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陳三喜並不是真心實意地想殺掉唐天,因爲他跟唐天遠日無怨,近日無仇,根本沒有殺人的理由,而且唐天本性不壞,並沒有做過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
現在美子已經找到左讓,唐妙曲也遇上了唐妙詩,陳三喜的任務可以說已經圓滿完成了,他現在能做的,就是找個地方睡上一覺,然後明天去找吳麗斯。
在大城市裡,你隨處可以見到各式各樣住宿的地方,有抵擋的,有高檔的,有正常的,有不正常的。
但不管那一種,都需要錢。
沒錢那就只能去睡馬路了,陳三喜不是沒有睡過馬路,只是今晚,他並不想去睡馬路。
他一路朝前走,已經走過三家賓館跟兩家酒店了,可他都沒有進去,因爲他身上沒有錢,連半毛錢都沒有。
不但沒錢,也沒有煙。
這讓陳三喜十分糾結。
他當然可以依靠自己的本事,直接衝進任何一家住宿的地方,然後以“欺負弱小”的方式住上一晚。
可這樣的事情,陳三喜還是做不出來的。
所以他只能慢慢地在路上走着,希圖能夠遇上一個好人,但這種機會可以說是微乎其微,在這人人自危的年代,誰還會有餘力去幫助身外的其他人呢?
他心裡雖然有希求,可也知道自己不會有這麼好的運氣。
他也不是個相信運氣的人,然後有時候,運氣偏偏會突然降臨,你不相信都不行了。
正在陳三喜無奈地時候,他看到不遠處有個人在朝他招手。
昏暗的燈光照不亮這個人的臉頰,可陳三喜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是個女人,只有女人才會有這麼好的線條。
而且這個身影,對於陳三喜來說,有幾分熟悉。
女人仍舊在招手,就像是對陳三喜的呼喚一樣。
陳三喜走了過去,走到近前,他纔看到了這個女人的容貌,竟然就是妙春子的孫女——舒雅。
舒雅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陳三喜弄不明白。
“怎麼,看你的樣子,好像不怎麼待見我啊。”舒雅將上身的一件黑色卡腰小西服往胸口拉了拉。
陳三喜揉了揉自己的鼻尖,笑了笑,說道:“哪敢啊,我只是有點困而已。”
“你既然困了,那還不去睡覺?在街上閒逛什麼?”舒雅責備道,聽她的語氣,好像跟陳三喜很親密似地。
陳三喜不由地看了她幾眼,說道:“你是我老婆?”
“不是。”
“你既然不是我老婆,憑什麼管我?”
舒雅微微笑了笑,反問道:“你是不是沒有錢了?是不是沒處投宿?”
“是又怎麼樣?”陳三喜只能承認,但嘴上卻不肯服輸。
“我現在身上有很多錢,不但可以給你找個睡覺的地方,還可以幫你找個小姐。”舒雅笑的更開心了,話剛說話,就衝着陳三喜擠了擠眼睛。
“你一直跟蹤我,就爲了給我找個睡覺的地方,再找個小姐?”陳三喜指着自己的鼻子。
“當然還有點其他的事情。”舒雅從包包裡取出一張信用卡,遞向了陳三喜。
陳三喜接住,看着信用卡上的卡號,喃喃地說道:“還有什麼事情?”
“等一會我就告訴你,這張卡留給你以後慢慢地刷。”舒雅說着話,拉起了陳三喜的胳膊,還沒等陳三喜應話,就把他拉走了。
“錦城有個叫做太子廟的地方,你有沒有去過?”舒雅挽着陳三喜的臂彎,一邊走,一邊問道。
陳三喜只是撇了撇嘴,淡淡地說道:“我又不是和尚,當然沒去過什麼廟。”
“太子廟是錦城最大的一家酒店,並不是什麼廟,進去尋歡的人,就算不是真的太子,也大多是富可敵國的人物。”舒雅解釋道。
“哦?是嗎?”
“所以我們今晚想要去那兒住一晚,就必須要有點派頭。”舒雅昂着頭,露出一副傲嬌的樣子。
陳三喜不說話,他對這些所謂的派頭根本不感興趣。
可是,當他看到停在路邊的一輛寶馬I8的時候,還是不由地側目了,男人喜歡名車,好像就跟女人喜歡鑽石一樣,這都是理所當然的。
“怎麼樣,這輛車帥不帥?”舒雅靠在車門上,衝着陳三喜揚了揚頭。
當然帥,這還需要質疑麼?
“這車貌似還沒有上市吧,你是從哪兒弄來的?”那流線型的車身,極具攻擊力的前臉,已經深深地震撼了陳三喜心。
“有錢,還有什麼弄不來的。”剪刀門往上切開,舒雅坐了進去,衝着陳三喜叫道:“你還不進來?”
