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立刻就停下了腳步,停止了攻擊,看來這個中年人在這幾個人之中,相當有威望,說出的話,就跟古代皇帝的聖旨一樣奏效。
“是我管教不嚴,冒犯了閣下,我代之賠罪了。”中年人朝着陳三喜拱了拱手。
這件事本來就是因他而起,現在還得他自己來收場。
“沒事沒事,是我的錯,我實在不該抽菸的,害己又害人。”陳三喜故意很嚴肅地說道。
傻子也能聽出他這句話裡面諷刺的意味。
中年人的臉紅了一塊,勉強笑了笑,說道:“如果閣下不介意的話,我想請閣下喝杯酒賠罪,不知是否冒昧?”
陳三喜其實很討厭別人說話的時候帶古腔,半文半白、半死不活的語言,讓人聽了很難受。
不過既然別人有心請他喝酒,他也沒有拒絕的道理,大多數的煙鬼,通常也是酒鬼。
“我很想去喝幾杯,不過可惜我去不成。”陳三喜雙手插進口袋裡,他已經準備走回座位了。
美子跟唐妙曲還需要他保護,他絕不能讓她們離開自己的視線。
“閣下還有朋友在?”中年人試探地問道。
“是。”陳三喜哼了哼。
“不知道能否引薦給我認識認識?”中年人似乎不願意放陳三喜離開。
“不能。”
陳三喜邁開了步子,這個話題他已經不想繼續下去了。
結識這些人,多多少少都會有點麻煩的了,陳三喜最怕麻煩。
可陳三喜還沒有走過去,兩個男子就攔住了陳三喜的去路,陳三喜只好嘆了口氣,停下了腳步。
“還不讓開。”中年人呵斥了一聲。
這兩名男子低着頭,一下子就閃開了。
陳三喜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坐下,要是知道會碰上這幾個人,他寧願不去抽那根香菸。
美子這個時候,已經醒了過來,她看了兩眼那幾個人,小聲地陳三喜說道:“哥,他們是什麼人?”
陳三喜嗅了嗅了鼻子,反問道:“哥?誰是哥?”
“你啊,你就是我哥哥。”美子指着陳三喜的鼻子。
“我比你還小兩歲,怎麼成了你哥了?”陳三喜笑了笑。
美子抿了抿嘴,說道:“其實我是騙你的,我只有十六歲。”
陳三喜也一直覺得,美子的性格,跟未成年的小女孩一樣,根本不可能有二十二歲,看來他沒有猜錯。
“你怎麼不說話,哥?”美子看着陳三喜的臉,說道。
“哥個屁啊,別叫我哥。”陳三喜沉着臉,顯得有點不太高興。
“不叫你哥,那叫你什麼?”美子眨了眨圓溜溜的大眼睛,露出很萌的神態。
陳三喜雙手交叉着放在後腦勺上,說道:“隨便啦,總之別叫哥就行了。”
他不想當別人的哥哥,因爲他不願意爲任何人揹負責任。
美子纖長的食指抵着下頜,撅着嘴,“嗯”了半天,才說道:“要不我就叫你老師好了,葉老師,好不好?”
這個稱呼雖然不是最好的,但總比哥哥要強一些。
陳三喜已經閉上了眼睛,他準備休息一會。
“他們幾個是做什麼的?”剛纔的問題還沒有得到解答,美子自然不會罷休的。
“不知道。”陳三喜懶散地說道。
“你剛纔不是跟他們在說話嗎?怎麼會不知道呢?”美子依舊追問着。
“你媽媽難道沒有告訴你,想要活下去,最好別管別人的閒事嗎?”陳三喜打了個哈欠,他已經不想說下去了。
不遠處,那幾個少數民族裝扮的人,竊竊私語了幾句之後,就朝着陳三喜的座位走了過來。
陳三喜之所以閉上眼睛,也是預防他們會對自己糾纏不休。
“這兩位就是閣下的朋友嗎?”
中年人路經陳三喜身旁的時候,還是停下了腳步,縱然陳三喜已經閉上了眼睛,他還是沒有放過陳三喜。
“是。”陳三喜簡短地回答道。
“閣下的朋友很漂亮啊。”中年人目光掃瞥着,讚歎道。
“嗯。”陳三喜淡漠地說道。
“這麼漂亮的兩位姑娘,要是臉上被人劃上一刀,想必就不會那麼好看了吧。”中年人的嘴角揚起一個冰冷的弧度,他這是在威脅。
陳三喜終於微微地睜開了眼睛。
他不喜歡找別人的麻煩,可爲什麼別人總愛找他的麻煩呢?
“你想幹什麼?”
