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眼前忽然一亮!一張比月光還要皎潔的傾城笑靨,沒有任何預料的入了他的眼,那兩個梨渦閃動着誘人的光澤,紅潤又薄厚適中的脣輕勾着,皓齒微露。
他一時間感覺周圍的一切都模糊了,只剩了那個讓百花黯淡的女人的容顏。
“夫人,你們的船可以回頭麼?如願意回頭,在下重金相謝。”李浩在看見蕭玉朵的同時,立刻想出了一個擺脫的辦法。
蕭玉朵看看沐雲放,又看看蘇天寒,感覺兩人沒有什麼意見,忙轉身對船伕道:“掉頭,我們回去。”
她也發現那男子的船比較大,不能在水面順利轉身,所以對方纔會求助。
周小英聽說李浩要乘坐蕭玉朵的船,立刻命令道:“不准你們帶他走,不然我和你們沒完!”
蕭玉朵回身笑笑:“這好像就不歸你管了吧?”
周小英一看蕭玉朵如此不順眼,氣得立刻招手道:“給我上!”
船上那七八個女隨從齊齊亮出長劍,跳上旁邊的船就朝沐雲放等殺過來。
李浩看着周小英如此野蠻,恨得咬牙切齒,高聲罵道:“周小英,你欺人太甚,我就是娶一個傻子,也不會娶你!”
不過他說歸說,周小英的人馬還是殺了過來。
小圖還有雨珍、雨雙、沐西等,立刻嚴陣以待。
沐雲放冷眼看了看包圍過來的侍女,輕輕一躍,第一次點在了旁邊的船上,第二次箭一般直插向周小英的船,速度之快,讓蕭玉朵都來不及反應!
之前,蕭玉朵自然知道沐雲放有兩下子,在沐棠院落外遇見他在牆頭上飛奔,跑得比兔子還快,還有在找到胡光回來路上遇襲看見他施展過厲害的劍術,可像今日他如輕盈的蝴蝶又如利劍出鞘,可是第一次經見。
就在她驚訝的瞬間,沐雲放已經出手--一柄長劍已經橫在了周小英的脖子上!
周圍的人羣連連發出驚訝的聲音,那些進攻的侍女忽然不知所措地停了下來,跟着又快速回撤,將沐雲放圍在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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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她們放下武器。”沐雲放聲音彷彿來自地獄,寒冷徹骨,沒有一絲情緒。
一絲細細的紅色從周小英脖子上流下來。
侍女們立刻丟掉了長劍。
周小英睜大眼睛擡眸看着沐雲放,帶着一抹不甘問道:“你是誰?……”
此時沐西站在船頭高聲道:“站在你面前的是平陽王和剛剛被皇上冊封的寧國夫人--平陽王妃,你竟敢阻擋去路,真是膽大包天!”
周小英一聽,一愣,帶着疑惑的表情盯着沐雲放,有些結巴地問道:“你是善山之戰中的平陽王?……”
沐雲放沒有說話,只冷冷看着她緩緩道:“讓路,本王便不會你計較。”
周小英眸光轉向李浩,此時他也有些愣住了,似乎他也沒有想到會遇上平陽王夫妻。
“我與他有婚約,不是我強人所難……”周小英帶着一抹倔強,慢慢擡手,示意船慢慢讓行。
沐雲放收回長劍,在船經過的時候,縱身躍下,落在船頭,將劍伸到水裡洗濯了一下,放回劍鞘。
蕭玉朵看着周小英吃癟,很不甘地看着已經站在自己船上的李浩,她不由暗自搖頭,都是顏值惹得禍。
在衆目睽睽下,沐雲放和蕭玉朵並肩立在船頭,悠然通過周小英的船陣。
李浩和蘇天寒並肩在後面,沉默站立。
“爺,剛纔你很帥!”蕭玉朵剛離開周小英一段,便忍不住誇獎沐雲放。
沐雲放不動聲色扭頭看了她一眼,淡淡道:“看見有這樣的女人,你還願意呆在這裡麼?……”
蕭玉朵一頓,笑笑:“我這不是來考察的麼?……”
沐雲放不再說話,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說的再多,她也不會聽進去,很可能還會適得其反。
此時李浩往前走了一步,抱拳施禮道:“在下李浩見過王爺,王妃,若不是王爺王妃出手,在下只怕今日會狼狽異常……”
蕭玉朵回身看着李浩笑道:“無需多禮,我們不過是順路而已--那周小姐說和你有婚約,可是如此?”
