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荀牧買好了票,和祁淵一塊,押着被銬上的嫌疑人登上高鐵回返餘橋。
同車廂的乘客有些好奇,頻頻往這兒看,不過也只是看看而已。
祁淵打量了這女人好一會兒,也沒發現什麼特殊的,總覺得她並不像想象中那麼聰明,用的所謂計謀也很拙劣。
她竟然時不時就和祁淵說兩句,話裡行間的意思,無外乎感謝他,但感謝什麼又不說,接着又嘀咕倒,這樣還沒跑出去,也怪不得人了云云。
明顯是想把祁淵拖下水,挑撥離間,讓荀牧誤認爲祁淵就是他的同夥。
要荀牧會中這種拙劣的伎倆,也不用當刑警了。
想來就是所謂的天才犯罪,到了這種時候,也沒什麼辦法可想。
或者說,這個女人實際上並沒有傳言中那麼天才,只不過因爲勢力網相對龐大且錯綜複雜,讓她能多次在刑警緝拿她之前開溜,才造就了她的名聲。
畢竟一逃十一年,乍一聽都會覺得這女人不簡單,有兩把刷子。
下午四點,抵達餘橋,蘇平親自開車來接,路上幾人一句話都沒說,直接開到看守所,把人送進去,辦好手續簽好名離開。
再次上車,蘇平才鬆了口氣,說:“行了,這次任務圓滿完成,剩下的都是水磨工夫,咱們沒必要太過深究,交給檢方和巡視組去審吧。”
荀牧看了他兩眼,輕輕點頭。
祁淵見狀,微微皺眉。
看上去,蘇平竟似乎是在逃避?
他竟然不打算親自審這名嫌疑人?
但很快,祁淵就反應過來,蘇平恐怕是難以接受自己的隊伍裡出了內鬼這事兒。
顯而易見,能夠給那女人通風報信的,在支隊裡不會是小透明,能力應該還算出衆,否則很多信息都瞭解不到。
而這樣的人,蘇平、荀牧都熟,關係也都好。
因此,蘇平也好,荀牧也罷,按規定得迴避。
是的,得迴避,而不是逃避。
想通了這點,祁淵眉頭又鬆開了。
荀牧很快岔開話題,說:“阮軒浩那邊,我們調查過了,沒有問題,你們這邊呢?有沒有什麼收穫?”
“沒。”蘇平搖頭:“一籌莫展,阮軒民的親朋中,完美符合條件,尤其是身高這個條件的,只有子侄輩。
但他們都不具備作案條件,要麼在外地,要麼與父母在一塊,還有的則在補習,或者在校住宿,都不具備不在場證明。”
“這樣麼……”荀牧皺眉。
一路再無他話,三人默默的回到支隊,重新投入工作當中,到了晚八點,例行開會,依舊沒有突破,荀牧便宣佈散會了。
看時間還在,祁淵不打算再擠休息室,想回家一趟,好好休息。畢竟昨天今天兩回奔波,加起來坐了接近三小時地鐵,十七個鐘的高鐵,累得慌,休息室顯然沒有家裡舒服。
攔了輛的士,報上自己家地址,祁淵便坐上副駕駛,安全帶繫好。
“小哥,那麼累啊?”的士師傅很健談,猜出祁淵是刑警,但還是說道:“你們警察可真是辛苦。哎,我堂弟也是侄子,三十多歲人了,還沒找到對象呢,家裡人都……”
祁淵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他很累,不太想說話。
但說來也怪,除非工作外,並不愛與陌生人搭話的祁淵,卻並不太排斥和司機聊幾句。
想來,他並非不愛說話,而是不愛主動找話題吧,所以碰到一些健談的司機先開了口,他也會很自然的回一回。
“對了,小哥,”說幾句後,司機又好奇的問:“聽說你們前不久偵破了一樁案子,叫什麼‘聚衆銀亂’的,在一棟別墅樓裡,好傢伙,三十多號人,而且全都是女的,有沒有這回事兒?”
“蛤?”祁淵眨眨眼睛:“我不知道啊。”
“好吧,我懂,我懂。”司機卻誤會了,認爲祁淵只是不想透露案件細節而已。
祁淵則皺起眉,若有所思,腦海中彷彿有條思路閃過,卻揪不住,抓心撓肝的難受。
這時,司機又嘀咕道:“現在的小年輕真會玩,三十多個人,都是女的,竟然也玩得起來……”
“嗯?你說什麼?”祁淵眼前一亮。
“沒,沒什麼。”司機訕訕,有些心虛。
“回去。”
“啊?”
“麻煩你送我回去,我有事情要彙報,快!”
“哦哦,好!”
……
十五分鐘後,祁淵下車,付了車費便立馬往支隊裡跑,一路跑到荀牧的辦公室。
果不其然,門沒關,荀牧和蘇平都在,正聊着什麼。
聽到動靜,他倆擡起頭,見祁淵氣喘吁吁的站在門口,荀牧有些納悶的問道:“小祁?你不是回去了嗎?怎麼又回來了?手機落下啦?”
“不是,荀隊,蘇隊,”喘兩口粗氣,調整了下呼吸,祁淵走進辦公室說道:“我有條線索要彙報。先前,咱們的勘查思路,或許錯了,出問題了。”
“噢?”
“誰說,只有男女之間能發生關係呢?女女之間,也可以的吧?”
“嗯?”蘇平站起身。
祁淵抿抿嘴,又接着說:“同理,也並非只有功能完整的男人,能幹那事兒,也可以用硅膠棒代替。
另外,做那種事兒,並不一定是爲了滿足生理上的需求,也可能是爲了或許心理方面的……”
“你們聊。”蘇平立刻說道:“我去找找先前老凃送過來的屍檢報告。”
“你坐着吧,身體還沒好利索呢,我去。”荀牧壓了他肩膀一把,看了祁淵一眼,示意他也坐,便離開了。
祁淵猶豫片刻,問:“那,會不會是他女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