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警跟着打了一套手勢,詢問是暴力破門還是騙裡頭的人開門。
蘇平輕輕搖頭,表示這兩者都不靠譜,可能引起裡邊的犯罪嫌疑人警覺,爲解救行動平添難度,最好能技術開鎖。
不過技術開鎖多多少少要發出點動靜……
想到這兒,蘇平掏出手機,開了靜音,隨後給荀牧發條信息,讓他立刻再給嫌疑人打個電話,儘可能吸引嫌疑人的注意力。
隨後他便繼續趴在門板上仔細聽。
聽到裡頭果然傳出了點聲音,而且聲音不小,似乎在相對“剋制”的吵了起來,蘇平立刻摸出萬能鑰匙準備開鎖。
這樣的小“倉庫”,門鎖乃至門本身的防盜級別都非常低,即使沒有什麼工具,一張硬卡紙塞進門縫裡也能直接給扒拉開,但那樣發出的動靜會比通過鑰匙孔開鎖的動靜大得多,穩妥起見,蘇平沒選擇這個法子。
嫌疑人並沒在門鎖上下過功夫,僅僅只是A級鎖而已,蘇平試了兩下,輕輕一擰鑰匙,便將鎖給打開了。
隨後他回過頭對兩名特警再打個手勢,便小心翼翼的將口袋裡的槍摸了出來,子彈上膛,保險撥開,便猛地踢開門衝了進去,厲聲喝道:“都別動!警察!”
荀牧曾經管嫌疑人要過視頻以確認祁淵完好無損,因此這個房間內的佈置警方已大致清楚,極大概率是個通間,如此成本最低不說,相對狹小的空間內的利用率也能達到最高。
並且荀牧專門分析過房間裡的光照,確定該房間應該在地下,可能是地下倉庫之類的。
一般地下倉庫也不會搞成一室一廳、兩室一廳。
而這一發現荀牧當然也告訴了蘇平,好幫他做一個最基本的排除,查找的方向也能明確一些。
破門後,巨大的動靜瞬間吸引了兩名嫌疑人的注意力。
緊跟着兩名特警便也迅速衝了進來。
祁淵反應也說得上迅速,腰力當即爆發,上半身用力向前傾,竟帶着塑料靠椅一塊站了起來,隨後用腳尖點地往後用力一跳,與嫌疑人拉開距離的同時用身體砸爛了背後的塑料靠椅,以此獲得一定限度的自由。
爾後他迅速翻身並站了起來,再次後退與嫌疑人拉開更大的距離,保證自身安全。
與此同時,女子反應過來後立刻回頭,就想第一時間躲到祁淵身後去作爲掩護,但祁淵卻已經滾到了角落,離她有着兩米距離,而且已經恢復了相當的行動力,再想劫持他已經來不及了……
她只得怒罵一聲,拉開手上的園藝剪轉過身面對蘇平三人,與他們僵持。
下一瞬,那壯漢咬咬牙,似乎是篤定蘇平不敢在如此狹小的室內空間當中開槍,猛地站起身抓起腳下的塑料座椅便往他身上砸過來。
見狀,蘇平猛地後退兩步,隨後雙眼微眯,冷笑兩聲——倘若真的不敢開槍,他又何必將子彈上膛保險撥開呢?
當即他便直接舉槍扣動了扳機。
“艹!”壯漢怒罵出聲,立馬扔下椅子雙手在身前一陣亂揮,臉上滿是鮮血。
女子聽聞槍響也被嚇了一跳,身子微微一僵,手上的園藝剪也不由得落到地上。
瞧着壯漢臉上的血跡,她咽口唾沫,立刻乖乖舉起手來。
蘇平這第一槍,其實是空包彈。
只不過如此近的距離,空包彈也有一定的殺傷力——槍口中噴射出來的大量火藥顆粒,擁有相當可觀的威力,直接灼傷了壯漢的半張臉。
“哼!”蘇平冷哼一聲,關了保險,退下自動上膛的子彈將之重新塞回彈匣之中,隨後手好槍,冷冷的盯着他。
此時那女子已經被特警控制住,戴上了手銬。
“看着他,順便麻煩幫忙打個120,等會找人陪着他上醫院瞧瞧。”吐出一句話後,蘇平纔看向祁淵,微笑道:“沒事吧小祁?”
祁淵剛剛的表現他都看在眼裡,說實話,挺滿意的,趁着嫌疑人被吸引注意力的一瞬間拉開距離並有限度的解除身上的約束,確實能極大程度保證自身安全。
“沒,沒事。”祁淵搖搖頭。
此刻他背後的椅子早就破碎,只有兩條同樣破破爛爛的椅腿與兩隻殘了的扶手依舊被繩索綁在他四肢上。
蘇平取出匕首,避開繩結將他四肢的繩索割斷,隨後拍拍他肩膀,關切的問道:“真沒傷到哪兒?”
“他們還沒來得及。”祁淵說道。
“那就好。”蘇平嗯一聲,隨後道:“轉過來,我瞧瞧你有沒有被椅子的碎片割傷……噫!還真有!”
祁淵剛轉過身,便見兩枚碎片正好紮在祁淵背上,扎的還挺深。
除此之外,背上還有兩條手指長的口子,好在不大深,但這麼長的口子恐怕也免不了縫針了。
可能是因爲高度緊張,腎上腺水平提高,祁淵這會兒竟沒感覺到明顯的疼痛。
蘇平本能的擡手就想將碎片拔出來,想了想,又停下了動作,搖頭說道:“算了,等會救護車過來,你也一塊上醫院做個檢查,順便讓醫生幫你處理傷口吧。”
說着他又嘆口氣:“也怪我,丟下你一個人跑了,才讓你……”
“沒有的事兒,”祁淵立刻說道:“都是我不小心。”
“說起來,你到底怎麼被拐的啊?敲悶棍?還是啥情況?”
“呃……”祁淵撓撓頭:“我也不是很清楚,就記得當時剛回樓梯間,就忽然覺得一陣恍惚,眼冒金星的那種。我還以爲自己是低血糖,結果下一瞬就沒意識了,再醒過來就發現被人綁在這兒。”
“這樣……”蘇平若有所思。
祁淵昏迷的原因,應當與晁隊長手下的那兩名刑警一致,也即高濃度二氧化碳導致窒息並引發瞬間昏迷。
但同樣的問題,樓梯間那種地方,如何產生高濃度二氧化碳呢?
“行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蘇平很快壓下迷惑,便再次拍了拍祁淵的肩膀,說:“這些可以慢慢查,現在……你沒事就好,我和老荀也可以放心了。”
祁淵笑笑。
他正打算回話,忽然背部便傳來陣劇烈的疼痛,火辣辣的,刀割一般。他這是腎上腺素水平下降,疼痛感抑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