李浩非常無奈,嘆口氣道:“五年前在下偶然遇見她,被糾纏至今,去年她軟硬兼施硬是叫我父母應允下與她的親事,今年又逼着我迎娶。在下躲都躲不及……”
霸王硬上弓?原來古代的女子不全是白蓮花,也有鐵蓮花呢。
“既是公子私事,我們不便多問,前面便可上岸,公子自便吧。”蕭玉朵指指不遠處,示意船家靠岸。
李浩則不急於上岸,對蕭玉朵以及沐雲放等道:“王爺王妃,還有各位,既然來到信陽,不如由在下做東,以感謝剛纔伸出援助之手……”
他語氣非常懇切,並沒有半點客套。
在他的再三邀請下,沐雲放等便沒有再推脫,一起棄舟登岸,去了就近最好的一家酒樓--李浩家開的酒樓中的一座。
在幾個男人在雅間說話的間隙,蕭玉朵出來打聽了一下李浩,才知道這個男人竟然是信陽首富的嫡長子。
這個朋友自己可是要交的,萬一自己來信陽,沒準可以與他有商業往來,這樣自己的局面也好打開。
存了這個小心思,蕭玉朵進了雅間便有意和李浩聊信陽的一些特點,風俗等。
沐雲放一看蕭玉朵聊天的內容,就知道她想要做什麼,正準備說什麼,沐西一臉緊張地進來,在沐雲放耳邊低語了幾句。
沐雲放的臉色隨即變了,立刻起身衝各位點點頭,示意沐西出去。
蕭玉朵知道有事情發生,便也緊隨其後跟出去。
“什麼?隨行醫生怎麼說?!”沐雲放在走廊裡語氣緊張急切,說不出的擔心。
“護衛說梅姑娘一直喊心口痛……”沐西小心翼翼斟酌着詞語,稟告着,他的眼神忽然看見後面的蕭玉朵,便閉上了嘴。
沐雲放感覺到了,回身過來隱着蕭玉朵的視線,緩緩道:“水煙病了,我要馬上趕過去……”
蕭玉朵涼涼一笑:“嗯,什麼也比不得梅姑娘,你走吧。”
“你何時回去?”沐雲放並不準備和蕭玉朵再說關於梅水煙的事情,轉而問到她的歸期。
“看情況,你沒看見我又遇見一個大財神,一會兒要和他深度談談,說不定能找出更好的機會,歸期待定。”蕭玉朵擺出一個不在乎的表情,輕蹙眉頭道,“你莫要催我,左右我在平陽王府也沒有什麼用,無事可幹,而且很快就會離開平陽……”
看着蕭玉朵閃出淡漠與疏離,沐雲放猶豫了一下,輕抿了嘴脣道:“有件事我覺得有必要告訴你--之前沒有說,是以爲你很快要回平陽,可現在你歸期不定,我覺得應該告訴你一聲……”
果然,蕭玉朵支起耳朵,大眼睛瞅着沐雲放,聽他的下文。
沐雲放手輕輕虛握,放在嘴邊輕咳一聲,低聲道:“五孃的事,她落胎似乎和李良的小妾有關……”
“什麼?和那個恩將仇報的東西有關?!”蕭玉朵柳眉一豎,大眼睛裡閃出痛恨。
看蕭玉朵立刻起了反應,沐雲放繼續低聲道:“如今也不知道五娘情況如何……”
蕭玉朵手心緊握,心裡暗暗着急,自己還以爲是無意所致,原來還有這件事。算算時間,那個玉兒身孕也應該近八個月了。
沐雲放說到這裡,再不多說,又回道正題道:“我現在要回平陽,二叔病着,蘇帥要離開,我暫時接管北地軍隊,會很忙--爺盼着你早日回來……”
因爲梅水煙病訊傳來,所以沐雲放進去和其他幾位告別後,便帶着沐西和雨珍離開了。
蕭玉朵送沐雲放回來,儘管臉上沒有多少變化,但蘇天寒還是看出蕭玉朵不痛快。
李浩並不知道其中的隱情,他對蕭玉朵非常感謝,所以非常殷勤備至,非常有禮節地儘自己地主之誼,還詳細告訴了蕭玉朵和蘇天寒自己的住址,並表達希望去府上做客的強烈願望。
蕭玉朵自然也比較痛快地接受了邀請。
盡了賓主之歡,彼此作別後,一直心存疑惑的蘇天寒便問蕭玉朵原因。
“王爺爲何突然離開?發生了何事?”
