的使用權呢,連這條路都是,想要徵用這一片地,很不容易啊,嗯,估計有得官司打了。”
譚昭脣角露出一絲笑容,道:“管他呢,又不要咱們去打官司,隨便折騰就是。”
兩人身後又跟上來三個年輕男子,其中之一赫然就是新陽市常務副市長李子玉的兒子李紹,聞聽譚昭與貴介公子的話尾巴,不由湊上來道:“這裡要搞經濟開發區麼?”
譚昭沒有吭聲,貴介公子卻道:“是啊,省裡有一個高新技術開發區的大項目,計劃落在這裡呢。”
李紹臉上登時涌上一層喜色:“那敢情好,豈不是咱們的機會又來咯?”
貴介公子撇了撇嘴,道:“你先把建築公司的事情弄順了再說,這次招標要是再失手,可就別怪我不給面子啊,常山縣的事兒咱就不提了,”頓了頓,他又續道:“周安縣那邊疏通的如何了?”
李紹笑了笑,道:“放心吧,有實力跟咱們競爭的也就楊家那小子的公司,咱有的是辦法坑他。”
譚昭聞言冷笑了一聲,道:“你別忘了,周安縣的縣委書記可是徐元,跟楊寶亮啥關係,你不清楚?”
李紹道:“徐元?”笑
着搖搖頭,沒有接下去,反而轉頭對貴介公子道:“二少,今晚可得您發話吶。”
譚昭有些詫異的轉過頭看了貴介公子一眼,道:“二哥,今晚還有其他客人?”
被稱爲二哥的貴介公子,其實就是省長孫建國的二兒子孫韶,因爲妹妹與譚昭有婚約的緣故,所以才被稱呼爲二哥,今晚到雲海酒店來,卻是有一桌重要的酒宴,譚昭不過是當陪客的,若非因爲他曾經是雲海酒店的老闆,孫韶還不想帶他過來,對於這個妹夫,說實話,孫韶是不大看得上眼的。
孫韶淡淡的“嗯”了一聲,道:“聽說雲海酒店的魚米之鄉獨具一格,今天特地來見識一下,”頓了頓,孫韶忽然側過頭看了譚昭一眼:“你那時候,還沒有這個魚米之鄉吧?”
譚昭皺了皺眉頭,心裡暗自冷哼了一聲,口中卻淡淡的道:“今天正好見識一下。”
幾個人說說笑笑的進了雲海酒店,譚昭雖然曾經是這裡的大老闆,但普通員工卻沒有誰認識他,所以儘管他一馬當先,走在前面爲衆人開路,卻也依舊與普通客人沒啥兩樣,倒是孫韶身上還有一張普通的貴賓卡,但這時候並未拿出來,他自然也知道雲海酒店的貴賓卡同樣是分級別的,這時候拿出來沒得丟人。
在迎賓大廳裡面轉了一圈,幾個人纔在譚昭的帶領下,跟着一名俏麗的
服務員轉入角門,穿過綠色通道,進入魚米之鄉的大門,譚昭站在魚米之鄉的院子裡,望着上面的霓虹燈招牌,哭笑不得的搖搖頭,雖然精美奢華了很多,但地方卻還是以前的餐飲部,換了個名字罷了,早知如此,就直接過來了。
帶路的俏麗服務員已經離開,幾個人進了一樓大廳,迎面馬上就有服務員過來招呼,譚昭環視了一眼大廳,淡淡的道:“有包廂麼?要最好的。”他曾經精心瞭解過雲海酒店,雖然現在已經大變樣,但基本的規則卻不會有太大的區別,這種地方最是喜歡分門別類的劃分等級,招待客人也是看人下菜碟。
服務員笑盈盈的道:“包廂肯定有,您請這邊走,”讓開通道,將譚昭等人帶到吧檯跟前,對裡面的領班道:“何姐,這幾位客人要最好的包廂,您給安排一下。”
領班何姐擡頭看了譚昭等人一眼,滿面笑容的問道:“請問您幾位?我們這裡的包廂大小有別,而且現在正是客人最高峰的時辰,我儘量給您安排最合適的位置,如果您有貴賓卡的話,請出示一下,我們也好登記,給您造成的不便,還請原諒,”何姐柔聲細語的解釋道,讓人不由自主的就要順着她的思路走。
