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我們是刑偵支隊的辦案刑警,我叫趙擎鬆,這一位是我的同事,方常。”
702門口,鬆哥敬了個禮。
老人瞭然的點點頭,說:“哦哦哦,方警官我知道,之前纔來過,嗯,警官,坐,進來坐吧。”
“叨擾了。”鬆哥身子向前一傾,微微鞠躬,隨後和方常一塊走進房間。
走的時候,他也尋思打量了眼,發現這房間和命案現場,903室的戶型一樣,就是左右顛倒對稱了下,都是一室一廳,一廚一衛,說不上狹**仄,但離寬敞也差得遠。
“老人家,您一個人住嗎?”方常則問道。先前他過來問詢的時候,也僅僅只是簡單的問了些問題,許多方面都沒深入瞭解。
“是呀,”老人一面燒水,一面說:“老伴去了以後,我就自己一個人住啦。
唉,她還在的時候,天天吵天天吵,沒個安寧的,心煩,這忽然去了呀,還怪想她。兩人拌嘴拌一輩子了,忽然沒個人跟我吵架,總覺得少了點啥。
真想快點下去呀,下去以後,就能和她再吵一架了。唉,偏偏吧,說想下去想下去,身體卻老實的很,先前出去玩,正好碰到小地震,誰跑的都沒我快……”
老人說到這,自嘲的笑笑,輕輕搖頭,又打開茶葉罐子,從中捻了一小撮茶葉出來。
“您兒女呢?”
“大女兒嫁到國外啦,幺女在帝都呢。”老人擺擺手:“兒子兒媳倒也在餘橋。
不過,我看他們兩個小日子過得蠻好的,我插進去反而大家都不自在,不如出來住,逢年過節聚一聚,吃個飯,父子倆反而不會鬧掰,多好。”
“您可真開明。”
“嗨呀,什麼開明不開明的,就是不自在,我也想自己住的舒服點嘛。”老人說道,同時擡起燒好的開水,燙了燙茶具。
將第一泡茶水倒杯子裡,清洗了一番,倒掉,重新添滿,將茶湯分出了三杯,用鑷子分別遞給鬆哥和方常,他才問:“對啦,警察同志,到底怎麼啦?出事了嗎?你們都過來兩趟了。”
“謝謝。”鬆哥接過茶,但沒喝,直接放在了桌上,並說:“實不相瞞,發生了一樁命案,我們就是爲了這事兒……”
“命案?哦,就是今天一直在傳的那樁案子吧?說是一個小夥子行李箱裡放着三顆人頭的?”老人眨了眨眼睛:“真有這事兒啊?我還以爲是假的呢。聽說那小夥子當場被槍斃了。真的假的?”
“呃……”方常嘴角一抽,知道這麼具備話題性的東西肯定會廣爲傳播,並進而衍生出各式各樣,或誇張或正常的版本。
但沒想到被當場擊斃這種壓根經不起推敲的流言都能流出。
鬆哥則說:“您說笑了,除非確認目標具備犯罪嫌疑,並具有一定的威脅性,同時以暴力手段抗拒配合調查,而且經過多次警告依舊無效,還會對周圍羣衆造成威脅與危害,我們纔可能開槍。
至於那位小夥子……”
講到這兒,鬆哥頓了頓,還是決定有所保留,說:“他這會兒好好的呢,目前真相尚且不明,所以才需要進一步調查。”
“這樣啊。”老人點了點頭,跟着摸摸口袋,從上衣裡翻出包煙,散給兩人。
“謝謝,不用了。”鬆哥擺擺手,沒收。
他便自個兒點上,抽了兩口,才搖頭說:“你們問錯人啦,我什麼都不知道,都是散步的時候聽來的,你們也說了,做不得數,都假的。”
“也不一定都是假的,您都聽到了什麼呢?”
……
半個鍾後,兩人離開。
老人並不能提供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他說知道的事兒,都是些傳到已經完全變了性質的謠言而已。
另一方面,老人也拿出了自己的租賃合同,以此確認了,自去年三月起,他就一直住在這兒,今年三月還續了一年房租。
憑着這份合同就能證明李瑞在撒謊,而老人則應該確實不知情。
“話是這麼說……可,702這個房間到底有什麼特殊的?”方常納悶道:“李瑞非得逮着這個房間說事兒?”
“不知道,看着是一切正常的。”鬆哥搖搖頭:“問問其他人有沒有什麼發現吧。”
“嗯。”
兩人回到九樓。
祁淵見到他倆,立馬迎了上來,說:“鬆哥,方哥,剛打電話給李瑞的老闆了,沒有那回事兒。”
“啊?”
“公司並沒有給他安排任何出差任務,反倒是今兒一天沒看到人,他們有些奇怪,老闆給他打了電話,說是家裡出事,走得急,沒來得及請假,讓老闆乾脆計他曠工,過幾天就回來。
倒是老闆還蠻好說話的,直接給他批了假,讓他不要着急,好好把事情給處理完了再回來。所以我們打電話過去的時候,老闆也有些納悶。”
“你怎麼說的?”方常忽然問道。
“我就按鬆哥交代的,直接表明了身份啊。”祁淵愣了愣,說:“我也有讓他不要把這事兒往外傳,也有讓他近期別聯繫李瑞,怎麼了嗎?”
“不是這個,”方常擺擺手:“你以什麼理由找的李瑞?”
“就說李瑞是重要證人,但沒說是什麼案子。”
“不對吧,”祁淵搖搖頭:“想引起注意的話,今天早上咱們詢問他的時候,直接向咱們坦白、交代,尋求幫助,不就好了嗎?幹嘛非得跑到山城去,然後用這種法子暗示咱們?難不成他腦袋瓜子有坑?”
方常聳了聳肩:“天知道什麼情況。要我說,再聯繫聯繫山城那邊的同事吧,看看相關手續辦完沒,先拜託那邊同事把他扣起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