一問到這個話題,蕭玉朵的小臉更沉了,她哼了一聲道:“據說梅水煙病了,然後他去當醫生了,估計他去了,對方的病就好了。”
原來是因爲這個,怪不得沐雲放着急離開,可見對方在他心裡地位之高,也不怪蕭玉朵心情不好了。
“很快你不就離開平陽王府了麼?幹嘛爲這事生氣?你若想不開,天天如此,只怕要得病了……”蘇天寒勸慰着,試圖讓蕭玉朵的心情好轉起來。
蕭玉朵坐在客棧的窗前,很認真地思考着,好一會兒,纔回頭看着蘇天寒道:“我決定了,要在信陽居住。你可不可以幫我問詢兩家店面,適合做布料生意和茶葉生意的?”
蘇天寒點點頭:“沒有問題--不過,你爲何不親自找?我們明日就出去找好了。”
“我只怕不能多呆,五娘前不久和李良的小妾不知怎麼回事,才導致了落胎,我之前不知道她因爲這個原因,所以纔不急着回平陽。現在我惦記五娘,最多呆兩三日,若是沒有中意的,你就繼續幫我留意一下,不管如何要幫我買上宅院和店鋪纔好。”
蘇天寒自然點頭答應--其實他心裡早有了打算,蘇府在信陽有一處宅院,與之相隔很近正有一處宅院,很適合蕭玉朵居住。
不過,這個情況現在不能說,先讓對方看中買下來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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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在客棧休息時,春燕忍不住問蕭玉朵道:“主子,果真要離開平陽麼?”
蕭玉朵點點頭,笑了笑:“我觀信陽的確比平陽還要富庶,適合商業發展。還有一點,我眼不見心不煩,王爺愛納誰,愛娶誰我都看不見也聽不到,都和我沒有關係,這樣生活也更快樂--另外,五娘也應該換個環境了,當初我支持他離開李良,現在我更要保證她過的好才行,不然被人看了笑話去--反正,搬過來好處多多。”
“王爺不同意怎麼辦?”夏槐試探着問道,她和春燕都清楚,沐雲放根本不同意,而且若是王妃來這裡,那就意味着真的要和王爺分開了。
蕭玉朵自然知道兩個丫頭擔心自己,便灑脫一笑:“放心吧,主子帶着你們吃香的喝辣的,等回頭再一人給你們找個好夫君!”
一句話,將兩個丫鬟都說成了大紅臉。
蕭玉朵樂得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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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蕭玉朵便和蘇天寒還有小圖開始去尋找合適的鋪面。
他們手拿着信陽地圖,盤算着比較好的位置。
蘇天寒煞有其事隨着蕭玉朵繞了幾圈,便提議分頭在這一片打聽一下,看看可否有合適的地方。
蕭玉朵欣然應允,不過因爲小圖沒有記憶,蕭玉朵擔心他走丟了,便帶着他,而蘇天寒獨自一人帶着他的小廝一組。
不多時,蘇天寒便派小廝過來告訴蕭玉朵,有一處宅院他感覺不錯,請她過去看看。
蕭玉朵得到消息,立刻和小圖等前往。
當她站在那宅院外面時,心裡忽然涌出一個很特別的感覺--這裡即將是自己真正的家。
常見的蠻子門,紅褐色,拾階而上,門洞略寬敞,迎面是歲寒三友的照壁,出了門洞右拐進月亮門,南面是一排插座房,北面中間位置便是造型精美的垂花門。
入垂花門,眼前是一個較窄的庭院,北面是幾間屋子,中間是穿堂,穿堂左右有門,各通東西房間,穿堂繞過一個大理石的地屏,便是東西廂房齊備的正院,冰裂紋鋪地呈十字形,正屋窗前一大叢的牡丹正開得豔,襯得整個院落明麗多姿。
東廂房窗前白瓷魚缸,裡面幾尾金魚悠閒遊弋。
四面遊廊環繞,雕樑畫棟,儘管比不上平陽王府華麗氣派,但這裡的平民溫馨卻不是平陽王府可比。
蕭玉朵興奮異常,沿着正屋又從東面的角門進了後院--其實古代的房屋建築基本模式都也差不多,正屋,廂房,後院。
這個院落無論規模和建築不能和平陽王府相比,但勝在麻雀小,五臟全,最關鍵的是,自己買下後,將成爲自己真正的居所。
蘇天寒觀察着蕭玉朵的反應,知道她愛上了這個地方,心裡暗暗爲自己這個決定稱好。
一旁的小圖看蕭玉朵很高興,他也很高興,彷彿在看自己的家一般,和蕭玉朵並肩一面察看一面談論。
“這房子不舊,有七成新,不知道多少銀子?”小圖忍不住低聲問道。
蘇天寒在一邊低聲道:“這戶人家遷居江南去了,只希望收回成本就好,所以只需兩千兩銀子就好。”
兩千兩?蕭玉朵不知道信陽地價,但這個價錢自己當然出得起,所以她立刻決定,這所宅院自己要了!
