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沒有殺人的經驗,但腦子好使,加上警方公佈了陸青蘭的照片,接下來只要確認她的住址就行,於是他便虛與委蛇,打算把人給誆騙出來。”
頓了頓,見蘇平仨都沒有要問的,他便又繼續說:“辦法其實很簡單,同意交易,且是現金交易——他預料到陸青蘭這樣的人不可能接受網上轉賬的,太容易暴露了。
接下來就簡單了,暗中安排着人手跟着自己,爾後自己則準備好一行李箱的現金,按照陸青蘭的‘吩咐’將行李箱放在指定位置,自己則上了迎面駛來的公交。
理論上,他已經乘坐公交離開,不可能再‘看’到是誰將行李箱取走,也就發現不了陸青蘭,方法說起來還算穩妥。
可實際上,一來因我們發佈協查通知書導致她的樣貌特徵已經暴露,二來魏川華早有準備安排好了人,當她去取行李箱的時候,自然就被發現,爾後他們一路跟蹤即可。
至此魏川華確定了她三個落腳點——分別是位於溫紅慧谷小區與永和新村的房子,還有永和村海鮮貿易市場的攤位。
不過另兩個落腳點其實都只是煙霧彈,她還是相當謹慎的,拿到錢後每個地方都只停留了一小會兒,便更換妝容迅速轉移,魏川華的人還差點跟丟,尤其她最後穿上水鞋,繫了圍裙,戴上口罩帽子前往菜市場的時候。
之後她便一直停在菜市場,菜市場結束營業都沒離開,魏川華覺得是個機會,便派倆心腹持小錘和匕首避開菜市場監控摸進去,進而摸進她的攤位將她殺害,最終用攤位上的麻袋將她裝起來,扔到附近垃圾池中。
全過程就是這樣了。計劃其實挺完美的,除了最後處理屍體那一步,只是尋常人也確實難以真正隱秘的將屍體處理掉,所以……”
荀牧嗯一聲:“看得出來,魏川華也好,宋兆祖團伙也好,確實都是相當可怕的敵人,若非王強華整出幺蛾子,這樁‘意外’案恐怕又得不了了之。”
“事還很多。”蘇平輕聲說道:“除了他舅舅之外,他是否還有其他的同夥?對了……差點忘了個人,他表姐夫,這人在本案當中,扮演着什麼樣的身份?”
“他表姐夫和他舅舅一夥的。”方常立馬迴應:“除了知情外,就沒有別的什麼身份了。”
“還供出了其他同夥沒有?”
“沒有了。”他搖搖頭:“魏川華他舅舅給錢,他找到了宋兆祖團伙,就這麼個事兒。
但引申出來的案子有,就例如說殺害陸青蘭一案,他是派出自己的司機跟秘書去幹的。
這兩人同時也是他的秘密情人,都男的,剛說過,魏川華他本身也是個彎人。當然,他和這兩人的關係也並不敢讓安和老董知道,都乾的很隱秘。”
蘇平濃眉一陣扭曲,無語的說:“你別把‘幹’字咬的那麼重,我們懂的都懂。”
方常乾咳兩聲,又說:“至於給他投毒的,他目前也不確定是誰,但懷疑恐怕是自家保姆,因爲他吃完飯保姆就不見了,以至於他感覺到不對勁要打求救電話的時候都沒人來幫忙,我們破門而入後也沒見到他家保姆蹤跡。
所以他懷疑,自己的保姆搞不好已經被他舅舅買通了,是以纔在得知宋兆祖落網之後,對他痛下殺手,以撇清自己的關係。”
“等等,”荀牧忽然問:“你剛說,他們知道宋兆祖落網了?”
“嗯。”方常說:“嚴格來說,昨天上午十一點左右他就收到消息了,本想第一時間離開,卻發現各大路口都在設卡……
其實那會兒,包括現在,都只是在進城入口設置了體溫檢測點而已,出城方向是暢通的,何況還只僅僅是體溫監測。
但他心裡有鬼,不踏實,他只知道宋兆祖落網,卻不清楚到底招沒招,萬一招了豈不就自投羅網了嗎?所以遠遠發現情況後就調頭回來了,一直尋思着該怎麼辦纔好,尋思半天,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就因爲吃了頓飯中毒了。”
“這麼說,按照邏輯,他舅舅確實具有相當嫌疑。”蘇平說道,想了想又補充說:
“當然,前提是他認爲宋兆祖只知道魏川華而不知道他,否則他即使毒殺魏川華也毫無意義,宋兆祖同樣會供出他——雖然事實上宋兆祖並不知道他的存在,但事實與認知也未必一致。”
“他是這麼認爲的。”方常立刻點頭說道:“魏川華對他舅還算是忠心耿耿吧,本身並沒有向宋兆祖透露太多東西。”
“這個我知道,宋兆祖也有所。”蘇平接話:“宋兆祖試過套話,但被魏川華警告。所以我剛纔強調,宋兆祖並不知道他舅舅的存在。”
“而魏川華也是這麼跟他舅舅說的。”方常回應:“就在他舅舅起了疑心逼問他究竟打算怎麼做,結果得知了他真正的計劃。
“我這就通知下去,安排人手排查。”荀牧立刻說道,隨後又問:“知道這個保姆的身份、單位和戶籍麼?”
“當然,魏川華都說了。”方常立刻翻開自己的筆記本,找了一會兒後便立刻說:“保姆名叫鄒慧萍,今年五十三歲,河清市人,已婚,是榮泰家政保潔服務公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