冶月子朝後面退了兩步。五彩神凰在空中盤旋了兩週之後,就從天下落到了地上,身上閃了兩閃之後,它居然幻化成了人形。
而且還是一個長相十分清俊的少年,手中執着一把摺扇,髮髻上的絲帶懸掛的很長,讓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他那與別不同的氣質與氣度。
冶月子向來派頭很大,別人站在他的面前都會被他的氣勢所壓倒,可是這一次,他在這個少年的面前,卻忽然變的有那麼一點可笑了。
爲什麼可笑,這就是仙與人的差別。差別就在那裡擺着。
“你是冶月子?戮天門的冶月子?”少年道,他的生意很輕柔,很溫和,一點也沒有塵世的俗氣。
冶月子向來是驕矜的,很少將人放在眼裡,也不知道爲什麼,這次他居然覺得自己完全不如這個少年,於是他就回答道:“是的,我就是冶月子,戮天門的冶月子。”
少年點了點頭,道:“好,你走吧。”
冶月子的臉色變了變,可終究還是沒有任何脾氣的發作,只道:“好,我走。”他居然道走就走,一點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這樣的場面,晚晴看的竟自愣住了,他想不到不可一世的冶月子居然被這個少年的三兩句話就給道走了,而且一點脾氣都沒有。
這個少年究竟有什麼神通廣大的地方,能夠輕易地道動一個絕世的高手呢?
等到冶月子走遠了,少年才轉過身來,道:“大家都安然無恙吧。”
這個時候,所有人還依舊是跪拜在地上的,紛紛叩首,道:“沒事,神凰大人,多謝你的救命恩情。”
少年也還了一禮,道:“大家都起來吧,這次我將冶月子逼走了,他勢必不會善罷甘休的,我想他很快就會糾結戮天門的勢力,舉衆來犯的。”
他頓了頓話音,接着道:“所以這幾日,我就暫且在這裡歇歇腳。”他再次揮手,道:“大家都起來吧,將防守佈置好,把死掉的兄弟都掩埋掉吧。”
他說話一直不帶一絲情緒在裡面,誰也看不出他的喜怒哀樂,就好像他這個人一點感情都沒有。
道完這幾句話,他就走了出去。晚晴是越看越覺得驚訝,她準備跟上去了解了解這個少年,瞭解瞭解這個奇人。
今天外面的天氣雖然很不錯,但是卻也血流成河,那麼裡面呢?監獄裡面呢?
夏沉一行人還在監獄裡面,剛開始曉雪跟謝天普還鬧騰個不停,眼下也知道鬧騰是沒用的,也知道鬧騰累了,就要歇息一會了。
而至於夏沉,則一直不怎麼說話,一直都坐在那裡沉默着,現在曉雪跟謝天普靜下來,一下子整個氛圍都靜下來了。
只有監牢裡面的那些鐐銬刑具還在發出“叮叮噹噹”的粗糙的響聲,聽在人的耳朵裡面,使人感覺異常的刺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曉雪鬧也鬧累了,哭也哭夠了,就跟月兒兩個人相互依靠着,漸漸地睡着了。夏沉一直沒有說話,此時看了看月兒跟曉雪,不由地長長地嘆了口氣。
謝天普見夏沉嘆氣,自己也嘆了口氣,哀聲道:“你現在有沒有想到什麼法子可以從這裡逃出去。”
夏沉沉默了片刻,道:“沒有。”
謝天普拉長了一張臉,道:“難道我們註定要死在這兒嗎,就算是不死,這也等同於是行屍走肉了。”
夏沉道:“那也未必。”
謝天普皺着眉,道:“你什麼意思,你不是道沒有逃出去的法子嗎?”
夏沉忽然從地上站起來,趴在鐵欄上面左右看了看,然後走到謝天普的面前,將聲音壓低,道:“我的意思是,我們想要一次性全部逃出去,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可以先逃出去,然後再想法子救你們。”
謝天普的眼睛亮了起來,道:“你說的是真的?你怎麼逃出去?”