接下來手續辦理很順利,一個願買,一個願賣,半個時辰後,這所宅院的主人就成了蕭玉朵。
蕭玉朵進屋看了看,四壁空空,她便開始盤算着下一步的房間佈置,可惜這個暫時不能做,自己要儘快回平陽一趟,看看五孃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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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院買下後,蕭玉朵又開始尋找合適的店鋪,不過,找了一日也沒有找到合適的,所以蕭玉朵不再花費時間,便囑託蘇天寒幫着自己找。
雖然覺得將自己的事情交給對方,有些不好意思,但現在自己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和人選。
“你幫我這些,等我回來謝你吧。”
蘇天寒淡淡一笑:“好,那你快點回來--別讓我變成望婦石就好……”
蕭玉朵聞言呵呵笑了起來,那花一般美麗的容顏然蘇天寒和小圖都有了瞬間的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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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蕭玉朵便帶着人匆匆上路,往平陽趕。又過一日,正午時分,蕭玉朵便出現在了平陽府外。
她先去了天成布莊,將小圖安頓住下,然後帶着春燕、夏槐、雨雙還有侍衛直奔平陽王府。
進了府她得知,沐雲放去了城北軍營,還沒有回來。
也顧不得什麼,她立刻帶着和春燕和夏槐回了椒蘭院。
不過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她的椒蘭院已經易主了。
四個自己也不認識的丫鬟守在廊下,看見蕭玉朵也沒有行禮拜見。
走在身後的雨雙看見,罵道:“奴才,見了王妃爲何不行禮?”
那四個丫鬟這才忙福身行禮。
“你們何時進的府?”蕭玉朵打量她們幾眼,沉聲問道。
“回王妃,奴婢們是梅姑娘的貼身丫鬟。”爲首一個綠衣女子含笑回道,話裡話外充滿了不卑不亢的意思。
蕭玉朵上了臺階,掃了她們一眼,道:“那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是姐姐回來了麼?……”梅水煙的聲音適時從屋裡想起,跟着紗簾挑開,梅水煙有嬤嬤攙扶着嫋嫋婷婷走了出來。
此時她烏髮輕挽,臉色白希,含着一絲淺笑,上身着鵝黃雲紋團花對襟夏衫,下身着棗紅色蜀錦曳地長裙。
蕭玉朵看見梅水煙從椒蘭院正屋出來,心裡的火氣就蹭蹭地往出冒,她冷冷一笑。問道:“你怎麼住進了我的院落?難道沒有人告訴你,椒蘭院是我的院子麼”
梅水煙露出一個委屈的神色,帶着歉意道:“我也知道椒蘭院是王妃院落,可放說這個院落的屋子明亮,適合水煙養病,所以便硬叫我搬進來,因爲姐姐不在,所以王爺就做主了,現在姐姐回來,水煙和你說一聲……”
很好,自己還沒有回來,他就決定要趕自己了,說什麼捨不得自己離開?都是鬼話!
自己是傻子纔會相信!
“凝煙身子不好,實在是抱歉,”梅水煙聲音甜美溫柔,細聲慢語,別有一番風情,她指指東廂房,道,“姐姐的東西,妹妹不敢擅用,都給姐姐打包放在那裡,姐姐何時拿走都可以……”
春燕和夏槐在後面聽着,都非常氣憤,小臉都繃得緊緊的。
蕭玉朵含着笑點點頭:“別姐姐妹妹的,我不是你姐姐,你也不是我妹妹,這種話本妃不想說第二遍。我的東西會拿走,不過不需要你再打包,若是弄壞我的東西,你也不好交代是不是?我這個人心胸狹窄,斤斤計較的厲害呢……”
說完,她斂住笑容回頭道:“去找馬車,將我的東西全部搬離椒蘭院。”
說完,再不去看梅水煙,轉而從角門去了別院看望薛五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