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發地黑了。陳三喜突然看見前面不遠處有東西在閃動着光芒,光芒雖然不強烈,可是卻在隱隱地召喚着他過去。他走了過去,就發現地上有一條項鍊。
項鍊他是認識的,因爲這條項鍊本來就是他的。鴻冥項鍊。他原本已經不打算要這條項鍊了,可是現在看到了,又有點很捨不得。
他拾起來,就看到了項鍊裡面的鴻冥。
“臭小子,你還在生氣嗎?”鴻冥在項鍊裡看着外面的陳三喜,道。
陳三喜嘆了口氣,道:“算了,我忽然發現很多事情都是命中註定的,非一人所致,所以,我打算還是留着你吧,免得你我說這個人忘恩負義,過河拆橋什麼的,影響了我的名聲。”
幽冥卻好像沒有聽到他的話,只道:“看你憂心忡忡的樣子,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難題了?”
陳三喜苦着臉,道:“確實是的。”他娓娓道來,將要去魔鬼島的事情跟幽冥說了一遍。
幽冥道:“這魔鬼島可謂是危險重重啊,但是我也不想勸你,因爲我知道你的性格,事情若然不成,那是鐵定不會罷休的,我只希望你將我帶在身邊,在危急的時候,也許我就會大顯神威的。”
陳三喜道:“你除了說幾句話之外,還能顯什麼神威?”
幽冥不理他,道:“我要閃了,你自己好自爲之吧,記得千萬要帶上我。”
陳三喜將項鍊帶上了脖子,東西失而復得之後,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而那項鍊在脖子上摩擦的觸感就彷彿是母親的手。
陳三喜仰望星空,嘆聲道:“父親,母親,你們到底在哪兒?”
陳三喜回去的時候,客廳裡面坐着一個人,是曉雪,乎於曉雪。
陳三喜忽然發現今天一天都沒有看到她了,就走了過去,道:“你,你還好嗎?”陳三喜忽然不知道應該跟他說什麼了。
當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有了肢體上接觸之後,在短暫的時間,往往會變得很陌生。
曉雪還是坐在那兒不動,道:“我還好,很好。”
陳三喜道:“哦,那你早點睡吧。”他實在想不到自己應該說點什麼。
他說着話,就想走出客廳。可是曉雪卻叫住了他:“你要去哪兒?”
陳三喜指了指外面,道:“我,我去睡覺。”
曉雪道:“你不是一直都睡客廳的嗎,今晚去哪兒睡?”
陳三喜笑笑,道:“我家有很多房間的,我可以隨便睡。”
曉雪道:“我知道,你家不但有很多房間,還有很多的傭人,我已經看到了你爲什麼要瞞着我。”
陳三喜不說話了。
他以爲曉雪接下來一定會埋怨他,可是曉雪卻道:“你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陳三喜這才真的有點發怔,道:“我對你好?我對你好什麼?”
曉雪站起身來,走到他身邊,道:“你睡在客廳裡,是想守護着我,對嗎?因爲你知道我現在身體還很弱,怕我會有什麼不測,對不對?”
陳三喜只覺得喉嚨發乾,既不想承認,也不能否認。
曉雪走的更近了一點,陳三喜簡直已經可以感受到她的呼吸了,她的雙眼悽迷,幽幽地道:“你會永遠對我這麼好嗎?”
陳三喜沒有回答他,因爲他不敢保證,他自己跟曉雪有一夜之歡,也許只不過是因爲自己的情yu促使的,他對她的感情也許還不太深。他怎麼能夠給她承諾呢?何況她還是宗門羅玉子的女兒,以後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如果說自己真是笑散人的兒子,那弄不好以後相見就是仇人了,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更別談什麼綿綿情話了。
曉雪見陳三喜遲遲不說話,忽然後退了兩步,道:“你究竟是怎麼了?”
陳三喜咂了咂嘴,道:“你早點睡吧,我也要睡了,我明天還有事情。”他說完這句話,就馬不停蹄地走了出去,再也不管曉雪了。
曉雪一個人在客廳的地板上癱軟了下來,好不容易歷經艱辛從被困三年的地獄中逃了出來,遇上了自己喜歡的人,可是這個人卻偏偏忽冷忽熱,讓自己糾結難過。
唉,苦比的情愛。
陳三喜本來以爲今夜又是無眠了,可是卻很快的睡着了,而且睡的很香,也許是因爲他對曉雪並沒有什麼虧欠吧,沒有虧欠就沒有歉疚,沒有歉疚,那心中就是釋然了,爲什麼睡不好覺呢?
