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青衆將想着法子用激將法激那轅岢出來,而此時的轅岢……已然是氣得七竅生煙。
“小王爺,不能衝動啊。”老太監竭力阻止,轅岢吼道,“敖晟,你別得意,我遲早有一天,要你一無所有,永失所愛,死無葬身之地!”
“小王爺。”正這時侯,有一個黑衣人走了進來,交給了轅岢一封信,“主人讓你馬上回去。”
轅岢接過信打開一看,微微地皺起了眉頭,道,“不是說好了再拖延半個月纔回去的麼?”
黑衣人淡淡道,“這是主人的意思。“
轅岢將信收了起來,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黑衣人轉身離去,老太監如釋重負,趕緊就收拾東西。
轅岢卻站起來道,“你先收拾,我出去一趟。”
老太監着急了,道,“小王爺,您該不會是要……”
轅岢沒等他問完,就離開了。
老太監急得滿頭大汗,趕緊吩咐幾個黑衣人跟去保護。
轅岢將人都趕走了,道,“怕什麼,又沒人認識我,就算我從敖晟眼前走過,他也不知道我是誰!”
此時,南國的街頭熱鬧非凡,好不容易出了個太陽,街上煞是熱鬧,好多地方擺起了擂臺,搞了個拋繡球大會。
蔣青本來正和齊贊他們一起做回樂都前的準備呢,卻讓敖晟拽出了大營。
“去哪兒?”蔣青被敖晟拉到了一處偏院裡頭,掙開手,看他。
敖晟道,“青,你生我氣啊?”
蔣青一愣,道,“我好端端的,生你氣做什麼?”
“那你幹嘛不理我?”敖晟不解。
“沒有。”蔣青說着,揪住一旁嗷嗚的耳朵,揉了揉它的腦袋。
嗷嗚甩了甩尾巴,擡眼看敖晟和蔣青。
敖晟道,“不就是昨晚上又做了一回麼,我又沒做到天亮。”
蔣青耳朵微紅,瞪了敖晟一眼,敖晟看到蔣青脖子上隱約可辨的粉色痕跡,心情大好,湊過去在他的耳側親了一口,道,“青,別從早趕到完,出去吃頓晌午飯?難得天晴。”
蔣青猶豫了一下,敖晟已經拉着他的手出門了。
出了王宮,正趕上街上搶繡球的大會,烏泱泱一大片的人。這些湊熱鬧的年輕人大多是晟青的軍校,竹樓上好些個貌美的南國姑娘們,都在往下扔繡球……一派的祥和快樂。
蔣青看得有些出神,敖晟拽了他一把,笑問,“青?你也想去接啊?”
蔣青搖了搖頭,道,“嗯……大家好像都忘記了南王蘇敏。”
敖晟笑了笑,道,“百姓們的確不知道蘇敏被綁架的事情,只當是南王歸隱,新王登基而已。金玲登基之後做得不錯,關鍵是讓姑娘們都能嫁人了,自然各個都高興。”
蔣青笑了笑,轉臉,看到牆上貼了好些的皇榜,有些納悶,走近了一看,就見都是說敖晟準備將瑞王鞭屍的消息,以及宣揚瑞王的種種惡行,並且還說了瑞王一生無子什麼的……
“這麼缺德啊。”蔣青看着皇榜有些無奈,問敖晟,“誰想出來的?”
“據說是齊贊和王忠義。”敖晟笑道。
“你覺得,這方法真的能激出轅岢來?”蔣青問。
敖晟點了點頭,道,“我想見見他。”
“我還以爲你要殺了他呢。”蔣青笑道。
“是他想殺我,不過這人不能留……而且,我比較懷疑他背後還藏着一個更大的謀。”
“謀?”蔣青微微皺眉,“的確,還有關於大漠腹地神秘勢力的秘密。”
“漠北一帶的事情,回到朝中之後再作計較吧。”敖晟道,“不過之前,我比較介意的是,他爲何三番兩次表現出對你很感興趣。”
蔣青微微一愣,擡眼看敖晟,“這大概只是巧合吧。“
“明日鞭屍的儀式之後,我們就打道回府了。”敖晟笑道,“這也算是最後的機會,他若不肯出來,我也沒辦法。不過,話又說回來,不止我不甘心吧……他轅岢轅岢應該更不甘心,以他的xing格,我總覺得他會做些什麼來報復。”
蔣青想了想,輕輕點點頭,“對啊,他一路給你設置了很多阻礙,你都一一過關了,而且將他的計劃打亂,本來準備打很久的南部這一仗,也因爲重重巧合,在極短的時間內我們就獲得了勝利。這次的戰爭,非但沒有消耗你的勢力,反而還加大了晟青的領地,你初戰告捷,打了這麼漂亮的一個勝仗,可謂是好處都得盡了。”
敖晟笑了,道,“真不愧是我的人啊,得失幫我看得緊呀,這樣好,會過日子。”
蔣青臉上一紅,有些無奈,又想起敖晟昨晚上的種種惡行,心頭火氣,轉身就走,敖晟趕緊追。蔣青沒走出去幾步,就看到一個東西朝他飛來……他眼疾手快,下意識地伸手一接……拿到了手裡才發現——是一個繡球。
“呃……”蔣青愣了愣,就聽有人起鬨說,“呦,是個帥小夥啊,姑娘,砸中的這個你還滿不滿意啊?”
