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喜一把拉住了在一邊怔住的幽雪,道:“走,我們一起去看看。”
幽雪好像呆住了,看了陳三喜一樣,被陳三喜拉着跑了出去。
兩人上了車之後,一路疾馳而去。
“你爸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跟人動手了,而且眼睛有問題,對於修煉也有點不便,但吳愛民最近幾年卻一直浸淫鬼術,大有長進了……”陳三喜一邊猛打方向盤,一邊道,也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跟幽雪說話。
“那照你這麼說的話,我爸不就危險了嗎?”幽雪的臉色很快就變得很慘白。
陳三喜道:“也不一定,我並沒有說,你爸不是吳愛民的對手,我只是說,這一戰的結局不可知,以我來看的話,他們在伯仲之間,而且你爸似乎還要強上一籌,可是……”說到這,陳三喜就頓住了話音。
幽雪急急地道:“可是什麼?”
陳三喜吸了口氣,道:“可是吳愛民這個人極其地陰險,他從來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所以我想他一定會跟你爸玩陰招的。”
幽雪被陳三喜說的內心十分焦急,道:“那你覺得吳愛民會耍什麼陰招呢?”
陳三喜似乎想了想,才道:“比如說,他會在郊區花園設下埋伏,你也知道的,你爸的眼睛不方便,就算他設下埋伏,你爸也不會看見的。所以,吳愛民是勢在必得。”
幽雪不說話了,兩隻眼中已經涌起了淚水。可是現在還不是哭泣的時候。
“希望我們趕到那裡的時候,不要太遲。”陳三喜的眼中也充滿了一種渴求。葉尚就算不是他的師傅,但至少教會了他很多的東西,而且葉尚假如現在死了的話,他就少了一個很重要的朋友了。
“唉……”幽雪長長地嘆了口氣,用手指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痕,道:“我爸太傻了,他不應該意氣用事的,不應該跟吳愛民去決鬥的。”
他好似想起什麼,又道:“對了,我爸的眼睛看不見,怎麼只能知道那張紙上寫的是什麼呢?”
陳三喜道:“那張紙上的字,是有一點厚度的,所以你爸只要用手一摸,就能夠辨識出來了。”
他們很快地一路奔馳到了郊區公園,陳三喜從車上跳下來,直接來到了公園的廣場上面。
這裡剛剛建設好,所以很少有人到這個郊區公園裡來,可是陳三喜走到廣場上的時候,卻有一個人靜靜地坐在藤椅上面。
陳三喜的腳步放慢,因爲他能看的出來,這個人就是葉尚。
葉尚背對着陳三喜,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好像千百年前就在那裡一樣,就好像是冰雕的一般。
“爸……”幽雪一聲疾呼,馬上衝了過去。
陳三喜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你幹什麼?”幽雪看着陳三喜,道。
陳三喜的視線,道:“等一下。”
“那是我爸。”幽雪很急切地道。
“我知道那是你爸,但你不能過去。”陳三喜說的很肯定。
“我爲什麼不能過去,我們到這裡來,不就是爲了找他的嗎?”幽雪道。
陳三喜的臉上也現出一絲淡淡的苦痛,徐徐地道:“我們確實是來找他的,可惜……我們來晚了,他已經死了。”
“你說什麼?”幽雪大聲道:“你說我爸死了,我爸就坐在那裡,怎麼會死呢?”她再也忍受不住陳三喜的話語的刺激,一把甩開了陳三喜的胳膊,朝着葉尚衝了過去。
“幽雪……”等到陳三喜叫住她的時候,她已經到了葉尚的背後了。
她一隻手捂着嘴,儘量地讓自己的眼淚不流出來,因爲這個時候,她也看出來了不對勁的地方,若換做是平時的話,葉尚不可能不迴應自己的,不可能只是呆呆地坐着的。
可是她的心頭仍舊還有所希冀,她伸出手,在葉尚的肩膀上拍了拍,小聲道:“爸,你……”
她只說完這兩個字,就再也說不下去,一張臉變的就像是一張白紙一樣。
因爲葉尚的頭已經往後一仰,一張臉上已經沒有了絲毫的血色,而脖子上面,赫然留下了一道血痕。
被人一刀封喉殺死的。
“爸……爸……”幽雪的心在滴血。她想呼喊出來,可是偏偏無法開口,眼中的淚水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沿着面頰掛進了脖子裡面。
這個是生她養她的父親,現在出現她面前的卻是一具毫無生氣的屍體,你讓他怎麼能夠接受呢?
