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時後,鬆哥結賬,又請農家樂的服務生搭把手,把喝的“爛醉如泥”的祁淵三人一塊擡上車。
車輛緩緩開動,離開農家樂許久,躺屍的三人才紛紛坐起來,搖搖腦袋。
“這酒後勁還蠻衝。”方常扶額,說:“三斤竹筒酒,有點過了啊,反正都是要裝醉的,喝那麼多幹嘛?這要明天頭疼……”
鬆哥斜了他一眼:“現在知道這麼說,早幹啥去了?”
接着,又立刻挪回視線,盯着前方。山道狹窄崎嶇,可不能掉以輕心。
“我當時也沒想到這酒後勁那麼衝啊,聽老闆說才三十度出頭,尋思着這要是喝少了醉的不省人事未免太誇張……”頓了頓,他又看向祁淵:“小祁不錯啊,喝了一筒,看着還啥事兒沒有。”
“我覺得還好啊。”祁淵撓撓頭:“感覺應該不到三十度,不過味道確實挺可以的。我聽說這種酒假酒特多,也不知道今天喝的是真是假。”
“十有八九假的,”另一名老刑警開口了:“真竹筒酒釀造費時費力,產量很低,而且出了名的不上頭,喝下去後醒酒很快。
今晚喝的這酒味道是不錯,但下肚後感覺有點怪,而且上頭,後勁不小,我估計是先釀好酒再把酒注射進竹筒的。不過也還算良心啦,至少沒直接酒精摻香精加色素整。”
頓了頓,他又斜一眼方常:“不過……酒量不行就不行,沒啥丟人的,找啥藉口?除了鬆哥要開車沒喝,就屬你喝的最少,反應最大。”
“嘿,我……”
“好了好了。”鬆哥擺擺手:“回去多喝熱水,早點休息,別明兒真的影響了工作。方常,你行不行?不行的話你就先回去,我再換個同事過來。”
“沒事沒事,睡一覺就好了。”
……
回到賓館,三人又恢復成爛泥狀。
鬆哥叫來前來小哥,幫着把三人送回房間去。
之後,他又示意祁淵在牀上躺一會兒,自己拿着房卡去了方常他倆房間,小聲的交代了點事情,便回到了自己房間。
關上門,拉好窗簾,祁淵瞬間坐了起來,問道:“怎麼樣鬆哥,他倆還好吧?”
“喲呵,這麼精神?比在車上還好不少嘛,酒量很不錯啊。”
“其實我沒喝多少。”祁淵苦笑道:“在農家樂的時候我就上了好幾次廁所,每次都直接催吐,酒精來不及吸收就被我吐掉了——雖然有點傷胃,但總好過醉酒。
至於在車上……我怕方哥和另一個前輩面子上過不去,裝的。”
“原來如此。”鬆哥瞭然,跟着又笑道:“就你猴精,你以爲就你想到這法子了呀?我跟你說,他倆和你一個樣,喝了一斤酒,有八兩都給吐掉了。
想法也跟你差不多,怕你一個年輕人好面子,加上他們自己也不想在你面前丟臉,怕你覺得他們坑了你,纔沒跟你透露。”
“呃……”祁淵臉色漸漸凝固,半晌後搖頭說:“好吧,感情他倆也這個想法啊……怪不得喝的一個比一個急,怕也跟我一樣想趕緊攢一波好吐……”
鬆哥失笑:“行了行了,今天吐的辛苦,趕緊休息吧。”
“還好啦,白酒辣喉嚨,腦子裡一想立馬就吐出來了……”
“吐那麼多次肚子也不好受,要不要我下去給你買點東西填填肚子?”
“不用不用,最後一回沒吐,吃了挺多的,還喝了兩碗湯。”祁淵趕緊說道。
鬆哥挑眉:“那我去給你買瓶牛奶,養養胃,順便轉悠一圈,偵查偵查,你就在房間裡等我吧。”
想了想,祁淵便輕輕點頭,他是被人扶上來的,自然不好再跟下去。
鬆哥又囑咐了幾聲,便關燈離開了。
二十來分鐘後,房間門再次被打開,鬆哥走了進來,反手開燈。
祁淵坐起身,瞅見他手上拿着個裝着牛奶的玻璃杯,另一隻手提着袋子,不由一愣:“杯裝牛奶?”
“怎麼,沒見過?”
“呃,只是沒想到這個點了,農村裡還能有杯裝鮮奶賣……”
“商品方面,這裡的便利店倒是蠻齊全的。”鬆哥把奶遞給他,說:“我叫賓館前臺幫忙拿微波爐叮了半分鐘,你趁熱喝吧。”
祁淵接過,喝了兩口,又問:“鬆哥,你有發現什麼嗎?”
“嗯,咱們已經被盯上了。”鬆哥說:“出門的時候,我留意到有人在悄悄跟着我,所以我哪怕是以心情煩悶想散心的理由,也不好在下邊兜太久,也不敢刻意靠近斜對面那家民宿,兜兩圈抽兩根菸,就去買東西回來了。”
一面說,他一面把袋子放下。
“啊?”祁淵有些擔心:“難道咱們還是暴露了?”
“不會,應該只是出於謹慎,保險性的看兩眼。”鬆哥搖頭說:“另外,農村裡是沒什麼秘密的,尤其這種刻意表現的情況下,我想咱們的‘情況’這個團伙應該已經清楚了,可能也在琢磨着是否拉咱們入夥。”
說完,他從塑料袋裡拿出了一瓶老白乾。
祁淵一愣:“老白乾?鬆哥,你買這個幹嘛?喝?”
“不喝。”鬆哥搖搖頭,擰開瓶蓋,擡起左手,掌心微微蜷曲呈碗形,倒了點酒在上邊,跟着把酒瓶子放下,右手指尖在酒上沾了沾,往自己的額頭、臉上拍。
“等會下去一趟買桶泡麪,拿個快壺,給賓館前臺聞。”鬆哥一邊笑眯眯的說着,一邊又拿出一罐啤酒,打開,喝了兩口,哈口氣:“哇,太久沒喝酒了,真苦,真不習慣……嗯,這下肚子裡也有點酒,萬無一失了。”
說着,他又走到窗臺邊,掀起窗簾一角,瞥兩眼,又走到自己牀上拉開揹包,從裡頭翻出個黑盒子,同時說:“行啦小祁,你趕緊睡,明兒早點起來幹活。到時候,還有任務要交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