蔣青擡眼一看,就見竹樓的二樓上,站着一個一身紅色喜服的嬌美姑娘,她也正在張望呢,一看到蔣青,臉立刻紅透了,羞答答低頭,似乎是說——滿意。
敖晟在後頭看着呢,趕緊跑上來說,“唉,不算啊……我們不是來接繡球的!”
“唉,你們不是來接繡球的,那走到繡球圈裡來做什麼啊?”旁邊有同樣想接卻沒接着的人,酸溜溜地喊。
蔣青看看左右,有些無奈。
這些人雖然都是晟青軍營之中的將士,但是並沒見過敖晟他們,就算見到了,也是大老遠地瞄一眼,敖晟在軍中都穿着龍袍戴着金冠的,如今一身便服自然沒人認識。那些看熱鬧的人就對蔣青道,“唉,你哪個大營的啊?好福氣啊,這麼好看的姑娘歸你了!”
蔣青和敖晟對視了一眼,趕緊解釋說,“是誤闖的,我們不知道這裡是繡球區。”
“那不行!”看熱鬧的人都搖頭,道,“這多傷人家姑娘的感情啊?是嫌棄人不漂亮還是咋的?!”
“就是啊,得了繡球就要娶親,這時是天賜良緣”
……
敖晟和蔣青都有些尷尬,想走,但是很快就被人羣圍住了。
敖晟在軍中治軍雖然嚴厲,但如今只是閒逛,而且也是蔣青先誤接了繡球,現在說不娶了有人起鬨,他們也不能打人……只得乾着急,這時候,有好功夫也沒用
一大羣年輕人非要蔣青娶親,蔣青哪裡肯啊,趕緊搖頭,敖晟比蔣青還着急,道,“唉,不行啊!他有心上人了,不能娶親。”
衆人不答應,非要讓蔣青將情人帶出來,不然就要娶這姑娘。
蔣青爲難了,敖晟在一旁看他,摻和道,“也對啊,你情人是誰啊?不說可得娶拿娘。”
蔣青臉通紅,狠狠瞪敖晟——你還搗亂?!
敖晟笑而不語,看着蔣青的洋相。
最後蔣青無奈了,突然,對着遠處一指,“看那裡!”
衆人都順着蔣青手指的方向望去,敖晟也看,蔣青趁衆人不注意,伸手一把拽住敖晟的衣領子縱身一躍,出了人羣……飛奔向前
“啊!”人羣回過神來了,一看蔣青等跑了,就追,“唉,別讓他們跑了,追!”
隨後,衆人緊追不捨,說要給拿娘討還個公道,敖晟和蔣青兩人拼命向前跑。
“青,你得了繡球不好不認賬啊。”敖晟邊跑邊笑,“要不然你當着衆人的面說你喜歡我吧,或者親一下也行啊,那樣他們也就不會再追你了。”
蔣青要被敖晟氣死,狠狠白了他一眼,將繡球往他懷裡一塞,道,“要娶你自己娶去!”說完,見後面大隊人馬追來了,趕緊轉身就跑。
敖晟見蔣青落荒而逃的樣子,樂得哈哈大笑,隨手將繡球給了身旁的一個年輕人,笑着追蔣青,“青!等等,要逃一起逃啊。”
人羣只顧着追敖晟和蔣青了,一擁而過……等人都走了,原地,一個穿着黑色衣衫的年輕人,手上拿着那個繡球,冷冷地笑了笑。
這時候,有人拉住他,道,“唉,你接到繡球了?拿娘你娶麼?”
年輕人走到了竹樓下,擡頭看了看,就見那個姑娘正一臉傷心地看着他,剛剛蔣青跑了,顯然挺打擊她的。
年輕人笑了,點頭,道,“好啊。”
姑娘見樓下年輕人相貌堂堂,也忍不住喜笑顏開。
“那……辦喜事,辦喜事!”旁邊的人張羅,姑娘又看了那人一眼,就見他一個縱身上了樓,落到了姑娘的身邊,看這身手,顯然是個高手。
年輕人伸手擡起姑娘的下巴,對着她的臉仔細端詳了端詳,點頭,“好個啊。”
拿娘臉上露出羞澀之意來,低聲問,“公子尊姓大名?”
