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喜當然要問了:“既然連我們兩個聯手都對付這個胡老大,那修爲之高,想必深不可測了,天下還有誰能夠製得住他?”
說起這個人來,連張楓這麼高傲的人眼中都露出一種敬畏的目光來,過了許久才道:“這人就是昔年的終極絞肉機——赤發金剛,殺遍了天下所有的高手,最後苦於找不到對手而隱居到了紫雲山上,終年不下山的。”
陳三喜雖然沒有見過這個傳說中的“赤發金剛”,可是這個大名也是聽說過的,聽到此名也不由地倒吸了口氣,道:“想不到這個赤發金剛居然到今天還沒有死?”
張楓咂了咂嘴,嘆道:“但可惜的是,赤發金剛久已厭倦了爭名奪利,已經沒有人值得他出手了,現在在紫雲山上離羣索居,估計不會因爲胡老大而下山的了。”
陳三喜的臉上露出一種因爲狂熱而興奮的顏色來,道:“我倒想去紫雲山上將他請來對付胡老大。”
張楓搖了搖頭,道:“漫說憑你根本請不動他,就算他願意下山,若是除去了胡老大,必定將讓體內的殺人之血再次喚醒,到時候可就是塗炭生靈的事情了。”
陳三喜嘆了口氣,雙手互抱着,對張楓道:“那照你這麼說,我們怎麼才能打得過胡老大?”
張楓沒有直接回答,只是道:“你應該問問我,爲什麼當年胡老大會殺我的爸爸赤月,他們本來是結拜的兄弟的。”
陳三喜道:“哦?是嗎?既然是兄弟,爲什麼會反目成仇呢?”
張楓的臉上露出譏誚的笑意,冷冷地道:“怪只怪我爸爸當年找到了一顆麒麟丹,聽說吃下麒麟丹之後,就能夠長生不老的……”
陳三喜打斷了他的話,道:“所以胡老大就對這顆麒麟丹垂涎,才殺了你爸爸的?”
張楓黯然地點了點頭,悠悠地道:“我爸爸在跟胡老大結拜之前,本來是個摸金客,經常出入帝皇陵墓的,無意間他闖入了秦皇陵,在秦皇陵裡面找到一本《大乘巫經》跟一顆麒麟丹,可惜的是他太信得過胡老大了,就將這件事告訴了胡老大,胡老大對這兩樣東西相當覬覦,就在一個晚上找了十三個刺客,偷襲了我爸爸,我爸爸雖然最後因爲體力耗盡而死,但也拼掉了他們最少十個人,而那本《大乘巫經》跟麒麟丹就落入了胡老大的手裡。”
陳三喜很認真地聽着,沒有插口。
張楓倒了杯水,潤了潤嗓子,接着道:“《大乘巫經》裡面記載了很多古老的巫術,胡老大對此浸淫了十幾年,想必已經大成了,所以我才說我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不過天地循環,報應不爽,他卻不知道,麒麟丹跟《大乘巫經》之間,只能選擇一個,他卻獅子開口般的將麒麟丹吃了,然後修煉《大乘巫經》,導致了兩條腿癱瘓,不過縱然如此,他的實力仍舊是不容小覷的。”
陳三喜聽到這裡,才問道:“看來這兩樣東西,是會相剋的,我猜這個胡老大估計也不能長生了吧。”
張楓的臉上露出陰笑,道:“不錯,他要是早點知道的話,估計就不會修煉《大乘巫經》了,只會吃下麒麟丹的了。”
陳三喜想了想,道:“那次偷襲之後,活下來的應該不止只有胡老大一個人吧,其他的人呢?”
說起這段仇恨,張楓的雙手就握成了拳頭,恨恨地道:“算上胡老大,總共存活下來了四個人,剩下的三個是陳泰山,王日青,還有個就是夏無力。”
陳三喜聽到陳泰山的名字,不由的動色道:“原來陳泰山也參與了當年的偷襲行動,那麼這最後一個夏無力又是什麼人呢?”
張楓不答反問道:“你應該認得軟天集團的老總魯君吧?”
陳三喜當然認得了。
“魯君的老公胡不道的乾爹就是夏無力,我聽說他後來皈依了佛門,當了和尚,也許是自知殺孽深重,纔想以此贖罪吧,但一個人的雙手若是沾滿了血腥,就該血債血償的,我一定會找到他,將他誅殺,以謝我爸爸的在天之靈的。”張楓堅毅地道。
原來胡不道的乾爹是夏無力,難怪乎上次在陳三喜的面前有恃無恐,原來有這麼硬的一個後臺,聽到張楓說夏無力皈依了佛門,陳三喜就想起來陳泰山,也是晚年信佛了,興許跟夏無力一樣,自知早點殺的人太多了吧。
唉,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陳三喜不由地看了看自己一雙修長的手,他也殺過了很多的人,以後會不會也有人找他報仇的呢?他老了之後,是不是也要去當和尚呢?