這句話陳三喜還沒有問出來,美子已經先叫了起來,雙手握住了腰畔的武士刀。
她剛想出刀,給這幾個人瞧瞧顏色,但卻被陳三喜制止住了。
在這裡動用武力,並不是個聰明的選擇。
“你是不是一定要請我去喝杯酒?”陳三喜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無奈地說道。
“是的。”中年人的話音很堅決。
陳三喜笑了笑,他只能笑笑。
如果他不去,說不定這個中年人真的會縱容手下,在美子跟唐妙曲的臉上割幾道口子的。
他雖然有把握能夠阻止這種事情發生,可他並不太願意跟面前的這幾個人發生太大的衝突。
因爲他已經看出來這幾個人的身份,這幾個人或許並不強,可他們幕後的力量卻着實令人害怕。
“好,喝酒,我正愁口渴沒水喝,有人請我喝酒,我哪有不去的道理。”陳三喜故意大聲笑了起來,但很快又斂住了笑容,嘆着氣說道:“不過我有點擔心我兩個朋友的安全。”
中年人濃眉豎起,語聲鏗鏘地說道:“你放心,我的手下會全力保護兩位的安全,絕不會容許任何人侵犯她們一根毫髮。”
陳三喜吸了口氣,說道:“那我就放心了,走走走。”
他說走就走,立馬就站了起來。
中年人在前面引路。
這是一條非常豪華的火車,有各種各樣的服務,只要你肯花錢,在這裡,你就能夠得到絕對的享受。
跟着中年人走過三段車廂之後,陳三喜看到了一道門,門是關着的。
門前站着兩個服務生,一左一右。
看到有人來了,兩人馬上堆起了滿臉的笑容,躬身彎腰,極有禮貌地說道:“二位裡邊請。”
將門打開,陳三喜跟着中年人走了進去。
一走進這段車廂,陳三喜就覺得渾身有點不自在,讓他有種想逃出去的**。
因爲車廂太過沉悶,粉紅色的燈光映照在人的眼睛裡,讓人頭皮發麻。
不用想,他就知道,這段車廂會提供什麼樣的服務。
左邊一條狹窄的走廊,專供客人通行的,時不時的會看到幾個穿着曝露的女人,提着一個托盤走來走去。
在走廊的右邊,是一個個封閉的包廂,連門上唯一的一扇玻璃,都被睡衣擋住了。
“兩位,請隨我來。”
剛進車廂,就有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孩,雙手互握着放在胸前,很有禮節地接待了陳三喜跟中年人。
女孩帶領着兩人往另一頭走,走到42號包廂的時候,女孩停下了腳步,將門推開,切了切手,問陳三喜:“先生,這兒可以嗎?”
陳三喜聳了聳肩,算作默認。
“完事之後,我會過來找你,到時候,我們好好喝幾杯。”
中年人拍了拍陳三喜的肩膀,然後跟着女孩繼續朝前面走了過去。
陳三喜點燃一根香菸,走入了包廂裡。
包廂不大,中間放着一張牀,側面還有一個小小的衛生間,牀的對面是一臺掛在牆上的液晶電視。
做這種事情的男人,很多都愛將電視機打開,因爲怕自己的動靜太大,會影響到隔壁的其他人。
陳三喜坐在牀上,打開了電視機。
他倒不是怕過一會影響別人,而是他很久沒有看電視了。
他隨意地轉着臺,悠悠地抽着香菸。
“喀”一聲,門被推開了,走進來一個穿着短袖短裙的女孩,她算不上是陳三喜見過最漂亮的女生,但她的身材很好,凹凸有致,胸部跟臀部都十分飽滿。
這正是所有男人某方面的幻想對象。
“先生,你要喝杯飲料嗎?”
她第一句話,居然是向陳三喜推薦飲品,看來最近的生意是越來越難做了。
“不用。”
陳三喜深深地吸了口香菸,緩緩地吐出菸絲。
飲料雖然沒有推薦成功,可女孩也並未太過失望,因爲一杯飲料並沒有多少錢,下面要做的事情,纔是大頭。
“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好不好?”
女孩已經走到了陳三喜的身邊,俯首弄姿地坐了下來,碧綠色的秋波,凝注在陳三喜的臉上。
陳三喜這才發現她居然是個混血兒,她的眼睛很美麗。
“先等一會,等我把香菸抽完了,好不好?”
陳三喜模仿她的語氣,說道。
“嗯。”
女孩點了點頭,對於客人的要求,她們從來沒有拒絕的理由。
陳三喜吐出菸圈,問道:“你好像並不是炎黃國的人?”
女孩抿着嘴,點了點頭。
幹她們這一行的,似乎都不太願意提起自己的過往。
“你來自波斯?”陳三喜好像對她的身世很感興趣,追問道。
女孩眼睛泛起了光,脫口道:“你怎麼知道?”
“我去過波斯,那是個很美麗的地方,我喜歡那裡的沙灘跟海洋,還有我從未見過的各種動植物。”陳三喜笑了笑,他說的是真心話,他也確實很想過那種無憂無慮的生活。
“是的,我家就住在椰樹林裡,我們時常去海灘玩耍,每到黃昏的時候,那閃着光芒的浪花,就像是金子一樣。”
說起她的家鄉,女孩的臉上不由地盪漾起了笑容。
“不幸的是,樹木被濫砍濫伐,大片的叢林變成了高樓,動物也因此而日漸稀少了,我們的家園遭受了毀滅,在那裡,已經沒有了美麗,只剩下災難。”
女孩眼中的光芒很快變成了淚珠,沒有人真的願意遠離自己的家鄉,若非生活所迫。
“很多事情都是這個樣子的,誰也改變不了。”陳三喜將最後一口煙塵吸進了肺裡。
女孩眨了眨眼,讓淚花湮沒在眼眶裡,她如今已經習慣了現在的生活,過去的事情,如果不是陳三喜問起,她也差不多已經忘了。
忘記,本來就是人類的一種本能,保護自我的本能。
“你要先去洗個澡嗎?”
女孩的臉上又浮上了職業性的笑容,可這種笑容永遠也不是發自內心的。
“不用。”陳三喜將上身的衣服脫了下來,露出堅實的胸膛,悠悠地說道:“我上個月剛洗過澡。”
雖然去亂嫖的男人,很擔心自己會得傳染病,其實幹這一行的女人們,更擔心自己的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