年輕人手輕輕摸她的臉側,湊過去,在姑娘的耳邊低低說了幾句話。
姑娘有些不解地看他,就見他臉上的笑容,突然森了起來……
敖晟和蔣青衝進了小巷子,見後頭還有人追,敖晟笑道,“青,你看你犯衆怒了呀。”
“還有心思說笑啊?”蔣青着急,“怎麼辦?”
敖晟左右看了看,道,“翻牆吧!”
“啊?”蔣青一愣,敖晟一把將他拉過來,翻身越過了牆頭,落在了一戶人家的小院子裡頭。
剛剛落地,就聽到“啊!”地一聲尖叫……兩人轉臉一看,就見院子裡大樹下的涼榻之上,有一男1.女正光着身子摟在一起……顯然興致正濃。
而那男的還是敖晟軍營之中的一個小將官……看到敖晟,那將官眼都直了,趕緊道,“皇……皇……”他想爬起來,可是身體還和拿娘糾纏在一起,一時半會兒分不開。
敖晟和蔣青哪兒顧得上理會他們啊,轉身就跑,從另一頭的院牆翻了出去。
出了院子,敖晟又帶着蔣青跑過了幾條街,回到了南國皇宮裡頭,兩人才停下來喘氣。
“呼……”敖晟道,“好久沒那麼跑了。”
蔣青也喘了一會兒,平緩了一下氣息,剛想要回去,卻讓敖晟一把摟住了。
“做什麼?”蔣青看他。
“說。”敖晟半威脅半寵溺地問,“你心上人是誰?”
蔣青忍不住嘴角挑了挑,不說話。
敖晟將他按在牆上不讓他跑,問,“說呀,心上人是誰?不說可罰你。”邊去親蔣青的耳朵。
蔣青覺得有些癢,就側開了些,敖晟趁機去親嘴,蔣青也習慣了他的親密舉動,再加上最近兩人又親近了幾分,因此越發地縱容他。不過還是xing格使然,蔣青依舊靦腆,不會說些親密的話,聽了敖晟時不時說出的甜言蜜語,他也會臉紅。
敖晟最喜歡的便是蔣青這般老實,心情好極,邊逼他說心上人是誰,邊又是好一番的便宜佔走。
最後蔣青讓他鬧得沒法子了,見敖晟親着他嘴親暱地問,“說呀,心上人是誰?”
蔣青看了看他,低聲說了句,“你。”
敖晟樂了,嘴巴咧開老大,問,“名字呢?”
蔣青笑了笑,“晟兒。”
敖晟心花怒放,摟着他就親……心裡好不滿足,以前大概連做夢都夢到這種場面,每次夢醒都是失落加自嘲,還以爲蔣青這輩子都不會再回到他身邊,如今夢想成真,眼前人如何能讓他不好好珍惜。
傍晚的時候,敖晟和蔣青手拉手回到了竹樓之中,就看到殷寂離在竹樓下面站着,眉頭微皺。
“殷相。”蔣青見殷寂離愁眉不展,有些意外,問,“怎麼了?”
殷寂離皺了皺眉頭,道,“出了些事情。”
“什麼事?”敖晟不解。
殷寂離對兩人招招手,示意他們跟去。
敖晟和蔣青對視了一眼,有些不解,但還是跟着殷寂離走了。
出了行宮,三人趕往南王辦公的大殿。
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詭異的血腥味道,敖晟和蔣青都一皺眉,兩人自然熟悉這一股味道……會有如此多的血,必然是出了人命了。果然,就見大殿的地上,擺放着十幾具用白布遮蓋着的屍體,白布上斑斑駁駁的血痕,說明了屍體的慘狀。
敖晟皺眉,問“出什麼事了?”
“皇上。”金玲和銀鈴還有南國的衆臣們都在。
“剛剛送來的……十幾個年輕姑娘的屍體。”齊讚道,“死狀極慘,都是剛死沒多久了。”
敖晟皺眉,問,“兇手呢?”邊說,邊走過去掀開了一塊白布往裡一看,忍不住一皺眉。
蔣青也過去看了一眼,那些姑娘們都中了好多刀,全身鮮血,身上還都穿着紅色的漂亮喜服。
“喜服?”蔣青微微一愣,又看了其他幾具屍體,發現也都穿着喜服,而且……
蔣青在翻到其中一具屍體的時候,愣住了,對敖晟道,“晟兒,你看這個姑娘!”
敖晟走過去,低頭一看,就見正是剛剛用綵球誤砸了蔣青的那位姑娘。而在姑娘的屍體旁邊,放着一個紅色的繡球……
敖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