她簡直已經處於了崩潰的邊緣,雙腳一軟,人已經跪了下來。
“小心……”背後的陳三喜傳來了聲音。
她現在身於極度的傷感跟痛苦之中,根本無法察覺到周遭的危險,但是陳三喜不一樣,陳三喜就像是一頭狼一樣,有着一種野性的奇異的敏銳感跟警覺感。
幽雪剛聽到“小心”兩個字的時候,只覺得一股煙噴到了自己的臉上,這煙淡淡的,很香,吸進人的肺裡之後,會令人漸漸地昏迷過去。
幽雪剛聞到這種煙的香味,陳三喜已經瞬移到了她的身邊,在她的胸前點了三處腧穴,眉頭緊皺着,道:“你中毒了……”
幽雪雖然處於悲痛之中,可是幸好勉強還能說話:“我……我頭好暈。”
陳三喜的眼睛很明銳,早就辨別出了在葉尚的屍體上面肯定會放着毒藥或者暗器之類的東西的,暗器也許陳三喜還有能力幫幽雪招架,可是毒藥就真的危險了。
因爲陳三喜並不懂得解毒。
他只有先將幽雪抱起來,看了一眼死去的葉尚,然後轉過身。
還沒有朝着車子走出三步,周圍三米之內,忽然冒起了三股煙塵,然後就出現了三個人。
這三個人好像是從地底下蹦出來的一樣。陳三喜立即將自己的呼吸屏住了,他怕這煙塵裡面也有毒。
這三人分別站在三個點上,圍成了一個等邊三角形。三人的背後都插着三把刀柄很長的刀,全身上下都用黑色的繃帶裹着,他們就像是蛇一樣,全身的每一處骨骼都在不斷地扭動着,不斷地變化着。
三個人沿着一個圓圈,慢慢地移動起來,眼睛瞬也不瞬地盯在陳三喜的臉上。
陳三喜沒有練過閉氣的法術,所以屏住呼吸對他來說,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不過還好,他丹田裡面的真氣很充足,至少可以支持他屏氣達到三五分鐘的樣子。
也就是說,陳三喜必須在三五分鐘之內逃走,或者在三五分鐘之內幹掉這三個人,陳三喜在轉瞬之間就想到了兩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是這三人都是日本來的忍者,第二件事情是,這三人肯定都是吳愛民安排好的,等着自己來上鉤。
吳愛民肯定早就預料到了陳三喜他們要來,所以早就在這個地方設好了埋伏了。既然是有備而設的,那麼這三個忍者的功夫就絕對不會弱。
陳三喜在這三五分鐘之內,可以搞定這三個人嗎?
陳三喜並沒有多大的把握,因爲他的懷裡還抱着一個幽雪,幽雪也許不是很重,但抱着一個人的話,身形移動的速度一定會大打折扣的,而且自己的兩隻手同樣無法施展開來的。
陳三喜迅速地在腦子裡面組織了一個逃跑的計劃,現在只能逃跑,不能硬上,硬上只有死路一條。
幸好昨晚葉尚給了他一本《王牌逃生術》的秘笈,他也學了一點,雖然不多,但這次卻可以派上用場了。
他靜靜地站在那裡,儘量地讓全身的肌肉全部鬆弛下來,然後將丹田裡面的真氣圍繞着身體重的筋脈遊走了一遍,接着後腿挪了一點,做好整個身體的支撐。
三個忍者對望了一眼。“嗆”的三聲,三個人的長刀已經出鞘了,寒光閃動之間,三把長刀就朝着陳三喜刺了過來。
陳三喜居然沒有閃避,可是他的額頭上面已經沁出了汗珠了。
三人的長刀越來越近,不過是眨眼間的工夫,刀尖已經到了咽喉了,可陳三喜的咽喉也已經換了地方了。
他後退一用力,人就騰空而起了,“唆”的一聲響,陳三喜抱着幽雪衝進了車子裡面。看來這王牌逃生術果然厲害,可以讓人的身形的移動變得極快。
陳三喜連忙發動了引擎,這個時候,那三人才轉過頭來,看到了陳三喜在車子裡,顯然也是大驚失色,連忙將手中的長刀朝着陳三喜的前玻璃丟了過來。
玻璃雖然材質很好,可是也頂受不住這三把刀的速度跟力量,不過就憑脫手飛出來的三把刀,怎麼可能傷到陳三喜呢。
陳三喜右手一揮,就將三把刀打飛,不過前玻璃也碎了,落了一地。
陳三喜已經管不了許多了,一腳油門,猛打方向,掉過車頭就閃。
他只希望,葉尚死了,但幽雪可千萬不要再出意外了,否則他真的不知道怎麼跟九泉之下的葉尚交代了。
葉尚說的沒錯,他說今年就是他生命中的最後一年,果不其然,今天他就死在了吳愛民的手裡。
陳三喜撞破了鐵欄,衝出了公園,衝到了街道上面。
顛簸了兩下之後,車子才穩了下來,不過並沒有穩定很久。
“啵”的一聲,一段長刀從車底冒了出來,直接貼着陳三喜的下頜劃了過去,要不是陳三喜的反應靈敏,耳力很好的話,這一刀,就直接洞穿了陳三喜的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