第二天早上,陳三喜起來的很早,因爲有事情,所以起來的早。
他一走進客廳,就看到了無墨,無墨正在那裡抽菸,煙塵瀰漫,將無墨的臉都籠罩了起來。
“前輩,你這一大早的就抽菸啊,當心肺啊。”陳三喜笑着走了過去,既然無墨如約而至,那就表示他已經答應了陳三喜的要求。
“你這煙看上去很不錯的樣子,在哪兒買的?”陳三喜看着吞雲吐霧的無墨,道。
無墨將煙掐滅,瞟了陳三喜一眼,道:“你用不着提醒我,我知道若是沒有你,我根本不可能有錢抽菸的,我又欠你一個大人請了。”
陳三喜仔細看着無墨的臉,道:“我在監獄裡面的時候,看你聽可愛的,怎麼現在就不太可愛了呢,你那時候老說‘俺’啊‘俺’的,怎麼現在不說了。”
無墨白了他一眼,道:“我只有高興的時候才說,我現在不高興。”
陳三喜卻很高興,道:“有啥不高興的,說出來,讓我聽聽。”
無墨道:“你馬上就要跟我去那個九死一生的,也許是十死零生的魔鬼島了,哪還能高興的起來。”
陳三喜道:“沒事的,就算是我死,我也會完全保證你的安全的,你若是不能活着回來,我就是烏龜王八蛋。”
無墨滿面悽楚,道:“可是你死了我也會不高興的,我這人一輩子沒有什麼好朋友,好不容易交到你這個忘年交,要是你死了,那這個世界就不好玩了。”
陳三喜忽然伸出手來捏了捏無墨臉上的肥肉,道:“呵呵,我們只是去魔鬼島上游玩一番,管他什麼鬼怪機關,統統地完蛋去,我們兩個誰都不會有事的。”
兩個人並沒有打理太多的東西,就匆匆地出門了,陳三喜在走之前跟小雪交代了一點事情,讓小雪好好照顧曉雪,然後又去跟晚晴道了個別。限於篇幅跟進度,也就不一一說明了。
魔鬼島距離錦城並不太遠,只是隔海相望,陳三喜跟無墨兩個人上了條大船,雖然以他們兩人的修爲,完全可以飛行而去,可是他們並不願意消耗太多的體內的靈氣,靈氣可是用一分少一分的,需要時間才能調息過來。
他們本來準備租一艘船,然後去魔鬼島的,可是船長卻偏偏不願意就租給他兩人,因爲這個船的船長鬍老三是個老狐狸,他知道租給更多的人,那撈的油水就會更多,雖然說現在陳三喜名聲在外,但是對於胡老三來說,錢纔是最重要的,管你是誰,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那還是給錢的。
對於這樣的一個人,就算是足智多謀的陳三喜也無計可施了,只有跟別的人窩在一塊了,船上除了一些貨物以外,其實人也不太多,算上陳三喜跟無墨,也只有七位乘客。這其中居然還有兩個女人。這讓向來瀟灑多情的陳三喜有點喜不自禁。
“你們這個船從魔鬼島走嗎?”
“去哪兒幹嘛?”
“我只是問問而已,走不走?”
“走。”
“要幾天?”
“天氣好的話最多五天,但是我們不靠岸。”
“我沒說要去魔鬼島。”
陳三喜躺在房間裡,就聽到過道里有人在跟船長鬍老三說話,原來要去魔鬼島的人還不止他們兩個,這個人雖然極力想掩飾自己去魔鬼島的意圖,但顯然是越描越黑,欲蓋彌彰了。
陳三喜躺在牀上瞧着二郎腿,衝着在牀頭看書的無墨道:“原來不止我兩個人去魔鬼島,外面還有一個人也是想去噩夢的。”
無墨的眼睛還是在書本上,搖着頭道:“看來現今這個世道,想送死的人還真是不少啊。”
陳三喜舔着嘴脣,道:“你看啥書看的這麼認真,是不是黃書?”
無墨不理他,只是問道:“你跟笑散人是怎麼認得的,爲什麼還約定了對戰的日期。我想憑你現在的修爲,就算是藉助羅剎牌,也很難是他的對手。”
陳三喜道:“你話說錯了,不是很難,而是根本不可能。”
無墨道:“那既然這樣,你還執意要去找羅剎牌?”
陳三喜道:“因爲我要挑戰的不是他的本尊,而是他的分身,雖然說笑散人本人無比強大,放眼天下,已經難尋敵手了,可是,他的分身就很難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