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鎮民過了很久才反應過來,原來是顧春風勝了!他們不知道顧春風是怎麼勝的,只有幾個眼力好的,認定顧春風嘴裡吐出的一定是暗器,直接擊傷了對方。這方式雖然有些勝之不武,但對付瘋子還講什麼風度。
四周迅速變成了一片歡樂的海洋,人羣衝向了顧春風,將他高高拋起。顧春風恍惚中覺得自己回到了原來的世界,回到了他初中時參加的那場足球賽,他在最後時刻單刀破門,帶領隊伍走向了勝利。當比賽結束時的哨聲響起,他便被隊友拋在了空中,彷彿騰雲駕霧一般。
可是他現在並沒有騰雲駕霧的感覺,因爲他感覺屁股一片冰涼,應該是衣衫破了,特別透風。他極有可能走光了!
折騰了快半個時辰,顧春風纔在鎮民的簇擁下上了山。他左手拿着起碼十多塊滷肉,右手提着一籃子雞蛋,臉笑得稀爛,活脫脫一個暴發戶模樣。
在半山腰時,顧春風便叫人羣散了,他給出的理由是他的朋友需要好好休息。越來越近白崖小院時,顧春風心中的自豪感就越強烈。他幻想着自己拿着這麼多東西回來,唐衣和墨十八一定會崇拜他到無以復加。
當他站在房間門口時,漆黑的滷肉掉在了地上,黃燦燦的雞蛋撒了一地。顧春風以爲自己是打鬥太累了產生了幻覺,因爲屋內的景象太過神奇,神奇得讓他驚得說不出話。
本來髒兮兮的屋內,現在被打掃得一塵不染。唐衣和墨十八依然躺着,只是他們躺的姿勢太過舒服。
墨十八正躺在屋子的西南角的大牀上,牀上現在正鋪着一層華貴的毛毯。兩個明豔動人的女子穿着薄薄的白色紗衣,正在給他按摩肩膀。
那些如青蔥般的玉手就在墨十八肩膀上揉捏,墨十八已經舒服得閉上了眼睛。另一邊的唐衣也被兩個美女伺候着,其中一個身着淺藍色紗衣的女子看起來更是動人。這個可以說絕色的女子正不斷往唐衣嘴裡喂着晶瑩的葡萄。
這畫面太美,美得像是場夢。絕色美女按摩,美酒佳餚伺候,現在墨十八和唐衣都換上了乾乾淨淨的絲綢長袍,臉都被洗得白白淨淨,活脫脫兩個風流倜儻的公子哥。
看見這一幕,顧春風真想哭。他餓着肚子去抓瘋子,差點反被瘋子暴揍,只爲了這兩個人換點食物。現在他的衣衫破得並沒有比乞丐好一點,更是餓得發昏,而這兩個“好朋友”居然在這裡享福,而且根本沒有通知他!
看見顧春風站在門口,墨十八睜開了微眯的眼睛,笑着道:“你怎麼現在纔回來?還故意弄一幅乞丐打扮,這造型很好看?”
聽見墨十八的話,那四個美女都掩嘴嗤嗤笑了起來。而唐衣連眼睛都沒睜開,一幅很受用的模樣,道:“你總算回來了,墨十八朋友的這幾個侍女手藝真不錯,你要不要也試試?”
見到兩人沒一點羞愧的模樣,顧春風突然竄出了一股無名火。他將掉在地上的雞蛋籃子直接一腳踢飛,一時間雞蛋胡亂滾了一地,有的直接蛋殼破碎,流出了金燦燦的蛋黃,彷彿他破碎的內心。
他拼了命去賺點食物,而他自認爲的好朋友享福時卻根本沒有想起他。墨十八叫那個朋友通知一下自己要死嗎?
唐衣看見顧春風的舉動,感嘆道:“墨十八,你說他的火氣怎麼這麼大?”
墨十八微笑,臉上的鬍渣已經被颳得乾乾淨淨,看起來格外討厭。他吃了一粒侍女遞進嘴裡的葡萄,迴應道:“有些人見不得朋友享福,火氣是要大一些。”
“你說什麼!”面對兩人的冷嘲熱諷,顧春風徹底火了!他直接衝進了屋裡,飛起一耳光就扇向了躺在牀上的墨十八。
“叭叭”兩聲,是耳光清脆的聲響,所有人都沒想到顧春風會這麼暴躁,所有人也沒有想到,這兩耳光扇飛不是墨十八,而是那兩個絕色侍女。
嘭嘭兩聲,兩個侍女被扇飛了出去,期間各自在土牆撞了一個大洞,趴在院子裡再也不動彈。
顧春風就算火氣再大,怎麼不扇忘恩負義的墨十八和唐衣,而去扇那兩個侍女呢?難道侍女天生就該低人一等?
看見此情此景,墨十八和唐衣都笑了。他們笑得很燦爛,彷彿剛剛撿了幾個金元寶。
此刻,本來溫柔似水的藍色紗衣女子眼露寒光,她的右手食指緊緊貼上了唐衣脖子上的肌膚。這根白皙纖細的食指指甲上正閃着碧藍色的光,顯然塗了劇毒。
她看着顧春風,冷冷道:“你是怎麼發現的?”
顧春風站在墨十八身前,淡淡道:“你這個圈套看似巧妙,其實有太多破綻。”
“第一,瘋子就在鎮門口守着,我去捉瘋子時並未看見你們幾個,這明顯就有問題。四個這樣打扮的美女,我不可能在人羣中發現不了。只能說明你們在瘋子守在路口前就進了鎮,進鎮三天卻偏偏等到我下山時候纔上來,明顯圖謀不軌。”
“第二,墨十八我不知道,唐衣我最清楚,他天生就是一個邋遢鬼,一年能洗十次臉就不錯了。而你看他現在的打扮,明顯是被人脅迫纔會做出這樣的事。”
聽完顧春風所講,唐衣微笑道:“想不到你這麼聰明,這麼瞭解我,不錯不錯。”
“我當然不錯,女人總愛高估自己的智商,設的局往往漏洞百出。這位美女,你說是不是?”顧春風看着那位藍衣美女,迴應道。
那位藍衣女子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生氣道:“你別高興得太早,我只要輕輕動一動手指,他就必死無疑。”
女子說完,那根手指貼得更緊。
顧春風斬釘截鐵道:“你不會殺他。”
女子道:“爲什麼?”
顧春風道:“因爲你的目標是墨十八。”
“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女子的眼神更冷。
“如果我猜的不錯,你和墨十八早就相識,而且發生過很多事。”顧春風迴應道。
這次輪到墨十八發問了,“真是遇見了鬼,這你也知道?”
這一瞬間,顧春風覺得自己彷彿柯藍附體,他輕輕地挪動着腳步,道:“因爲她看你的眼神很奇妙。她的眼神中看似波瀾不驚,但每次看你時都會發生變化。這種變化便是恨,她很恨你。”
墨十八嘆了口氣,道:“今天我算服了,以前我怎麼沒發現你還是個如此心細的人。”
“心細的人總是活得久些。”顧春風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