譚昭以前是老闆不假,但正因爲如此,身上纔不可能有所謂的貴賓卡,說白了,以前譚振江在位子上的時
候,他們也不用看誰的臉色,反倒是巴結他們的不少,即便是有貴賓卡這個制度,發出去的也極爲有限,在酒店轉手之後,那些貴賓卡基本上就算是作廢了,至於普通的貴賓卡,拿出來也沒用,不適合這兒。
所以,他只是微微皺了一下眉便道:“不用問那麼多,你只管安排你們這裡最高檔的包廂便是。”
譚昭可不管孫韶他們招待什麼人吃飯,巴不得身份越敏感越好,今天過來,本來就沒安着好心,加上方纔又被送了一肚皮的怨氣,恨不得多找幾個藉口,最好能借着孫韶的勢,給雲海酒店找點兒麻煩,在他的心目中,其實根本就沒有把張楓當一回事兒,哪怕他們譚家是因爲張楓的緣故才倒臺的。
雲海酒店被張楓贏走的事情,譚家的人幾乎都知道,譚昭自然也不例外,而且譚家的人當中,他是最早留意到張楓的,當然,這不包括譚浚那個失心瘋在內,從譚浚在周安縣出事兒開始,譚昭就動用了自己能動用的所有渠道,對張楓進行了調查和監視,不過,那時候的目的可不是爲了對付張楓,而是爲了利用。
譚昭與譚浚之間的矛盾那是天生的,扳倒甚至毀掉譚浚,是譚昭心底一直隱藏着的魔念,平時裝聾作啞,其實都是爲了尋找合適的時機,譚浚在周安縣出事兒之後,譚昭立即就抓住了機會,暗中做了
不少的小動作,若非他在背後推波助瀾,譚振江也不至於會昏頭昏腦到那種地步。
因此,譚昭始終都認爲,張楓不過是因人成事,本身並不具備任何實力,與陳慧珊的關係纔是他的最大倚仗,但如今陳慧珊遠走美國,陳靜遠昏迷不醒,陳家對張楓更是理都不理,棄若敝履,又怎麼可能會充當他的保護傘?即便他把雲海酒店贏過去了,也不過是爲自己招禍罷了。
他不明白楊寶亮爲何沒有去找張楓的麻煩,將雲海酒店從張楓的手中搶過去,但他始終認爲,僅憑張楓一個小小的縣委副書記,根本不可能撐住這一片基業的,沒有了陳靜遠這個後臺,他居然還敢經營雲海酒店這種生意,這不明擺着找死麼。
這也難怪譚昭會這麼想,他從一開始就走入了誤區,正因爲對張楓調查的較早,知道他是在陳靜遠的安排下才進的省黨校,加上那時候張楓與陳慧珊已經是名義上的男女朋友,甚至兩人已經開始同居,所以想當然就認爲,張楓背後的靠山就是陳靜遠,從來都沒有想過,張楓真正倚仗的,其實另有其人。
從這一點上來講,譚昭對張楓的瞭解,甚至還不如孫韶,因爲周安縣氮肥廠的事情,孫韶被張楓給狠狠的坑了一把,但最終出手的人卻是袁紅兵,直到現在,把柄還在袁紅兵手裡捏着呢,這也是孫韶始終都
不敢輕舉妄動的主要原因,別看上次的事情跟袁紅兵達成了一些妥協,但大都是揹着他老子乾的。
孫韶在外人面前那是一副光眉花眼的臉面,但回到家裡,可就立馬變得低眉順眼了,看到他老子,比老鼠見了貓還要乖,若是讓孫建國知道他在外面胡作非爲,怕是兩條腿都要保不住,所以,儘管他早就知道張楓跟自己的那段恩怨,但卻一直忍到了現在,從來不提一個字,不過,今天帶譚昭過來,他也同樣沒安着好心,在譚昭跟領班胡攪蠻纏的時候,孫韶的脣角暗暗的露出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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