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蔣青從震愣之中還醒過來,才感覺到了嘴裡那蔓延開來的葡萄味道,葡萄汁微甜略酸,入口溼滑綿軟,很快就分不清葡萄和舌頭……讓人有些迷醉。
吻了良久,敖晟退開,牙齒叼着一張葡萄皮出來,還對蔣青略有得意地一挑眉頭,似乎是問——厲害吧?
可是再看蔣青,就見他面無表情。
敖晟有些吃驚,蔣青平時不是最恨他偷襲的麼?以往這個時候,早就臉紅或者翻臉了,今日是怎麼了?竟然不急不惱……莫不是已經漸漸接受了自己的心意了?
敖晟一陣欣喜,但是還沒高興夠,突然,就見蔣青眼睛微微眯起……也虧得敖晟對蔣青萬分熟悉,他的這種表情,是要動手了……與此同時,就感覺□惡風不善……敖晟大驚失色,趕緊一個閃身,堪堪避過了那要命的位置,不過大腿根上,還是結結實實地捱了蔣青一膝蓋,疼得敖晟趕緊後退,揉着自己的腿,一臉驚詫地看蔣青,“青,你要廢了我啊?太狠了!”
蔣青盯捉晟看了一會兒,緩緩開口,蹦出幾個字來,“一勞永逸,永絕後患。”
敖晟倒吸了一口冷氣,就見蔣青袖子一閃,落處一把匕首來,明晃晃地捏在手中。
敖晟退後好幾步,就覺後背冒涼氣,道,“青,你怎麼動刀子啊?”
蔣青似乎是讓敖晟氣着了,咬着牙道,“今天就廢了你,反正你也要轅家斷子絕孫,我幫你的忙!”
“啊!”敖晟大驚,就見蔣青已經衝了過來,敖晟趕緊躲開,兩人在房間裡一個追一個趕。
蔣青不知道是動真氣了還是什麼,下手那個恨啊,招招都差點幫敖晟淨身了。
敖晟左躲右閃,嘴裡道,“青,不鬧了,我可還手了,你想砍哪兒都行,唯獨那裡不行,我留着日後咱倆還有大用呢。”
“你閉嘴!”蔣青越聽越氣。哪裡肯理會他,就是接着追。其實蔣青可沒有真要閹掉敖晟的意思,只是敖晟太氣人,最近很囂張,動不動就來個突然襲擊,自己每次也總是反應慢半拍,等到明白過來要反抗的時候,便宜也被佔走了。久而久之那還得了,敖晟非蹬鼻子上臉不可,所以就想借着這次,好好地收拾收拾他,讓他以後收斂些,省的以後哪天自己一個大意,真的栽在他手裡。
兩人一追一趕,敖晟見不是辦法,就賣了個破綻,蔣青本來就是佯裝要收拾他,見他摔倒,正在猶豫,就讓敖晟一把將刀奪了過去,扔到一旁。蔣青一個沒站穩,被他絆倒了,摔在了敖晟的身上。
敖晟伸手想要抓住蔣青的手腕子把他翻過來,蔣青眼疾手快,率先抓住了敖晟的手,按住他,人也坐在了他身上,道,“你老實些!”
敖晟自然是感覺到蔣青坐在自己身上了,心裡一陣隱隱的激動,再看,就見蔣青頭髮微亂,散落在肩側,因爲跑得急或者是剛剛被親了不好意思,所以臉色微紅……脣也很紅潤。
敖晟突然開始管不住自己的腦袋,想象着蔣青衣衫半敞,和自己在龍牀上廝鬧的情景,該是多麼的愜意,越想越美,眼神也猥瑣了起來。
蔣青看到他就有氣,一臉的下流不知道在想什麼。
正在這個時候,房門突然一把被推開,木凌大搖大擺地闖了進來,道,“青青,我聞到葡萄味道了,有沒有葡……撲……”
木凌愣住了,眼前,就看到敖晟在地上躺着,蔣青在他身上壓着,兩人都衣着凌亂。
而蔣青和敖晟心裡只有一個念頭……記得門好像插了呀?!果然,地上有兩截門閂。
木凌的確適意進來他,他本來在外頭看熱鬧的,不過海戰打打殺殺的,也沒什麼好看,所以就躡手躡腳到了門口,準備偷聽……他偷聽那會兒,正好就是蔣青追殺敖晟那會兒,只聽到裡頭桌翻椅倒的,有些吃驚,莫非打起來了?