夏沉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只道:“這你就不用管了,我這一天都在想出去之後怎麼才能夠掩人耳目,畢竟我一走,那房間裡面就少了一個人,他們又不是瞎子,怎麼會看不出來呢?所以……”
話說到這裡,謝天普就打斷了,道:“沒事,我有法子。”他指了指牀上的被子,道:“我們知曉將這個被子弄的隆起來,外面看上去就以爲你在被子裡,方正這個監牢在別人看來固若金湯的,所以不會認爲你能夠逃走。”
他居然笑了笑,道:“現在你就道道你如何逃走吧?
夏沉左右看了一眼,從懷中取出一根針,至於是不是針那就不好道,反正是針一樣的東西。謝天普看到這根針之後,就立馬問道:“這是什麼?”
夏沉趕緊捂住他的嘴,道:“噓,小聲一點,不要讓獄卒給聽到了,那就麻煩了。”他將聲音壓得更低,道:“這根針可不是一般的針,是我當年走訪無名之族的時候,無名族的族長送給我的,以前這針叫做避水針,拿着這個針就可以將水分開,後來我才知道,這針不僅可以避水,還可以穿牆……”
說到這裡,謝天普就又截道:“這東西還有這麼大的用處,真是個好寶物。”
夏沉接着道:“但是現在有一個很糾結的問題,我不知道你注意了沒有,這兒的牆上都貼滿了符咒,顯然是高人所設,我就算能夠穿牆,也不一定能夠從監獄裡面平安出去的,必須要將這些符咒破解才行。”
謝天普點了點頭,道:“這個就不難,我有法子。”他跟夏沉商量道:“我將獄卒叫過來一個,然後擒住他,問問這符咒怎麼破解。”
夏沉搖頭,道:“不行,普通的獄卒肯定不會知道法子的,我想大概只有監獄長知道,我們必須想法子將監獄長叫到這兒來,然後我們將他擒住,或許能夠問出破解的法子。”
謝天普道:“可是怎麼樣才能夠將監獄長叫過來呢?”
夏沉攤開手,道:“這也是我犯難的一個地方。距離明天天亮還早,我們還有一晚上的時間可以想想,想好了,或許我們就可以安然地出去了。”
這幾天的日子好像過的非常的慢,陳三喜也是這麼感覺的。
簡直有點度日如年的意味,現在雖然解除了自己身上的毒素,可是他卻感覺更加的落寞了,本來他已經將五道當成了自己的好朋友了,沒想到五道居然會暗算他,這讓他失望極了。
他一晚上都沒有睡着,他忽然想起了晚晴,不知道晚晴現在是不是還活着,若是尚在人間,那又在什麼地方呢?
想到這裡,陳三喜的心中就猶如刀絞一般。所以這一晚,他幾乎沒有睡着,早上起來的時候,兩隻眼睛都是紅色的。他並不急着去大清殿練習,而是先去澡堂泡澡去了,洗一洗身上的疲倦。
這個澡堂還真是一個人性化的設施。
這一次他在澡堂裡面遇到了誰呢?他在澡堂裡面遇到了朱大腸,他已經很久沒有遇上朱大腸了,這個人好像一直都是悠然而來,悠然而去,揮一揮手,不帶走天邊的一片雲彩。
陳三喜一進去澡堂就看到了他,朱大腸正在澡堂裡面泡澡,看上去很舒服的樣子,整個人躺在池子裡面,將一個頭露在了外面。
陳三喜走了過去,赤身裸ti地跳了進去,水面上發出“噗通”一聲水響,激起了一片水花,水花濺在了朱大腸的臉上。
陳三喜本來只是想跟他開個玩笑,然後利用這個話題繼續下去一段談話,可誰知朱大腸的臉上被陳三喜濺起的水花打溼之後,一點反應也沒有,還只直愣愣地躺在那裡,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遠方,好像是掉了魂似地。
這一下,陳三喜感覺奇怪了,按道以朱大腸的脾氣,看到了陳三喜,兩個人應該會大大小小起來,可是朱大腸卻去按無反應、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