陳三喜彎着身體坐下,坐在了駕駛位上,那高科技的中控臺,散發着一種迷炫人的色彩。
在方向盤周圍找了一週,陳三喜也沒有找到發動引擎的按鈕。
“這車子難道是自動的,不需要人操控?”陳三喜雙手按在方向盤的兩側,無奈地笑了笑。
他不是沒見過好車,只是這樣的高科技車廂,他的確還是頭一次見到。
舒雅神秘地笑了笑,衝着中控輕聲說道:“引擎,啓動。”
這話一出口,整個中控臺立刻就亮了起來,車內的氛圍燈閃爍,轉速錶轟起。
“聲音啓動,怎麼樣,厲害吧。”舒雅拍了拍陳三喜的胳膊。
陳三喜只能點頭,看來科技的發展,已經超越了陳三喜的想象了。
車子疾馳而去,在夜空下留下一道閃亮的靚影。
太子廟位於錦城的市中心最豪華的地段,佔地極廣,在它的左側,有一個很大的停車場,裡面停滿了高檔的,甚至很多人都沒有見過的豪車。
剪刀門展開,陳三喜從車子裡走了出來,剛纔駕車的操控樂趣,讓他到現在還有點激情澎湃。
他們走入了VIP專用電梯,電梯裡有個專門服務的小姐。
陳三喜就站在這個小姐的身後,看着她挺翹的嬌臀。
電梯直上三十八樓,“叮”的一聲,電梯門朝着兩邊拉開,小姐衝着陳三喜彎身行禮,目送着陳三喜走出了電梯。
太子廟總共有七十多層,單層是娛樂,雙層則是休息的場所。
娛樂的地方很熱鬧,很享受,休息的地方,則非常安靜,走廊兩邊那暗黑色的牆壁,帶着幾分肅穆。
“這邊請。”
一個服務員立刻就迎了上來,主動在前面帶路。
舒雅早就在這裡訂好了房間。
房門被打開的時候,陳三喜渾身的睏意立刻就呼喚了出來,那牀看上去是那麼的柔軟,整個人陷進去,肯定都不想再爬起來了。
“有什麼需要可以打電話,我們二十四小時竭誠爲您們服務。”
服務員雙手擺放胸前,很禮貌地鞠了個躬,退出了房間。
“這可真是個好地方。”
陳三喜一步步地走了進去,直接躺到了牀上,香軟的牀被,就跟女人的肌膚一般。
他一倒下去,就閉上了眼睛,他現在什麼都不想幹,就想好好地睡上一覺。
“你現在就準備睡了?”舒雅將落地窗簾打開,錦城繁華的夜景立刻就映入了她的眼簾。
“當然,如果你沒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的話。”陳三喜閉着眼睛,很有規律的呼吸着。
“難道你不想知道,我爲什麼會來找你?”
舒雅走到了陳三喜的面前,坐下,看着他的臉。
“爲什麼?”陳三喜立刻就問道。
“我找你,當然是想讓你回去的。”湘雅直接說道。
“我會回去的,但不是現在。”
“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去?”
“大概還要過上幾天。”
“幾天?”
“也許三五天,也許三五年,不管什麼時候回去,我都不會再去見宇文從龍的,如果是他讓你來找我的,那你可以打消這個念頭了。”
“如果我說,是我自己來找你的,你信不信?”
舒雅的聲音一下子變得溫柔闇昧了起來。
陳三喜睜開一隻眼睛,他發現她的臉有點紅,就像是喝醉了酒一樣。
一個女人,只有當情yu翻動的時候,纔會有這樣的表情,他很明白舒雅接下來要做什麼。
“我去洗個澡。”
陳三喜忽然站起身來,他不想跟舒雅發生關係。
舒雅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臉擱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好怕。”
她忽然說出了這三個字。
她怕什麼?
陳三喜沒有問,也不需要去問,女人害怕的通常都是空虛跟寂寞。
“至少你今晚不需要怕,因爲我絕對不會非禮你的。”
陳三喜脫開她的手,走進了衛生間。
他已經很久沒有洗過澡了,也確實到了該洗洗的時候了,當蓮蓬頭裡面的水流衝在他身上的時候,他感到一陣奇異的疼痛。
疼痛的來源是脖子,雖然已經沒有大礙了,但是脖子上的傷口還在,他摸了摸疤痕,雙手按在牆上,任由水流沖刷着。
“今晚她要是不走,該怎麼辦?”
陳三喜低着頭,看着水滴從他頭髮上掛下來。
他還年輕,舒雅也很漂亮,在這樣一個豪華的房間裡,他們肯定會發生一點事情的,他並不是不想,作爲一個男人,誰都想,可他並不願意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