木凌一方面吃驚,一方面又很好奇,心想不知道里頭怎麼樣了,小狼崽子要是強來可不行,想到這裡,就踢門進來,說的是要那葡萄,其實是想替蔣青解圍……可是!
木凌萬萬沒有料到自己猜到了開頭卻猜不到結尾……蔣青和敖晟的確是那什麼的樣子……不過,爲什麼蔣青會在上面?!
木凌曾經用多次而起不同各方面的角度研究過,都覺得蔣青鐵定是下面的那個……不是麼,老實的都在下面,然後不要臉的都在上面!
可是,爲什麼那麼老實的蔣青,竟然會在上面?!
木凌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打擊,盯着兩人看了半晌,轉身就跑了,嘴裡念念叨叨,“啊!爲什麼,這到底是爲什麼啊!”
船頭的雀尾就看見木凌一臉大受打擊的樣子奔了出來,嘴裡一個勁“你們討厭,就我一個,憑什麼就我一個!”
老頭覺得他是不是吃什麼髒東西了,但木凌左右轉了轉,縱身踩過幾艘船,就跳到對岸去了。
船上衆人面面相覷——這木凌好嚇人的輕功啊!
木凌可不管這些,奔上岸就要往藥廬跑,他要去弄藥,弄世上最強最厲害最無敵的藥,要吃了之後可以一輩子在上面的藥啊!
木凌埋頭往前跑,突然就聽到斜刺裡一聲熟悉的喊叫,似乎含着驚喜,“木木!”
隨後,眼前一黑,一個人影揹着大包小包衝了過來,將包裹往地上一扔,一把將他抱了起來,轉了個全後,湊過來就在腮幫子上狠狠地親了一口,“想死我了!”
木凌擡眼,就見是被自己吩咐去辦事,十來天沒見的秦望天……
秦望天看到木凌是又驚又喜,木凌看到他是鼻子都氣歪了,心說,都是你個小流氓,黑雲堡出了那麼多人,司徒在上面,盧御風在上面,馮遇水在上面,自己養的小黑在上面,現在連最可能在下面看,一臉在下面氣質的蔣青竟然都在上面,而且壓的還是最於上面氣質的小狼崽子,孃的,比小黃壓司徒還讓人不爽!不是,小黃壓司徒的確是覺得很爽的,但是蔣青在上面他很不爽!
秦望天抱着木凌轉了兩個圈後,本來想着木凌必然會問他,“給我帶好吃的了沒?然後再罵他兩句怎麼那麼慢啊,笨死了”之類,可是木凌卻是眯着眼睛看自己,似乎很不爽。
“木木,怎麼了?”秦望天張嘴問他,“我給你帶好吃的了。”
木凌依舊眯眼睛。
秦望天大驚失色,木凌竟然連吃的都不顧及了,莫非跟誰生氣了,大怒,道,“孃的,誰欺負你了?”
木凌伸乾笑了兩聲,突然雙手一把掐住秦望天的腮幫子,撲上去就咬,嘴裡罵罵咧咧,“都是你,都是你個流氓,現在就我一個!就我一個啊!我咬死你。”
秦望天愣了半天,隨即一臉的興奮,道,“木木,你是要提醒我,我是流氓,而現在就只有我一個,所以可以爲所欲爲麼?正好啊,我這兩天也快想死了!我們做吧!”說完,單手一劃拉地上的那些行禮,單手摟着木凌就往遠處跑,找了個沒人的野地,把還在罵罵咧咧的木凌給啃了……
……
看到木凌跑了,蔣青可是愣住了,良久,他纔回過神來,低頭,就看到敖晟單手墊在腦後,另一隻手輕輕抓着他的頭髮把玩着,不時地聞一聞。
蔣青將頭髮搶回來,納悶,“木凌怎麼了?”