“我們要是想鬥敗胡老大,就必須再去秦皇陵一次,我爸爸活着的時候,跟我說過,秦皇陵裡面的秘籍很多,但最厲害的並不是《大乘巫經》,而是《小乘巫經》,這本書裡面記載了一千三百種法術,很多都是不傳於世的,要是能夠弄到這本書的話,那打敗胡老大還是極有可能的。”張楓的目光掃在陳三喜的臉上,等着陳三喜的回覆。
陳三喜吸了口氣,又長長地吐出來,道:“別說我們不一定能找到這本所謂的《小乘巫經》,就算找到了,在一個月之內,也不能修煉出多少名堂來的。”他看了一眼張楓,道:“可王日青只給了我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之內不能帶着你的人頭回去見他,我的朋友就要遭殃了。”
張楓不說話了,低垂着頭,看着地上揚起的灰塵。
陳三喜也沉默了起來,在這個時候,隨便一個決定就能夠對以後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看到兩人都緘默無言,一直坐在椅子上面申銀不絕的李孝順突然開口道:“三哥,張哥,我看你們兩個不如先將胡二愣大哥救出來,再考慮去秦皇陵裡面探尋經書的事情。”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一句平平常常的話,將兩人的思維上的結點開了,兩個人對望了一眼,同時道:“對啊。”
“我看你還是將你的‘家屬’借來,安排在我這裡,我們兩個再去救胡二愣出來,不要給對手可乘之機了。”張楓道。
他嘴裡所謂的家屬也就是陳三喜身邊的女人們。
陳三喜沉吟着,道:“現在也沒有其他的法子了,我先走,一會再過來,我們再商議後面的事情。”
張楓不語,點了點頭。
陳三喜做事向來是雷厲風行的,說到做到,他再也不多話,大步踏出了張楓的屋子。
“等等。”張楓也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走到了門口,道:“我跟你一起去吧,也好有個照應。”
陳三喜笑了笑,摸了摸鼻子,道:“好!”
兩個人上了陳三喜的車子。
“你這車不錯啊,可惜在山路上不能發揮所長了。”張楓淡淡地道。
“何止不能發揮所長,現在連底盤都快給山路上的石頭拖掛掉了。”陳三喜也淡淡地道。
“我有句話想問你。”張楓道。
“什麼?”陳三喜道。
“你爲什麼不對我出手,而要跟我聯手對付胡老大呢?我到現在都還想不通。”張楓的一張冷漠的臉上現出了一絲溫熱。
“我這個人最討厭的就是被人家威脅,而且……”陳三喜笑道:“我很喜歡你,我覺得我們兩個人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張楓看了看車窗外的楓葉,道:“但願我們以後都是朋友,而不是敵人。”
夏天慢慢地過去了,秋天漸漸地到來了,不知不覺之間,漫山楓葉流丹,很悽美。
“話說你活着就是爲了給令尊報仇,可是等到有朝一日,你大仇得報之後,你準備去做點什麼呢?”陳三喜打着方向盤,道。
“也許隨便找個女人,然後開家小飯館什麼的。”張楓的臉上現出一種真心的笑意,道:“我的蛋炒飯一向都炒的很不錯。”
他笑起來居然跟陳三喜一樣,跟人一種很溫和的感覺,好像春天拂過池塘的清風一樣。
陳三喜回到自己的家的時候,陳小小正在跟幽雪學習打毛衣,兩個人居然交流的不亦樂乎,很多女人在閒着的時候,好像都喜歡織毛衣,這也許是女人生來就該乾的行當吧。
見到陳三喜回來,兩人都趕緊奔了過來,可看到陳三喜身後的張楓的時候,兩人又不由地露出了訝異的神色。
張楓的兩隻手背在身後,眼睛看着牆壁,他不論在什麼地方,都有一種“局外人”的孤獨。
“三哥,這位是……”陳小小看着張楓,問道。
陳三喜笑笑,道:“這個是我的朋友,名字叫做張楓。”
“張楓?”陳小小失聲叫了起來,道:“他不是吳愛民的手下嗎?”
陳三喜淡然地道:“沒錯。”
“可是你……”陳小小的眼睛睜得很大,有點不明所以。
陳三喜聳了聳肩,道:“他以前做什麼的並不重要,關鍵的是,他現在是我的朋友,英雄從來不問出處的。”
張楓隨口道:“我不是英雄,你也不是。”他也不等別人邀請,就自顧自地在陳三喜家的沙發上面坐了下來,打開了電視機。
這種客人,一般主人都不太歡迎的。
陳小小皺着鼻子,道:“三哥,你先休息,我給你去做飯啊。”
陳三喜點了點頭,陳小小甩了甩馬尾辮,跑進了廚房裡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