敖晟笑了,伸手挑了挑蔣青的下巴,道,“他大概覺得,你非禮我呢。”
蔣青張了張嘴,咬牙忍着臉上湯熱熱的感覺。
敖晟失笑,伸手過去,摸了摸蔣青的後腰,道,“你要是再坐下去,我可又要有反應了……”
蔣青趕緊爬了起來,瞪了敖晟一眼,不吱聲了,整理了一下衣服,跑回去看海戰……就見操演就快結束了,蔣青心中有氣,就看到了一點點……都是敖晟,都沒個大人樣子。
敖晟則是湊過來,問,“青,吃不吃荔枝?”
蔣青忍無可忍,“敖晟,你這流氓!”
惹得敖晟哈哈大笑。
……
過了沒多久,船隻動了起來,操演結束,回航。鄧子明入了船艙,對敖晟道,“皇上,操演完畢了。”
敖晟點了點頭,笑道,“很精彩啊……朕都看見了,這次操演,算是成功了吧?”
“是。”鄧子明點頭,道,“想要練的,都已經練完了,相當的成功。”
“嗯。”敖晟滿意,又問,“那羣臣們呢?有沒有什麼評價啊?”
“各位大臣們分爲東南西北四個方位觀看了本次的操演,都覺得甚好。”鄧
子明回答。
“嗯。”敖晟笑了,“那便好。“
鄧子明對敖晟一禮,道,“皇上,剛剛探子來報,明日齊篡天之人馬,將會到達近海,可以遭遇。“
“好!”敖晟顯然是一樂,道,“等他多日了,就怕他不來……你要給我,生擒了他!”
“是!”鄧子明回答得乾脆,似乎已然是胸有成竹。
“你倆打什麼啞謎呢?”等鄧子明走了,蔣青不解地看敖晟。
敖晟一笑,道,“鄧子明這次,是暗中佈置給細作看的,他自然已經部下了好局,等到齊篡天一役結束,我們就能知道,是誰暗中作梗,跟齊篡天串通一氣
了。
蔣青點頭,又道,“鄧子明,好像相當的傲慢啊。”
“是的。”敖晟低笑了一聲,道,“這的確是他的優點也是缺點。”
蔣青不語,敖晟一笑,問,“你是不是不太喜歡他?”
“也不是不喜歡。”蔣青趕緊搖頭,道,“鄧子明是很讓人敬重的,忠肝義
膽而且智勇過人還能征慣戰……只是,太傲慢了些,太過傲慢的人,容易出錯。”
“哈哈。”敖晟點點頭,親蔣青的額頭,道,“青,你還真是爲我的江山社稷,想得周全啊。”
蔣青轉身欲走,讓敖晟拉住了,道,“這天下武將何其多,能像趙子龍那樣能文能武又謙遜有禮的,總共才幾個?這樣的儒將是可遇不可求的。大多數武將,都是極傲慢的……不妨事,只要不是窩囊廢就成了。”
蔣青聽後,點了點頭,和敖晟一起離了戰船,回皇宮了。
兩人剛剛下船,就見另一條船上,觀契也走了下來,緊皺着眉頭低垂着頭,似乎有些怨氣……急匆匆地就走向了自己的車馬,趕車上路。
敖晟對兩個影衛使了個顏色,兩個影衛會意,跟了過去。
……
剛回到皇宮,兩人就看到甲乙丙丁急匆匆地跑過來,對兩人道,“夫子,皇上,我們當家的來了,我們大夫說,讓你們去別院一趟,他有東西要給你麼看!”
蔣青和敖晟對視了一眼,都知道秦望天是讓木凌打發去找線索的,這次既然說了有東西看,必然是有重大收穫了!想罷,就急匆匆地向跨院趕去。